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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生——柳满坡(70)

    梁永富带着惯常的温柔笑容:新年好。
    祝微星说:新年好,新年还要加班?
    梁永富看了眼挎着的公事包:小事,我劳碌命,去办了才放心。
    祝微星点头:还没恭喜你转正。
    梁永富知道他听见那日自己和妹妹的对话,大方点头:运气好,短期得以调岗留任。
    见祝微星看着自己,梁永富坦诚:说起来其实要感谢你,上回你住院,连带FO巨象百货开业的公关事件,我都有参与,大概领导觉得结果不错,才给了些青睐。
    祝微星:那是你工作周到,算不得我功劳。
    梁永富却摇头,又似想起什么:我还是觉得托了你的福,说起来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欠了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不用请我,我请你。
    上回梁永富帮着送祝微星去医院,还给他善后,祝微星是欠他一份感谢。谁请谁另言,这顿饭,祝微星应了。
    年节期间,没太多餐馆给他俩选,难得渔舟街的炒菜馆还在营业,两人到里面寻了处位子。
    才坐下,梁永富便开始滔滔不绝,点菜点肉点鱼点饭,大补特补的年节,他像是几天没吃饭了。
    见对面祝微星疑惑,梁永富才后知后觉,讪笑:我刚领了工资,肚子正饿,贪心了点。
    等菜间隙,祝微星见他四顾打量,脸带感叹。
    梁永富说:你相不相信,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踏进这家店。
    祝微星不语,只听他言。
    梁永富笑:我没来过,但我能背得出菜单。这里算是渔舟街,最好的炒菜馆。也是我从小到大记忆里,最好的饭店。我小时候放学,每天都往返在这条路上,进不来,但天天看,连菜单都烂熟于心。能来这里吃顿饭,曾经占据了我好几年的人生愿望。今天也算如愿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内里之繁杂之心酸,不是祝微星这泛泛之交能随便接口的。
    很快,他又自我圆场,解了个中沉重:能完成一个愿望,就能完成第二个,人都是向上走的,对不对?
    祝微星同意:你前途无量。
    梁永富又笑,这回笑容到了几分眼底,刚要开口,他桌上手机响。一见来电人,他立时肃容,向祝微星示意抱歉,接了电话。
    梁永富语音轻缓,嗓音恭敬,先对那边汇报了这几日的工作,又定了后两日的忙碌行程,挂断前,他态度添了丝关切软意,说:吕特助,缪先生昨晚在酒局上喝了不少,他胃不好,今天的咖啡不宜过浓是是,我知道您清楚他习惯,好,您的吩咐我记住了,再见。
    扣上手机,祝微星见他表情沉了一秒,立时又柔下眼,对自己道歉:不好意思,老板秘书的电话。大公司发展好,压力也不小。
    祝微星听出他话里有话,倒未不满,更像遗憾,问: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梁永富忙摇头:老板愿意给机会,我哪敢不喜欢。只是说来矫情,现在被调去总公司千山固然好,但我当初的确是冲着FO电器去的,就这么离开了,我有些可惜。
    菜上了桌,按祝微星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但今天他兴致不错,边吃边和对方聊:千山集团不好?
    梁永富:当然不是,一出生就被燕家放逐,在外长到十八岁才回,不学经商去学音乐,被骂几年不学无术,浑浑噩噩长到二十二,才浪子回头翻然醒悟,两年时间创公司,两年时间收燕氏,两年时间熬废了燕家满门坐上今天这位子。燕瑾凉是厉害,捭阖纵横,商业奇才。这样的人,在他手里的千山怎么会不好。但我觉得这企业太像他,虽强悍威风,难免豪横狂纵,行事总落人话柄。
    祝微星懂了:你喜欢刚柔并济,绵里藏针的企业文化。
    梁永富:我只是不喜欢让场面太难看的行事。
    祝微星:那和FO电器有何关系。
    梁永富问:你知道竹石制造吗?
    祝微星抽了根桌上的筷子。
    梁永富点头:南方地区数一数二的五金制造商,产品涉及日用、建材、化工,几乎家家户户都用,是楼氏企业曾经最赚钱的子公司之一,却因为一场官司,一夜之间关了九成九的工厂,也就我们这样十年不知要换餐具的地方,现在还能看到竹石的东西。
    我学法,有一期课题就是当年燕家和楼家当众反目的竹石制造技术侵权案,我特意为此请教了很多老师学长,甚至亲历那场官司的当事律师。
    说到专业,梁永富退了几分温煦,眼神显出锐利:楼燕两家那两年正值各自权利交接期。燕家长子,也是燕瑾凉的大伯初初执掌燕氏,故意让燕瑾凉这边缘小侄接这案子,想挫他锐气,因这不锈钢接缝技术的确原产楼家,胜算不大。结果燕瑾凉从源头下手,证明楼家专利造假,核心技术泄露乃员工私下倒卖,让楼家赔付一亿名誉费败诉。社会舆论至今谈及此案都评价两极,说楼家因此元气大伤,自此一蹶不振,燕家大获全胜,燕瑾凉得以进入燕氏权利中心。燕瑾凉得多少赞美,楼家就受多少奚落,殊不知真相恰恰相反。
    祝微星抬眼,面露好奇。
    梁永富说:楼家开了二十年的制造厂,专利若造假怎么敢去告燕家侵权?即便侵权是真,证据又如何赶巧被死对头家一个才出茅庐的小辈收集?再傻也不至于。
    祝微星:楼家有内鬼?
    梁永富摇头:你的眼神明明有答案。
    祝微星:我只是瞎猜。
    梁永富笑,也不介意:楼家故意为之。
    祝微星:为什么?
    梁永富:那时楼家小家主硬被推上主位,传言楼方鹤留下多位左膀右臂为其保驾护航,其实根本是蜀中无将,猴子称王,早在楼明珏意外车祸身故,楼氏已内忧外患,腹背受敌。那些所谓的元老一个个狼子野心,亟待瓜分楼氏。竹石案发前一个月,新董事长将这南方最赚钱的子集团拱手相让,可惜这聚宝盆转眼便因输了官司被砸穿老底,那些眼红豺狼来不及喜笑颜开已空欢喜一场。竹石案后,楼家高层重新洗牌,半数倒戈,七成产业重回到新的小董事长手中。
    事情还没完,半年后,楼家的竹石不锈钢技术再次被爆表面处理有重大技术漏洞,被国家封产调查。楼氏面上损失重大,其实只放弃了早不盈利的竹石制造,顺便把使用同种技术的燕家同类公司全部拖垮,以致燕家当年总集团利润缩减七分之一。竹石案让楼家赔了燕家一亿,却让燕家在其后几年蒸发了几十亿,半点不亏。这场官司,楼家看似自断一臂,实则以蚓投鱼。对内逐个击破作妖元老,对外一波带走竞争对手,最重要还卖了当时不被燕家看好的燕瑾凉一个大人情。燕瑾凉与燕家人不和,竹石官司给燕瑾凉挣了大名声,却没让燕家得到任何好处。也为燕六少其后反扑奠定基础。燕瑾凉是厉害,可世人不知,让他打败楼家的第一个机会,是楼家当家人拱手赠予。这一石四鸟,不动声色,运筹帷幄,雷霆手段,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商业奇才。
    听梁永富不吝赞美,绕了一大圈,祝微星明白了,他问:可楼明玥要真那么厉害,楼家怎么会败?
    梁永富听他直接报了对方姓名,显出惊讶:你听说过他?
    祝微星颔首:从燕家新闻里看到的。
    千山行事高调,燕瑾凉舆论热度极高,谈及他们常会带出楼氏老新闻理该不足为奇,但他还是意外:楼家最后这任当家的个人信息被掩得极深,我以为网上具体知道的人该不多。
    对祝微星看法,梁永富也不认同:楼明玥为家族企业向经理人转型,从上台就故意弱化楼姓在集团的存在感。却被竞争对手抓住这一点,抹黑他在楼氏八年的建树直至今天。楼明玥若真有错,一是心软,二就是,命太短。事实已证明,有他在,才有楼家。FO电器哪怕被燕瑾凉收购,楼氏对内的管理模式仍在沿用。燕瑾凉也认可他的经营理念。只可惜,楼明珏楼明玥费尽心机创立守护的FO电器,最后却由燕家人发扬扩大,也是讽刺。
    祝微星听着,轻轻将竹石制造的筷子放回筷筒,像总结,又像感叹:所以再厉害又怎么样,到头来,楼明玥还是白忙一场。
    第94章 扫墓
    祝微星站在镜前整理仪表, 他翻遍衣柜才翻出了件深色外套,可惜有些薄,祝微星不得不又取了条黄色围巾, 绕上脖子。
    出门前, 他对奶奶说:今天会晚些回来。
    奶奶看了他两眼, 没多问,只点头:带钥匙。
    路过汽修店,祝微星看见在外给狗梳毛的姜翼,停步, 走了过去。
    矮身摸了摸大款,祝微星请假:今天有事, 不跑步了。
    姜翼眼皮抬起, 朝他不客气扫去:穿这样,去上坟?
    祝微星竟点头:对啊。
    姜翼一怔。
    祝微星起身:可惜这附近没花店,大概要走远些, 你知道哪里有吗?
    姜翼看着他,面无表情。
    祝微星说:算了,我自己找吧。
    祝微星便沿着渔舟街一路而行,穿过枫树公园、U市科技馆,二十分钟后在U市音乐厅附近终于找到了一家花店。
    祝微星买了一束白紫相间的铁线莲, 捧着,去到对面等车。
    去市郊的公交很少, 祝微星等了很久都没来一辆。寒假未过,游人出行良多, 眼看小小的安全岛又要被挤满, 这时,低沉轰鸣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迈凯伦GT吱一声停在面前。
    车门打开,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
    那头瞧过来两眼,祝微星都还和周围路人一样看着帅哥豪车发愣,直到姜翼在里面朝他怒喊,他才回神。
    抱着花怔怔的坐到副驾,车开出几米他还有些傻:你中了彩票?不然怎么开超跑。
    姜翼朝他翻白眼:客户的车,荣记开年大单。
    祝微星看着他,看得姜翼大为不耐:要不是新车养护要找个郊区拉高速,老子乐意大老远管你屁事。
    祝微星听他骂人,反没忍住勾了下嘴角:哦。
    姜翼:
    赶在他又发火前,祝微星说:那到南郊墓园。
    南郊墓园很大,若无号牌,想在里面找一座坟不容易。但南郊墓园里有个叫雅境的园中园却很好寻,里头多埋葬社会名流,不对公众开放。
    祝微星原该也进不去,但赶巧姜翼今日座驾不菲,墓园门卫见之竟未多问,车到近前就给抬了闸。
    黑色GT一路驶进园里,寻了处空地把祝微星放下。
    祝微星看出来了,姜翼不知何故对这地方颇为排斥,临到附近就摆出臭脸,真心的不乐意。此刻也没提要同行,祝微星便决定自己去。
    下车时,姜翼还是没忍住朝他念叨:快去快回,别磨磨唧唧。
    祝微星说:知道了。
    在雅境走了一圈,终于找到目标物。祝微星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朝那碑走去。
    周围种满了洁白的月光花,由同色的石英石围砌,墓上无照,只刻着娟秀的几个字楼明玥之墓。
    墓被打理的干净又精细,可见常有人来照拂。祝微星望着那处,碑上人亲自来给自己扫墓,这感觉也是奇妙,可除了奇妙,就没别的异样了。曾经的身体就睡在这里,祝微星还以为自己会有些归属感,可惜让他失望了。
    矮身放花时,祝微星生出冲动想摸一摸那碑文,可手才探出,身后就传来一低喝!
    不许乱碰!
    祝微星一怔,回头对上一双不忿的眼,是贺廷芝。
    贺廷芝质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谁准你到这里来?
    祝微星说:我自己来的,只是看看。
    贺廷芝眯眼:你凭什么来看,并没有人欢迎你。
    祝微星沉默,忽然很不礼貌地问:楼明玥真的葬在这里吗?
    贺廷芝一愣:你说什么?
    祝微星不语地看着他。
    贺廷芝目光凌厉: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燕家吗?
    祝微星莫名:燕家为什么要派我来?
    贺廷芝不理,沉脸道:我记得我警告过你,让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看来你是不打算听取这些告诫了。
    眼看对方拿起手机,祝微星知道贺廷芝这是要给墓园管理方打电话赶人,他无奈叹气,暗忖选错探视时间。
    看了眼墓碑,祝微星又朝贺廷芝身后停着的一辆白色古思特瞥去一眼,在身边人真正发怒前,他识时务的选择离开。
    待人走远,古思特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从后座迎下一位妇人。
    高跟、长裙、淡妆、盘发,能瞧得几分岁月,却半点无碍其仪态典雅,姿容婉丽。
    贺廷芝上前,脸上余怒敛去,已恢复平静。两人站在一起,能瞧出几分相像影子。
    贺铃兰问儿子:就是他?
    贺廷芝点头:我今天故意激他,他竟也不生气,像是有备而来,倒是沉得住气。
    贺铃兰低头看墓上摆放的白紫色花束: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贺廷芝皱眉:是,连这墓园地址都摸清了,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越想越可疑。楼明玥葬于此从未对外公开信息,外人不该知道。
    贺铃兰问:你听过他弹琴?
    听过,贺廷芝露出几丝复杂矛盾,好的时候像,坏的时候又不像,技巧混乱,忽高忽低。所以他心底更倾向这个人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可几分像也不是人人都能模仿的。贺铃兰说。
    正如此,我才担心来者不善,处心积虑。心知我们在意,下了功夫学习接近,有所图谋?
    贺廷芝自不信怪力乱神,那时宣琅姜来与他频谈起那人,贺廷芝只当巧合,而见了对方,的确有瞬间迷惑,可得知那人身份后,贺廷芝更多的还是秉持抵触态度,更别说他还找人查了祝微星,这位的品行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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