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前一天表示他那位朋友非常乐意将衣服租借给祝微星, 合适的话赠予也无妨。明天周末,经祝微星同意, 便与他约在天蓝广场三楼咖啡馆见, 交接东西。
到了这日,祝微星如约于目的地等待,这里远高于他的生活圈, 消费群体与巨象百货重叠,出入者多打扮时尚出手豪奢。
路过的人都对他投来视线,祝微星猜对方该是看出自己一身高仿,假山鸡充真凤凰。但他仍站得风仪玉立,并无半点畏缩情绪。下一刻就有个漂亮姑娘脸红红来搭讪, 问祝微星是不是某某明星,想要合影。被祝微星礼貌拒绝也没生气, 写了微信号放一边,还给抛来个小媚眼。
没十分钟又来两个, 敬谢不敏的祝微星不敢再站露台正中, 无奈避去角落。
好在姜来很快出现,却只一人, 见了祝微星表示自己朋友有事耽搁,要再等等,他们可以先进咖啡馆坐下。
馆内座椅由竹篱相隔,团花围簇,气氛宁和,又注重隐私,生意极好。
祝微星和姜来选了沿栏一处,近能观梅芬芳,远能眺楼闳高,风景绝佳。
姜来显然不是第一回 来此,热情地翻着菜单给祝微星推荐这家哪种饮料好喝,还说这分店环境算不得顶好,露天难免繁杂,位于故人坊的室内总店更幽静人少。
祝微星忽然说:我很久以前在故人坊见过你。
姜来意外:哪里?什么时候?
祝微星回忆:四个多月前,U艺这学期开学的第一天。你应该不记得了。那日祝微星为还午山酒吧的员工服,提着开学新发的教材书,累个半死的来到故人坊,胡乱游荡找目的地时,意外遇见过姜来。
姜来却说:我记得!开学第一天我是去过故人坊,因为那天廷芝刚从A市回来,我从机场接得他,后来我们就去故人坊喝咖啡了。你在咖啡馆遇到我们的吗?
祝微星:不是,在一间不知名的建筑前,房子很大,花园里种了很多铁线莲,你们在园里,我在园外,只远远一眼,你的发色很好认,我就记下了。
铁线莲你说月光园?姜来想起来了。
那地方叫月光园?祝微星好奇。
姜来摇头:没对外公布过正式叫什么,但大家看那楼半透半白,像珠宝堆的,叫它钻石楼、珍珠园、水晶园的都有,我觉得那屋子被光一照,颜色更像月光石,就自己喊它月光园,哈哈。
祝微星顺嘴一问:那是谁的房子?
姜来又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房子造了近十年,一直未对外营业,屋主也不出现,只请人高价维护,在故人坊很有名,算网红建筑。我以前从没进去过,那天和廷芝正巧路经,见大门开着,保安也没拦,我们便悄悄到里面逛了圈,没想到被你看个正着。也是巧了。
这时,一边有吵嚷起,打断两人交谈。
循之看去,竹篱外走来一对男女,男肥女娇。男的嗓门极大,呼喝声就他口里所出,正高声埋怨身边女伴是作精,约好了还想临时变卦,险些白费他订这家昂贵咖啡馆位子的苦心。
外貌格外不符的两人,言行却隐有亲昵,姜来瞧了两眼便皱眉,既不适这不般配画面,又不满对方粗鲁打搅。
我就说还是故人坊那家环境更好。姜来重复。
祝微星却盯着那一男一女,向来无甚起伏的表情难掩一瞬惊异。
姜来问:怎么了?看见熟人?
祝微星犹豫,还是否认,自那处避开眼,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那位朋友不住U市?
你问廷芝?姜来还是和初见一样,一点不知藏私,叨叨着把所知的都掏来说,廷芝小时候是住U市,我们两家离很近,后来后来他家里出了些状况,就剩他和母亲两人,便搬去了A市的外婆家。过年过节才会回来,多为祭扫。
祝微星不便直接询问人家家事,旁敲侧击:那他来U艺旁听,是也喜欢音乐?
姜来表情微妙:唔不是我背后说好朋友坏话。廷芝是学经济的,脑子特别好,可音乐细胞真的差了那么一点。他啊,对音乐,与其说是喜欢,我觉得更多的还是留恋和怀念。
见祝微星疑惑,姜来斟酌道:廷芝有个长辈之前去世了,那人对他们家非常重要。即便过了几年,廷芝也一直走不出来。好吧,我坦白,我这次找你来,带了些私心。上回楼昭阳说你和廷芝气质像,其实不然。比起廷芝,我觉得你和他那位长辈更像。宣大哥也不止一次提过,该是被廷芝无意间听去了,他才会跑到U艺做旁听生。尽管他不承认,还表现得无所谓,但我知道他会这么做,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也是太思念亲人。于是我想,如果能介绍你们成为朋友,他会不会高兴些。对不起,我思想简单,自作主张,没考虑到你们意见,如果你觉得被冒犯想离开,我也理解。
姜来长篇大论,越说越觉懊丧,怕是他真过于单纯,好心办了坏事。坦白完已做好最坏打算,缩起脖半天却未得回应。姜来抬眼,就见对座人双目迟滞像在发愣。
姜来:微星?你生气了?是我乱出主意,我给你道歉。想来也是,正常情况下,谁甘做他人替代品,哪怕是亲戚朋友也不行。
连唤两声,才让祝微星回神。他解释:没有,我只是有些意外这背后原因,并非在意。对你这位朋友,我也有好奇,可以见见。
姜来嘴角僵硬轻抬,不知该不该笑:那万一一会儿廷芝来了生气,你可要记得,他一定是冲我,不是冲你,你别放心上
看他那忐忑模样,祝微星反倒安慰他,又问:他是叫
姜来接口:贺廷芝。
想了想又说:廷芝自小随母性。
话落,远处已行来一人,瘦削高挑,肩宽腿长,栗发被风向后吹乱,露出五官。瘦窄脸,皮肤白,眉眼轮廓深,不同于座内两只粉嫩马卡龙,他黑衣,中靴,灰围巾,全身缺乏色彩,配着不苟言笑的气质,越走近越锋利。
都是清冷挂,又和祝微星截然不同。
人向这里来,却没第一时间注意到姜来,而是先看到沿路摆放的装饰用三角钢琴。
贺廷芝停步,似模像样绕琴转了几圈,冰着的脸上隐现兴味,竟伸手弹了几个音符。
最烂大街的《致爱丽丝》响起。
祝微星听了,立刻明白姜来评价对方音乐只是玩票的原因。跳音不跳,连音不连,一共四小节,音符错大半,还弹得一脸认真。
人菜瘾大。
感觉到有审度视线落在身上,对方敏锐地朝这里看来。
一瞬间,祝微星和他目光相撞。
两人皆是一愣。
贺廷芝反应尤甚,甩下琴,走向这桌边。
姜来立时兴冲冲给两人介绍。
祝微星也起身,难得主动伸出手。抬到一半方觉略怪,这礼节较正式也较成人,大学男生间打招呼不兴这套。可现在收回也是尴尬。为难时,对方已握了上来,手心温度是与祝微星不相上下的冰冷。
见此,姜来松了口气。
点单点单,早该点的,微星硬说要等你到才算礼貌,姜来埋怨贺廷芝,谁知你来那么晚。
堵车。贺廷芝言简意赅的解释。
姜来不管,又念他一顿,展开菜单:我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帮你做主了,那微星呢?
祝微星的目光略过眼前人,手在水杯边摩挲几下,蜷起又张开。
他脱口道:苹果奶昔。
说完,就见桌边二人都直直看着自己。
贺廷芝看完祝微星又去看姜来,剑眉轻蹙,透出不满。
我没告诉过他。姜来忙说,又对祝微星解释:嗯廷芝和你喜好一样。
祝微星没大惊小怪,只点头:挺巧。
姜来察觉气氛略僵,笑着圆场:是嘛,大家爱好相同,正是缘分。这里的苹果奶昔算特色,我也点这个好了,一起喝。
祝微星礼貌同意,却见对座人投来不善目光,带探究研判,无甚情感。
祝微星装没看见,低头喝水。
打量着人的贺廷芝则开门见山:我们见过?
祝微星一顿。
姜来抢白:对呀对呀,微星刚说,他在月光园见过我们,就是你回U市那天,是不是也好巧。
贺廷芝却挑眉:哦?但我说的不是那次。
姜来奇怪:啊?那是什么时候?
祝微星猜对方是不是认出自己就是那晚于音乐楼弹琴的人,没说话。
可贺廷芝微不可查地勾了嘴角,满是轻蔑不屑。
对方神色让祝微星奇怪,他放下水杯,认真地问:我什么时候与贺先生见过?
这称呼一下将两人本就不近的距离拉得愈开,桌上充满生疏涩滞。
两人都不是亲和柔帖的个性,缺乏交流下便各自显出孤冷直傲的一面。
但贺廷芝不同于祝微星,他还带了显而易见的攻击性。
他说:装傻有一套,可惜我记性好。
第86章 他俩什么关系?
祝微星蹙眉, 贺廷芝说得并不是琴房楼撞见自己,还扯坏他袖子的事。言下之意像两人另有渊源。祝微星意外,正想找对方问清楚, 听得隔壁传来一阵重物砸地的破碎声, 继而是女生的痛呼。
姜来与贺廷芝皆皱眉看去, 那一刻他们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嫌弃不快,带着俯视的居高临下。发生什么不重要,打扰到他们用餐比较不该。
祝微星也看去,隐约得见竹篱后的隔壁桌座椅倾翻, 餐具碎裂,一个女孩摔倒在地, 手被利器划破, 而她的男伴不仅没担忧出手,反而站在一旁对她嫌恶喝骂,场面难看。
在服务生到来前, 祝微星已先一步走去那头,矮身扶起女生,又掏出手帕捂在她流血处。
女生却顾不得手伤,她着蕾丝低领衫,虎皮超短裙, 这一摔让她暴露衣着有走光危险。祝微星发现,又提起一边大衣恰时给她披上。
他这番英勇作为在那肥男看来自然碍眼, 旋即转了目标人物,对祝微星狠声发难。
你谁?我管我女朋友, 有你什么事?!
祝微星面无表情, 低声问那女孩:真的吗?
女生轻轻摇头,声音忌惮:不是, 只是工作关系。
祝微星去看那男人: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行为过当,扰乱公共场合秩序,可以报警抓你。他嗓音依然平静,却质若冷玉,极有穿透力。
暴躁男人不买账,伸手再掀桌上咖啡:报警?嫩鸡仔口气不小,你倒是试试?!警察来之前,我就能要你和她都好看!
祝微星不察,被咖啡飞溅一身,眼神彻底冷下,不和他废话,直接掏手机。一只手却比男人更快探出,覆住电话,对祝微星摇了摇头,眼带央求。
是那女孩。
祝微星一顿,现了迟疑。
肥男见此,态度愈发嚣张,甚至想反手将女孩拽回身边,被一道高挑身影截断隔阻。
贺廷芝虽挺身在前,却一脸鄙薄冷漠,一眼都不愿多看这垃圾人。只转头对姗姗来迟的服务生说:把他丢出去。
服务生本欲寻空调停安抚两方客人,认出说话人,立刻应声。
好的,贺先生。
招手又唤来两个服务生,不理男人吵扰鬼叫说自己是顾客是上帝,直接将他一路架离咖啡馆,甚至架出三层。
跟进的姜来也感叹:还上帝,这上帝也过于油腻。
赶跑肥男,祝微星仍察觉身边女孩颤抖瑟缩,他便想代她对出手的贺廷芝道谢,谁知抬眼对上一双冷峭目光,未因无礼之人已离开而收敛,在女孩与祝微星间一番徘徊,又多几分嫌厌,显将他俩划为了一类人。
姜来也发现了,软声建议:饮料来了,我们回座吧
贺廷芝却漠然打断:不必,我还有事,不喝了。
姜来无奈:廷芝,微星是我同学,他人很好。
贺廷芝讥诮:什么好同学会潜入别人的私人宴会做偷鸡摸狗之事?我当初让警察放他一马,已算手下留情。
说完,只对姜来丢下一句衣服放你车里了,让他不用还我,便插袋离去。
姜来恍神,连忙去追,走前反复对祝微星保证,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自己会帮他弄清来龙去脉,并向廷芝解释。
祝微星也有些懵,没懂贺廷芝说得什么,目送两道背影消失,又去看桌上一口未动的苹果奶昔,轻叹口气。
耳边忽响起一声极低道歉:对不起
祝微星望了眼满身狼狈的梁永丽,摇了摇头:出去说吧。
两人寻了观景平台角落避风处坐下,半晌无人开口。
一阵凉风过,祝微星蜷了蜷僵冷的手,低头发现一张纸巾被身边人递来。
擦一擦,身上脏。梁永丽说。
祝微星看那纸巾,这场面近似二人第一回 见。当时,自己分她一把细面,她递来一枚别针,让自己扣一扣被姜翼弄坏的衣服。可惜,那张朴素明丽的脸,此刻已被浓妆艳抹所盖,判若两人。
谢谢。祝微星还是接了,却没擦。
梁永丽轻笑了声:你看不起我吗?
祝微星眉目沉静,自贺廷芝走后便没表情。
他说:没有。的确没有,个人选择,他无从干涉。以他性格,也不会干涉。
梁永丽低头,笑了笑:我还没到卖身的地步,只跟人压压马路,吃吃饭而已,这工作有名字,还只要大学生,叫私人地陪。
但刚那肥男显然未遵基本行规,他真不懂吗?还是这职业本就界限模糊,一日一变。
祝微星仍未言,似乎不打算发表看法。也不追问为什么,理由谁都知道,无非为钱。
梁永丽自己也说:我就是好逸恶劳吧,嫌兼职钱少,嫌打工活累,我奶奶其实没骂错,所以下次,不必再帮我,反而还坏了自己的事。
祝微星颔首,起身欲走,又听梁永丽忽然扬声:祝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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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生——柳满坡(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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