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香,依次进佛堂,时濛看见李碧菡低头默念着什么,又看见傅宣燎有样学样,左手在上右手在下举着香,虔诚地阖眼祈祷。
出来之后江雪做东请大家吃饭,李碧菡说自己是长辈就不参与年轻人的聚会了,然后掏出手机约蒋蓉一起去喝茶。
长辈前脚刚走,年轻人后脚就开了几瓶酒,推杯换盏,划拳打闹,还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问来问去不过是围绕着刚才在佛前许下的愿望,江雪大大咧咧告诉大家:“当然是赚更多的钱啦。”
高乐成也坦白:“娶妻生子,走上人生巅峰。”
收获江雪一枚白眼。
到另一边,就开始磕磕巴巴。
傅宣燎宁愿喝酒受罚,摆手道:“这是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濛也不肯说,理由很牵强:“我忘了。”
江雪大有受骗上当之感,埋怨高乐成道:“你看你,都交的什么朋友。”
高乐成摊手:“你也不遑多让。”
游戏有游戏的规矩,到底不能轻易放过。江雪临时换了个问题:“如果有得选,你会选有他的人生,还是没有他的?”
要换做旁的情侣,这简直是道送分题。可放在时濛身上,就变成了让傅宣燎大气也不敢出的送命题。
傅宣燎的答案是一个字,有。
时濛却思考了很久,决定后利索地站起来:“我选择大冒险。”
然后扣住身旁傅宣燎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原以为随着这个吻化开的是时濛冰封已久的心,没想年初二时濛就搭上了前往南方的飞机,理由是比赛在即,去外面寻找灵感。
傅宣燎心说有什么好找的,灵感不就在这儿么?行动上却不敢逾矩,之前逼得太紧,是时候让小蘑菇喘口气。
就是急得要命,被老傅抓回公司也无心工作,成天抱着手机,对话框里的字打了删删了再打,问不出口的无非那一句——纸盒里的东西看了吗?
他不确定时濛是真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故意不给回应。
这天收到时濛发来的消息,问他有没有空,傅宣燎噌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衣服也顾不上收拾就往机场奔去。
路上接到傅启明的电话:“公司你是不打算管了?”
“我不是安排好了才走的吗?”
“你只管安排,不管执行?”
“拜托,当初是谁扔下烂摊子给我收拾,自己跑去国外陪老婆?”
傅启明似有心虚地咳了一声:“我那是为了家庭不得不……”
“您是为了自己。”傅宣燎说,“我现在也是为了自己。为傅家活了那么久,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认定他了?”
想到刚才回复短信,问什么事,时濛回复“来看星星”,傅宣燎的目光变得柔和。
“嗯,就他,没别人了。”
经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傅宣燎来到了温暖如春的南方城市。
匆匆赶到时濛居住的民宿,下车时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星星是看不成了,待到雨势减弱,两人去海边溜达一圈。
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阵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涛声入耳,踩在沙子里的脚步声也很清晰。
时濛没带拖鞋,湿漉漉的沙子灌入鞋口往脚心钻,傅宣燎见他走得别扭,大步上前矮身蹲下,捞住他两边胳膊,就把人背了起来。
时濛因为双脚忽然离地倒抽气,问他:“你干吗?”
傅宣燎说:“背你啊。”
“谁要你背了?”
“那我放你下来?”
肩膀被捶了一拳,傅宣燎“嘶”了一声:“当年在山上迷路,你可没这么凶。”
时濛默认他说的是最早的那个“当年”,心说那会儿不熟,当然凶不起来。又想,看来还没被咬够。
似是也想起后来的事,傅宣燎低笑一声,说:“还是凶巴巴的比较可爱。”
回到酒店,时濛就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凶得可爱。
他拉着傅宣燎进到淋浴间,打开头顶的花洒,让两人淋了场室内雨,浑身湿透。
傅宣燎比他高,他就踮着脚去够,要亲也要咬,呲着牙像只没吃饱的小花猫。
地下没铺防滑垫,生怕时濛跌倒,傅宣燎干脆又将他抱起来,抵在墙上,仰头配合他的肆意玩闹。
闹够了,傅宣燎不肯放他下来,抹一把脸上的水,问道:“纸盒里的东西,看了吗?”
时濛被他问得烦,倾身又要去堵他的嘴,被傅宣燎抻开的虎口卡住两边腮帮,继续质问:“想要有我的人生,还是没有我的?”
时濛被迫噘着嘴,艰难摇头,“就是不告诉你”的意思。
傅宣燎又使出威胁的招数:“不回答就不放你下来。”
听了这话,时濛却眯起眼睛似乎在笑,然后软在傅宣燎身上,呼出一口湿热的气,说:“在这里,也好。”
直到镜子前台面上的东西被扫到地上,发出叮呤咣啷的声响,傅宣燎才想起自己曾用妖精形容过时濛,在床上。
如今的时濛又与之前那个不一样,更大胆,也更诱人,蛇一样攀附在他身上,红唇微启,喘息着问他:“你不想?”
怎么可能不想?
很久以前起,傅宣燎就对时濛抱有许多不堪的想象,想按着他接吻,想和他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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