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干笑了一声,挑着能说的都说了,她还边说边抬起头去看殿下的脸色,太子殿下从始至终都是那副表情,半点儿都不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你又是如何知晓玉庶人之前是扬州城的瘦马?”
太子那双眼睛深沉如水,太子妃掐紧了手心,回答的镇定自若:“玉庶人之前身份那样高,又入东宫一年了,从未与家人团聚过,妾身想着寻寻她的亲人,这才派人去了扬州问了一句。”
这话也就是拿出来糊弄鬼罢了,只是如今事已经成了定局,太子殿下不信也得信。
太子妃一脸镇定的站在那儿,任由太子殿下打量。只她并不知,之前派去扬州的人全部被太子截胡,如今她的消息断然不是从扬州那儿传过来的。
这个宫中,还有其他人知道玉笙的身份。
太子的拳头握紧,眉心紧拧。太子妃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说话,仰起头,却是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
“殿……殿下?”
太子的眼神砸下来,太子妃吓得几乎是一阵哆嗦。许久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这新来的良娣,该住在哪个宫殿?妾身好让奴才们过去准备。”
“合欢殿。”
“这……”太子妃掐紧手心:“合欢殿是好,但之前到底是玉庶人住过,这良娣是父皇亲封的,让她住在旧宫殿中,这不太好吧。”
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外走去。
太子月白色的华服在空中晃荡,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月色之中。这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哪里来的新的旧的。
不然,以为他会这么容易,要一个新人不成?
太子妃跟在身后,看着那背影消失在一团月色之中。元承徽借机走上前,语气里都是笑意:“恭喜娘娘。”
“这太子殿下一看就是没将这新良娣放在心上,连着宫殿都不准备了,可不还是大喜?”
太子妃紧紧拧着眉,可面上却无半分的喜色。听了这话倒还算是缓和了一些,可是却依旧还是笑不出来。
殿下要让那位新良娣住在合欢殿?
她心中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但再仔细一想,却又是一丝头绪都没有。
见元承徽怎么说,到底还是勉强笑了笑。
“但愿吧。”
左右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这合欢殿中的玉庶人已经被处置了,一个宫殿而已,殿下喜欢,就让他留着好了。
太子妃想到这儿,摇头轻轻一笑。
哪怕是睹物思人,起码,人滚了。
再也没有什么是比玉庶人从这宫中赶出去更让她心情愉悦的了。
——
乾清宫的西偏殿中
玉笙昨日等了太子殿下一个晚上,殿下却是没来接她。她一边等的心都凉了,后面却又不知如何又睡着了。
一大早起来,玉笙便察觉有些不舒服,她当是昨日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并未多说。
昨日陛下是与她说了不少,也没见陛下要处置自己。可这儿到底是陛下的乾清宫,可不是自己的合欢殿。
乾清宫中再大再奢华,却是少了那份自在。
“不知姑娘爱吃什么,就让御膳房一样都做了一些。”一桌子的早膳的确是丰盛的很,玉笙哪怕是伺候殿下也没见殿下的排场这样大过。伺候的宫女机灵,见玉笙的脸色不好,挑的都是些少油清淡的。
玉笙看着那水晶玉米牛肉饼,胃中就有些不舒服。
“姑娘太瘦了,可得多吃一些才行。”宫女并不知道她的饮食习惯,还在劝。玉笙看了良久,干笑了一声,还是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只一口,那鲜味伴随着一股诡异的血腥气就传入她的喉咙中。
玉笙胃口几乎是翻滚着,血腥味从内到外的涌入出来。她刚才适应了鱼肉与虾肉的味道,可对于肉却是许久没有尝试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行。
就像刚认识殿下那样,一碗羊肉汤也是照样的喝了下去的。
可喉咙里那股陌生感,让她感觉自己吞下去的不是牛肉饼,而是一块带着血腥的鲜肉。这么的陌生,让人几乎瞬间呕吐,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玉笙的脸几乎是一点点地白了下来。
伺候的宫女瞧出了不对劲,吓得双手都在打着颤:“姑……姑娘您怎么了玉姑娘?”
玉笙头疼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更是不舒服,此时眼前一黑,身子虚弱地往后一倒。
“玉……玉姑娘!”
宫女们将她立即接住,同时大声喊着:“陛下……快去叫陛下来。”
乾清宫中
陛下刚下了早朝,正在训斥恒亲王。
“你当这规矩都是摆着看的不成?”圣上气的吹胡子瞪眼,抬手狠狠得拍打着桌面:“昨日刚罚的你五十大板,你今日倒是好,生龙活虎的来上朝。”
圣上看见恒亲王就一阵头疼,捏着眉心的手也是紧紧着的。
“平日里倒是没见你这么规矩。”陈珩这个性子,上早朝就像逛后花园一样,随他的性子,爱来就来。
平日里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偏生不该他勤奋的时候,又勤奋的要命:“那那些大臣们如何看?”
“儿臣这来上朝也是错了。”陈珩昨日挨了一顿,今日一早起来依旧是活蹦乱跳。他直起身,松了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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