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是秀坊送来的,这件只是其中一套,当时玉笙说这套过于艳丽了些。
但今日一换,也是这件穿的最为好看。
此时正对着赵良娣,她耳侧的耳坠微微晃荡。翡翠莲心的耳坠晃荡起一片波纹来,整个人非但没半分艳俗,反倒是显出几分清丽。
灵动的让人眼前一亮。
就连赵良娣,今日不知看了多少回了。可迎面直击这样的艳丽,还是让她恍了会神。
“玉良媛这张脸,的确是生的漂亮。”
旁人没说话,身侧的纯良娣先倒抽了一口凉气。从赵良娣口中听到上一句话便就罢了,这句话就是明显地夸玉良媛了。
不说旁的,赵良娣自个儿生的就是绝色,之前也是受过恩宠的。
平日里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如今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元承徽坐在一侧,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自从她的孩子没了之后,殿下虽是解释了不关赵良娣的事,但元承徽还是气撒在了赵良娣的身上。
若不是她,自己的孩子怎么会无端端地没了?元承徽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赵良娣才关了几日?如今借着生病又出来了,她如何不气?
“赵良娣这是看着玉良媛受了宠,想着巴结她不成?” 元承徽冷笑一声,眼睛往上一扬,里面满是嘲笑。
“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是见着玉良媛专宠,莫非是想让她分你一两日?”这话,谁都听的出来,是在打赵良娣的脸了。
纯良娣的眉心飞快皱了皱,今日这宴是她一手操办的,若是出了事,第一个受到责怪的定然也会是她。
刚要开口阻止,赵良娣却是站了起来,她眼神冷冷的往玉笙那儿看了眼,随即默不作声扶着嬷嬷的手往外走去。
从始至终,她连余光都没往元承徽那儿扫一眼。
元承徽面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死死咬着牙,才硬生生的强迫自己坐下来。
“行了。”看着赵良娣走的方向,纯良娣转身抬手,让大家坐下。
“今日是元宵佳节,又是玉良媛的生辰,大好的日子大家不要闹了和气。”纯良娣让停下来歌舞重新唱起来,又道:“大家稍坐一会儿,晚膳马上就开始了,等酒席结束之火,待会儿晚上还会有烟火。”
“烟火?”
纯良娣扭头,对着玉笙笑道:“是陛下特意吩咐的,在明德亭门口放烟火,东宫离那儿不远,待会儿我们一同去看看?”
玉笙将眼神从赵良娣的背影上收回来,她看着纯良娣那模样,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
宫中宴会歌舞升平,宴席开始了有一会儿了。
今年的元宵节比往年来说,要热闹不少。恒亲王坐在右边下首的位置上,举起酒杯的时候往前方看了一眼。
正前方,太子正与人在吃酒。月白色的华服举起,只稍稍抿了一口。身侧,一人身着玄衣坐在他身后,侧着身不知在想什么。
陈珩认识的人,是沈家的庶子,沈少卿。
这人行军打仗十分的厉害,又有一头脑的谋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沈少卿是出庶出,自小就被贬入蓉城。可如今刚回京都,便就逼的沈家之前的当家人沈琼节节败退。
此人心思与手段都可谓是一绝。
如今瞧着这模样,倒又像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手中的梅子酒泛着一股香,陈珩右手摇了摇,忽然猛头一口气灌下。他瞧了一晚上,太子半分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梅子酒入了口中,辛辣又烧心。
陈珩却是觉得越发的躁动,烦闷。酒杯捏在手心中,握紧的指尖几乎快要将那薄薄的杯盏给捏碎了。
那日,他们在书房中那样好,逼的他几乎算是节节败退。
可如今,既是她过生辰,太子为何又不去陪她?元宵节有什么重要的?比的她上么?
陈珩眉心紧紧拧着,闷头又灌了一杯。
身侧,伺候的宫女倒酒的手都在颤。恒亲王今日晚上喝了一整日的闷酒了,再这样下去人只怕是要醉了。
空了的茶盏递过来,宫女哆嗦着手不敢拒绝。
正前方,圣上正在看着呢,到底还是开了口:“今日元宵节大家高兴,你们瞧着,恒亲王都喝尽了性。”
陛下到底还是宠爱恒亲王的,不说旁的,只瞧陛下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了。陛下这人素来严肃,可唯独对着恒亲王却是软了许多。
他一开口,众人的目光自然是都往恒亲王那儿看去。
连着一边与人说话的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挥手,让身侧的沈少卿下去。他扭头看着陈珩,手中的就酒杯渐渐有些握紧了。陈珩抬起眼睛,也正好往他那儿看去。
自从那日在书房见面,不欢而散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如今太子那双眼睛里,多多少少到底还是带着一丝打量的。陈珩眼帘微微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是。”陈珩站起来,双手举起弯下腰:“儿臣今日高兴,这才多饮了一些。”
“今日既是元宵,又是洛乡君的生辰。”陛下刚喝了一些,可眉目之间却是瞧不出半点的酒气。此时看向恒亲王的眼神也是带着和蔼。
“你与洛乡君从小就相识,今日生辰礼你送了什么?给父皇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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