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套了,如今全部乱了套。
眼神往底下看了眼,太子妃勉强笑了笑,扭头:“殿下……”话音刚落,却见殿下眼中的神色。
“殿下……”太子妃喃喃的,看愣了。她入东宫七年,却从未见过殿下这副模样。
那眼神,太子妃心中一跳,还没完全看个清楚,却又瞧见太子沉声道:“太子妃管理后院,今日这场闹剧,太子妃如何处置?”
太子妃握紧的双手颤抖着,殿下在怀疑自己。
深吸一口气,太子妃躲开那道目光:“这几个奴才胡言乱语,陷害主子。”咬着牙,太子妃厉声道:“来人,拖下去一人打三十大板,押入慎刑司。”
侍卫们立马上来,嬷嬷们吓了一跳,这三十大板下去,她们这身子骨哪里还有命活?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饶命!”
“奴婢们没有说谎,那……那日,那日奴婢们的确是看见了。”
“是吗?”太子妃拧着眉,冷笑:“还说谎,诋毁玉承徽,这明明是新做的,如何是什么旁的男子的。”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来人,统统拖下去索性乱棍打死。”
这话吓得几个嬷嬷们全部发颤,可那日分明是看见了,嘴里也只会念叨这一句。其中一个嬷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奴婢们拿性命担保,那日玉承徽落水,身上披着的就是这件。”
太子妃掐着掌心的手发着颤,若是……若是此事还有悔改的余地:“不知悔改,是不是要殿下试试你们才……”
“娘娘,不用试了,这就是殿下的尺寸。”王全站在一侧,始终垂着脑袋,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的开口。大氅合起来的时候他还没看见,摊开之后瞧得一清二楚。
“奴才是伺候殿下的,衣裳的尺寸一丝一毫没人比奴才更清楚,衣长……”
“衣长五尺七,肩宽三尺一,下摆四尺。”王全还没说完,玉笙便是红着眼圈接了一句,她眼中含着泪,却又强行忍住不掉下来。
“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量一量。”
王全收回到了嘴的话,跟着点头,心中只觉得替太子妃可悲,她身为太子妃连殿下的衣裳都看不出来。
更别说像玉主子那样,尺寸都记得。
“是……是么。”太子妃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她转过头,瞧见玉承徽眼眶下的泪。只觉得那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这些奴才……”
还没说完,太子却是在扶手上敲了敲,那股微微的痛感缓和之后,他才说得出话。
清隽的面上瞧不出神情,如墨般的眼神黑沉着让人头皮发麻:
“拖下去,杖毙。”
姜承徽猛然抬起头,胀红的脸上,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殿……殿下。”她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的狠心。
轻飘飘的,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
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爬上前抱住太子的脚,厉声哭喊,声声泣泪:“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殿下,殿下我再也不敢了殿下!”
几个嬷嬷被拖出了外面,连带着其中那个小医童。
小医童嘴里喊着:“殿下饶命,我是被姜承徽收买的,殿下饶命!” 嬷嬷们慌的要死,嘴里也只好喊着:“是姜承徽让我们这样说的,殿下殿下饶命啊殿下。”
“你还有要脸要孤饶命?”太子站了起来,一屋子的人是头一次见到殿下这个模样,脸上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满脸阴狠。
姜承徽吓得仿若被掐住了喉咙,满脸是泪的仰起头,就见迎面一只玄色的长靴,一脚揣在了她的心窝上。
“砰——”的一声剧响。
姜承徽被踹出老远,身子刚触到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口中五脏六腑翻滚着,口中一片腥甜。
她转身,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太子妃袖子里的手颤了颤,那股血腥味袭来,她面上惨白的没了血色。
所有人都吓到了,心中颤抖。
包括跪在地上的玉笙,她也是头一次见到殿下这个模样,那漆黑如墨的神情冰冷得连着她都被冻住了。
玄色的长靴却是走下来,玉笙看着人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亲眼看着那阴郁的神色一点一点地消退。
“孤扶你起来。”太子走下去,弯下腰想亲自扶人起身,双手才刚在她肩膀上,玉笙却是往旁边躲开。
她克制不住,浑身都在发颤。
伸出去的双手僵了僵,太子蜷了蜷。又原样地放了下来。
“是孤错怪你了。”低着头,像是在解释:“孤不知道这是你给孤做的生辰礼。”
玉笙咬着唇,殷红的唇瓣上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她很害怕,但却知道,这是个机会,今日这一场大戏,她不是只为了弄倒姜承徽的。
强行忍住那点微弱的颤抖,玉笙瞥过头,红了眼睛:“殿下看错了,这不是我给殿下做的生辰礼。”
“玉笙不知殿下的生辰,也从未给殿下准备过什么生辰礼。”
“又胡言乱语。”太子伸出去,想去看看她的手,指尖还没碰到却是又被玉笙给躲开了。太子垂眸一脸的无奈,想再上前却又是不敢。
玉笙却是克制住僵硬,走了上前。
她走到王全身侧站定住,抬手摸了一摸那件紫貂毛的大氅,从头至尾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她看着她绣的字,一针一线全是她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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