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妄柳左右动了动脖子,疑惑问:“阮郎君,你还活着吗?”
黑雾上的那个人头冲他露出个疲惫的笑容,哑声说:“薛郎君,你来了。”
“看起来是还活着。”薛妄柳迈步走近这个用鲜血画满了咒文的房间。
不光是地板上还是墙上,都用鲜血画满了咒文,而阮娘子躺在不远的地上,身体冰凉,薛妄柳一眼看去,已经看不到一丝生气。
“谁让你做的,他在这里吗?”薛妄柳站在黑雾前,看着阮乐师那张渐渐开始淌血的脸,好心提醒:“如果不停下这个阵法,你真的会死。”
阮郎君笑了笑:“薛郎君还不知晓我的名字吧,我名叫阮昆芙,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宫廷里为贵人演奏的乐师,而我娘子是教坊的舞姬。”
“不要拖延时间。”薛妄柳深谙话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不想在这里听情感故事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直接问:“这个阵法是用来干什么的?”
阮郎君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天地万物有灵,凡人草木皆有灵,每个人的灵力虽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只要抽出它们身体里的灵力,也可以供为己用。”
“啊?还有这种好事。”薛妄柳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不对,立刻改正道:“还有这种混账事情?”
要是找两个工具人不断修炼,到时候从他们身体里抽出灵力,岂不是可以短时间内就能很快积累灵力提升修为?
等一下,这不就是给自己找了个炉鼎吗?那这个阵法就是把这个城里的所有的活物都当做自己的炉鼎,抽干所有的灵力吗?
还真是只要胆子大,一夜飞升不在话下。但这实在是厕所上面撑杆跳,过分了兄弟。
薛妄柳看着地上那些用血写上去的咒文,脚蹭了蹭发现蹭不到,这才又开口问:“你娘子的魂魄呢?”
他看着地上那具已经有腐气飘来的尸体,因为里面的魂已经不在,死亡已久的身体速度腐烂,薛妄柳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淡淡道:“她的尸体要烂掉了。”
阮昆芙突然嗤嗤笑了起来:“薛郎君,你是个好人。”他咳出一口血,干声说:“快逃命去吧。”
“逃命?”薛妄柳瘪了瘪嘴,八百年了,他已经八百年没有听见过别人叫自己逃命了。
他冷声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阵法要怎么解除。”
“不知道。”阮乐师吐出一口血,喃喃道,“阮娘,我来陪你了。”
又一声轰鸣响起,阮乐师惨叫一声,黑雾彻底将他的头包裹住,飞溅出的鲜血落在地上,形成新的血色咒文。
薛妄柳直接冲上前去,在阮乐师最后一缕头发被黑雾包裹住之前一把抓住,手中的团扇对着黑雾一扇。
黑红血色的鬼雾尽数散去,只剩一副纯黑的人体骨架,骷髅的头缓缓转向薛妄柳,牙齿磕碰勉强还能发出声音。
“薛……当心……石碑……”
薛妄柳一顿,手中的一缕黑发也从骷髅身上脱落,黑色的骨架砸落在地上变成灰烬,整个房间内的阵法咒文瞬间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薛妄柳:怎么别人拿剑,我搞个扇子天天扇,我的定位是铁扇公主吗?
大脑袋:不是,是济公。
薛妄柳:……?
海鶄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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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中午清淡点、帽子下的玫瑰花的鱼粮
第20章
这一刻薛妄柳仿佛站在舞台中央像开四面台,房间里咒文红光闪烁,一波又一波的灵力朝外蔓延,震动一次强过一次。
血红的光越来越亮,原本黑雾存在的地方渐渐凝结出一颗米粒大的珠子,散发出纯粹的灵力气息,薛妄柳骂了一句娘,直接蹲下身空手拍向地面。
这座城主府里已经没有了生气,就算是直接拍烂倒也没有关系,薛妄柳见一击无用,立刻直起身,将手里的团扇换成了半人高的大锤。
这是你们逼我的。
薛妄柳舔了舔嘴唇,再次确定这座城主府里没有了活人,握着大锤就准备动手,但是眼睛的余光瞥见了躺在那里的阮娘子。
他一顿,伸手朝着那具尸体一抓,直接将阮娘子的身体收进了储物袋里,就连阮昆芙那堆乌漆嘛黑的骨灰也一起收进去。
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死,但同年同月同日一起入土,也算是为这对夫妻讨个巧,下辈子投胎好连理枝,莫再分离了。
重新握住大锤的把柄,薛妄柳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身形一瞬间变小,祛除了身上的伪装。
握着大锤的手比平日里小了许多,上面伪装出来的老茧也尽数消失,整只手白皙又柔软,腕间一只翠绿贵妃镯泛着荧光晃荡。
灵力一时间从他身上爆发,抵消了部分这些红色咒文不断往外震出的灵力。大锤被提起然后猛地敲向地面,一锤没用那就两锤。
为了营造气氛代入,薛妄柳刚刚还特意在地上用灵力写了个拆字,还在外面画了一个圈。薛妄柳嘴里哼哼哈希,快使用拆迁锤哼哼哈兮。
一锤又一锤都砸在那个拆字之上,乱锤之下安有完卵?
答案是没有,一条裂缝自他的锤子之下开始向外蔓延出蛛网一般的裂缝,整个地板瞬间下沉,薛妄柳站在空中,看着被自己敲碎的地板一层层砸落,最后重重落在最低部,传来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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