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一时语塞, 随后道:“我只是在想,舒荣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着看到我……”
令仪抽抽嘴角,还是开口问道:“你说的看到你, 是指什么?每日呆在毓庆宫内吗?”
“也不是……”
令仪思虑片刻,还是开口道:“舒荣和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等着舒荣回过头看你,不如你去追上舒荣的脚步呢。”
胤礽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追……?”
令仪嗤笑一声,随后道:“保成,你虽然是皇太子,可舒荣说的那些,你都懂吗?”
胤礽默默不语。
确实如令仪所说,他对舒荣的真实想法其实一无所知,仅仅只是了解她口中的一些“科学理论”罢了。
“未知全貌,不置评价。”令仪笑了笑,道:“所以,走近她、了解她、追求她,就这么简单。”
胤礽微微颔首,道:“我明白了……舒荣、姐姐还额娘都是这的人吧……看额娘的笔记的时候我就在想,额娘应该很希望有人能够理解她吧,我愿意做了解舒荣的人。”
令仪忍不住勾起嘴角,道:“那很好,我很赞同你所说的——舒荣值得理解她的人。”
聊过太子殿下的婚事之后,姐弟两个总算将转到了令仪和彼得的事情上了。
“阿玛早就让人去训练那些跟随姐姐前往俄国的人了,我都让小四儿查过了,不是无父无母便是家中不甚和谐的,都是全部依靠姐姐才能生活下去,只要姐姐好好利用,将来他们必然会对姐姐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姐姐只管放心便是。”
“我明白,我不会疑心阿玛的。”
这点倒是大实话,出嫁一事关两国的联盟关系,可以称得上是国家大事,康熙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不上心。更何况康熙对令仪称得上是“一颗拳拳慈父之心”,无论是否是为那个梦中的“神谕”还是其他原因,令仪还是对康熙心怀感激。
毕竟他做到了这个世界上鲜少人能做到的地步,坚定地信任自己的女儿。
“那个彼得……真的可靠吗?”胤礽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若是他只是利用姐姐得到我们的技术……我们是不是该增添一些保护姐姐的人手?”
令仪从容地笑了笑,道:“非亲非故的人之间本就存在这利关系,我们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
“也对……”
伴随着新年的到来,婚事渐近,宫中的气氛些许伤感,好在令仪本人全然无所谓,反而安慰起了其人,宫中照例过了个好年。
如今婚事定了下来,这对未婚夫妻可以光明正大地往来信件,不必担心被别人发现之类的,彼得的信件便更加频繁了。
许是去欧洲学成归来,这人说起话来逐渐肉麻,还时不时抄录几首情诗给令仪,让对俄国和俄语更加熟悉的胤禛频频脸黑,走在路上更是人人畏惧三分,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令仪倒是无所谓,照常该奚落彼得就奚落,该适时夸奖就夸奖,将分寸拿捏得极好。
除了信件之外,彼得还让人送来了别的东西,值钱的金银没有几件,独属沙皇的小玩儿倒是不少,诸如形制简单朴素的戒指、项链,还栩栩如生的船只和马车模型,看着该是这位生性活泼、爱好亲自动手的皇帝陛下自己制作的。
令仪自然是将这些东西好好保存起来,该戴着的就先戴着,摆件之类的则好好收藏起来。
不过既然彼得给准备了东西,那么令仪也应当回礼,她既没有手工制品的爱好,也没有那门手艺,便想着送些别的礼物。
令仪思考许久,还是给彼得写了一封简单的情诗,当然,是用汉语,若论通过简短字词表达最深刻的意思,中文是最为刻骨的。
除此之外也是令仪想要逗逗他,毕竟俄国那边精通清国语言和文学的人少之又少,即使令仪写的并未有多少诗意,但也不是简单几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想到彼得为此急得抓耳挠腮的可怜样子,令仪就忍不住偷笑起来。
“姐姐在笑什么?”
令仪见胤禛走进来,便将自己的信合上,免得胤禛因此耿耿于怀,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件趣事……你今日不是要出宫去看铺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胤禛只当做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坐在令仪对面,道:“账面清晰我便提前回来了,成衣铺子有人给姐姐备了几件衣服,是结合了我们与俄国服饰设计出的,还用了点法兰西时兴的样式……我看他们一片好心,便给姐姐带回来了。”
自从婚约定下之后,不只是经济贸易往来,两国的文化交流也不断加深,俄国自清国进口货物,清国的商人也会从俄国带货回来,俄国的纺织技艺与清国截然不同,因此也在京城以及周边地区流行起来。
“拿来让我看看。”令仪看了一番,又夸赞了绣工等等,这才又道:“报纸如何了?不仅要普及俄国的事情,还有法兰西、英格兰等等国家,不能让人们的眼光局限于那么寥寥几个国家。”
毕竟现在读书的都是士族阶层,这群人还是有着“国家为先”的思想的,让他们先打开眼界是十分重要的。
“我明白了。”
“对了,你和白晋学过跳舞了吗?”
跳舞自然也是婚礼的流程之一,令仪目前所知道的她至少要跳两支舞,一支与彼得,一支与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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