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好好地站在原地,猛地被袭击到左脸,还被揪得挺痛,“揪我做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叶三笑了笑,道:“没事。”
云清揉了揉脸,摇头道:“黑森林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的也是。”他指了指在阵法中艰难前进的白见尘,道:“你难道没有想过,倘若只是简单的障眼法,他们为何还前进得如此困难?如若一切都是假的,只需要闭上眼睛走过来就行。”
这个问题让叶三闭嘴了很久,他盯着眼前宛如负重前行的白见尘,忽然向前走了十多米,将手探到了飞奔的乱石里。
快速运动的石头与坚硬的棱角,迅速在他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蓝色的丝网密布在天地里,某根线忽然晃动起来,在他的手指上迅速割开一条血痕。
叶三若有所思地睁开眼睛,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又无法参透。
树林的阴影覆盖荒山所有角落,叶三站在某一棵叶子快掉光的枯树下,看到了走出阵的白见尘。
在走出那道有些诡异的阵法后,白见尘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很多,他神情坚定地望着前方,快步走到叶三身边,然后说道:“虽然你等待敌人的举动很高贵,但我依旧是要杀你的。”
叶三沉默片刻,他自认为和高贵两字毫无关系,站在树下也并不是为了等白见尘,这话在他头上扣了好一顶高帽。叶三抬起头,像看傻子似的看着白见尘道:“你就一定要杀人?你爹知道你要杀人吗?你娘知道吗?你师父知道你要杀人吗?”
白见尘气血猛地上涌,他向前走了一步,又生生止住,然后说道:“我爹娘早亡,家师远在清虚宗门。我拜师修行以来,一心所求唯有大道,你既横在我的修行大道上,我只能杀你。若我能够跨过这道坎,想来家师也是欣慰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又坚定了几分,道:“当然,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你我不是这种关系,我并不介意和你做一会儿朋友。”
然后他指了指山道前方,道:“请。”
他说请,并不是想让叶三走在前面,而是前方出现了三杯水。
三杯孤零零的茶水,并排放在山道的落叶上。
谁也不知道那三杯茶水是怎么出现的。然而茶水自然是用来喝的,所以叶三很快地走了过去,很快地坐在地上,在手触碰到青瓷茶杯的一瞬间,他陷入了某种与世隔绝的冥想。
白见尘看了他一眼,也走了过去,坐在地上。
云清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人站着委实有些无聊,他只好去喝茶。
叶三的神识来到一片荒漠,荒漠中烈日如灼,他坐在滚烫的沙子上,浑身上下几乎被晒得冒青烟。
在这时候,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渴到快死,身边有水,叶三擦了擦干到脱皮的嘴角,伸出手抄了一把水。
在他准备低头喝一口的时候,识海猛地震荡起来。他猛地摔在沙地上,一道威严而不容抗拒的声音自极远处升起。
“此水有虫,戒不许饮。汝愿因渴而死,或犯戒以生?”
叶三咬了咬牙,挣扎着从沙地上爬起来,他的手在半空中不断颤动,像承受着千斤力量一般,极为艰难地伸到水里。
碰到水的一瞬间,无数光点在水坑里亮起,叶三看着那些晶亮的细点,知道自己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选择。
他讨厌这种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考题,所以叶三愤愤然骂了一声,“有病吧。”
话音刚落,他的识海再一次震荡翻腾起来,恶心欲呕的感觉几乎将他直接踹出幻境。
叶三一把趴住滚烫沙地,手指上的皮肉迅速被熏得发红,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脱皮。
再这么耗下去,他会直接在沙滩上被烤成肉干。
白见尘面临着相同的抉择。
他坐在原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水坑。水坑里有泥沙和小虫,看起来很脏。
但他知道,自己面临的选择不是喝与不喝。
“因渴而死,得成大道,亦或是犯戒以活,蒙失道心?”他喃喃自语道,“死或生?死得大道,或生而无道?”
他很平静地坐在地上,炙热的温度没有一丝一毫影响到他。
在这个当口,白见尘猛地想到了叶乘风。
那个来自青城山的小师弟,已经成为横亘在自己修行大道上的心魔。
他为斩心魔而杀叶乘风,他为杀叶乘风而斩罗致南,他斩罗致南,犯杀戒。他犯杀戒,求大道。
他杀害同门,污血蒙心,所求者,唯有大道两字而已。
在长明湖畔的那一天,他已犯下师门大忌,然而——所有挡住他修行大道的人,只能死。
白见尘看着地上的水坑,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笑容,他高傲地抬起头来,道:“我既选择大道,生死于我又有何惧?”
他冷漠地看着滚烫沙漠,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已经可以不在乎的人,自然不会在乎其他人的性命。
他在水坑边入定打坐,到衣服被沙尘吹成干裂布片,到皮肤片片龟裂,到头发根根坠落,到皮肤彻底干枯在骨骼上,渴死在水坑边。
在他陷入死亡的那一刻,周围的景象慢慢消失,空气中灼热温度渐渐消散,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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