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放盐。”
叶三在过去的一刻钟里,完成了仅靠嘴啃完一个鸡腿的壮举。他张了张发酸的嘴角,有些痛苦道:“不仅没有盐巴,也没有放一些背阴面常生的金桔草和野薄荷。鸡宰完了也没有放血,腥气全部滞在肉里……”
他一边说,一边瞟了瞟云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别的表情来。
可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不论是表情、眼神还是气质,都显露出一种近乎纯粹的天真来,他看着叶三,似乎毫不顾忌他的无理,认真道:“好,我记住了,下次再试一试。”
叶三终于感受到了一种挫败,他很想试探一下这个少年,在过去打猎的那些年里,他就觉得,这世上从来没有掉下来的馅饼。
从山上掉下来能够活命就已经是万幸,何况还遇上一个兢兢业业救自己,想方设法给自己找吃的,丝毫没有怨言的,长得还颇为灵秀的小少年。
如果说这是一个诱饵,这诱饵也太过美味,背后的陷阱恐怕也异常巨大。
而自己……叶三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想了一遍,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骗的,除了山崖上差点被张清远拧掉脑袋那一次。
想到这儿,他不由觉得脖子嗖嗖的凉,叹了一声道:“也就只有这颗头值钱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被云清敏锐地捕捉到,云清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的头……值钱吗?”
这种非常恳切又真诚的问题,差点把叶三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一点自信又给打击到粉碎。
“……我也不知道。”叶三毫无招架之力,坦然回答道:“但悬崖上那个老头儿说只差我这一个,那大概就值点钱吧。”
他平铺直叙像倒白开水一样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云清沉默地听完了,回道:“他用八个徒弟的头颅做法器,这样阴毒的功夫不像道家法门,应该是魔宗的路数。九九归一,兼以生魂作引,他的大徒弟既然被你杀了,能用的也就只有你。”
“那时候他被困在清虚宗的三支小箭里面,若要以力破之,除非境界能够突破那位传道人。可黑森林中,修士修为皆被压制在玄景以下,因此只能依靠法器,强行从内破开牢笼。”
叶三听完,笑了一下,有意无意道:“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懂得还挺多。”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云清,问:“你也是个修士?最近几天看到的修士,算上你已经有四个,”
这么点大地方遇到四个修士,密度其实已经很大,尤其石桥村附近,真的是鸟不拉屎,一片荒凉。
被一个修士打落悬崖,再被一个少年修士救了半条命,这事儿有点太巧,叶三想。
却听云清摇头道:“严格来说,我不是修士。”
严格这种东西,向来只对优秀的人管用,对于叶三这种好不容易见到修士,还差点被拧了头的人来说,只要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那就是修道的人。
“说的也是,”叶三意有所指地答道,“真要是修士,哪能一直呆在这么大林子里。”
还一直等着自己醒过来。
云清拍拍衣服,站起身来,拿起叶三的刀,用枯叶擦了擦上面的烤鸡油脂,道:“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不用这样试探。”他眯着眼睛,弹了弹刀刃,又道:“既然当时没有杀你,也没有把你扔到湖里,你不用担心会死在我的手上。”
叶三一点小小的心思被戳穿,却毫无尴尬的神色,他大大咧咧地看着天,道:“承蒙搭救,当然会急着知道恩人的身份,万一日后有机会,也好报答。”
他三言两语将方才的怀疑说成寻机报恩,可以说十分厚脸皮。叶三虽然从小到大活得认认真真,兢兢业业,但如今看着自己半条命也没了,脸皮也可以暂时不要了。
叶三躺在地上,看着天,道:“恩人既然救了我一次,能不能劳驾您再帮我看看,怎么才能站起来。我日后走出去,一定给你带点儿好东西。你想要烧鸡吗?酒也是可以的,隔壁村的女儿红,好得很。”
云清坐在树枝上,很有耐心地撑着头,听叶三满嘴冒泡,看他嘴皮子快耍完了,云清抬起手,将另一个鸡腿也塞进他嘴里。终于堵上了喋喋不休的那点声音
云清指了指前方的密林,道:“倒也不是一定想救你,只是你刚好掉在这里,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整个黑森林的路一直在变,只有这一小块是固定的,我在这块地方住了十多年,暂时还不想和一具尸体作伴。”
叶三一边努着嘴啃鸡腿以免自己被噎死,一面努力理解他的话:这是云清的家,叶三刚好掉在了他家里。
这时候,他们前方三米远的地方,底下的泥土猛地涌起,老树被齐刷刷卷入底下,白茫茫大雾迅速蔓延,只模糊了一瞬,眼前就多了一口小泉眼,多了几多白色的小花。
那些老树生长的地方,此刻生满了喜阴的金桔草。一大片,生长在还有些湿润的泥地里。
这一切发生的迅速又突然,毫无声息。叶三虽然打猎的时候经常遇到道路变化的事情,可这样近距离目睹还是第一次。
而自己和云清脚下的这块地方,土很坚硬,很干,草根也很长,的确是常年风吹日晒才会形成的。
“至于你说站起来的法子……”云清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三米外的变化,抬手将飞过来的几根枯枝捡了扔掉。他才说了半句话,叶三猛地盯住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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