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目眦欲裂,“那越王女……”
何猛欲言又止,“他一直带在身边,昨日清早还让人送了天水碧进府,要给越王女裁新衣。”
舒王险些气晕过去。
有人欢喜有人忧。越王那边因为钱炼的突然归来,欢喜了好一阵子。
经此一事,钱炼也憔悴了,却稳重了很多。
他环视四周,父母兄弟都在,却没看见陆云娇的身影。
“云娘在哪里?”
他只知道救他出来的人是建安侯的手下,猜到其中肯定有陆云娇的意思。
越王神色复杂,“说来话长……”
钱炼听罢,竟不知说何是好。
陆瑾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了口:“你一直没见到她?”
钱炼摇头。
他一直被关在一间小院里,建安侯的人救了他就走,他也想见陆云娇,奈何没机会。
陆瑾长叹一声。
这么久见不到她,他们甚至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74章 我没有关心你……
因着舒王“暴病”, 大军多休整了两天,便启程回京。
刚出金陵,天骤然冷下来, 一夜之间就要换冬衣了。
陆云娇最北只去过湖州, 从没吹过这么冷的风,也跟着这阵风病倒了。
一路昏昏沉沉地赶路, 半梦半醒,走走停停。眼看离汴京不远了,大军思归心切,赶路赶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便在荒野对付一晚。
仆妇端来了药,递到马车跟前。车帘子里探出两只纤瘦的手,和一方碧色的衣角。
陆云娇咳了一会儿,逮着咳嗽的空子才喝了药。
厚重的皮裘裹得她的脸尖尖小小, 看着有些憔悴。
仆妇端走了碗, 她让人寻了文竹过来:“我要见殿下,咳咳……难道他不敢见我?”
文竹笑得很尴尬:“殿下在忙, 郡主先歇下吧……”
他暗自腹诽,殿下想郡主想得夜不能寐, 非要跟郡主若即若离的,委实疯魔了。
陆云娇攥着布条微微发抖。
飞雪今天偷偷溜来了,嘴里含着这块布条, 上面用炭条写着“后病重”三个字。
王后的身体不太好。她都受了凉, 王后肯定也受不住。
她很担心,想去看望,然而自从那晚之后,柴熙谕一直关着她, 谁都不让见,她也出不去。
当着文竹的面,陆云娇泫然欲泣。
她说哭就哭,文竹头皮发麻,忙不迭让人准备手炉大氅,召了几个壮仆左右看护,浩浩荡荡地先去柴熙谕那儿。
柴熙谕贵为皇子,荒野唯一一间破庙被他占了一半。她出现时,他正在和萧蛮萧绥谈正事。
陆云娇走到门外,听见他们似乎在说新罗的事。
“新罗人借了水军,吴王死战不降,我们粮草不够,后继乏力,就这么回来了。”
“这次讨吴是谁的主意?”
她清清嗓子,低头走进去,里面声音就停了。
萧蛮萧绥十分客气地行礼,起身暂避。萧蛮出去时还好奇地打量她,被萧绥一巴掌拍脑袋上,拖了出去。
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茶香。她纠结地抬头,看见柴熙谕静静注视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殿下……”
柴熙谕没说话,让文竹添了点茶水。
“我想看望我母亲……”
“我已让人给她看诊过,开了方子,你回去吧。”
陆云娇一愣。
他居然知道这事?
可她放心不下,“我还是想去看看。”
柴熙谕仍不言语,一手撑着额头,似乎有些倦意。
陆云娇急了,上前挤开文竹,拉着他的手恳求道:“求你了,让我去看看吧,殿下?”
她不想低声下气,可是不得不这么做。
到了今天这一步,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没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格。
若是没有这份亲事,恐怕现在越国王族会被关在囚车里押送上京。
亡了国的嫡王女,只有这点用处了。
想到上次的事,她小心翼翼地扭转表情,尽量露出乖顺的模样,“殿下是不是想让我……”
她的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他却倏地睁眼,仅凭一个眼神,就把她后面的话截住了。
陆云娇不知他是怎么了。
明明上次那样急切,渴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掌心,今日她送上门来,他却不要了。
冰凉的大手抚在她头上,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他只是倾身抱了她一下,便往外走。
陆云娇一瞬间就哭了。
他什么意思?生母病重,竟然不让她见一面?
这是报复她上回让他毒发吗?嫌她不够乖顺听话,想磨平她的爪牙?
“跟我来。”
陆云娇愣住了,猛地擦掉眼泪,追了出去。
柴熙谕没为难她,直接带她去了王后那边。
双方好久没见面,一看到陆云娇,顿时都拥过来,团团围住她的同时,也把他挤在了外头。
她看着一脸憔悴的越王,顿时哽咽起来:“母亲怎样了?”
孙氏给她擦擦汗,“你这小皮猴,急什么?姐姐已经用了药,睡下了。倒是你,听说你也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孙氏看见她尖瘦的下巴,心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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