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郑大人。”
一见栾良砚点头,郑友潜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肥肉将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只剩下两条细缝,他一边领着栾良砚朝城中走去,一边说道:“您瞧瞧这街上的百姓,每个人都红光满面,衣衫整洁,足以表明他们生活富足,安居乐业。”
“到了。”走到一处酒楼,郑友潜停住脚步,同栾良砚介绍道:“这是我们江南一带最有名的酒楼,您一定要好好尝尝里面的招牌菜。”
栾良砚瞧着金光闪闪的酒楼大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地方还真是气派,光看大门就花费了不少银子吧?”
“嘿嘿,不多,不多,您里边请。”郑友潜脸上笑眯眯的,心底更是乐开了花。看来消息说这栾良砚只是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果真没错,连这等东西都没见过,那就好办了。
这顿酒宴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临末了,席间的人都已经称兄道弟起来。
郑友潜摇晃着将手搭在栾良砚肩膀上,一副哥两好的架势,“栾兄真是个爽快人,这一杯我干了。”
“不行,不行了,”栾良砚此刻也是双眼模糊,显然醉得不轻,“郑老弟酒量太好了,在下认输。”
坐在下手的通判周源也笑道:“栾大人难得来一次,不多喝点儿,那可怎么行。”
又喝了几寻后,郑友潜等人才扶着栾良砚上了马车。
临进马车时,栾良砚脚下一个踉跄,含糊不清地说道:“诸位老弟,明儿可别忘了把账本给送过来。”
“放心,明儿保证能让栾大人见到账本。”
“去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进了行馆后,栾良砚同身边的人吩咐道,脸上哪还看得出一点醉意。
留在栾良砚身边的龙影卫首领,卫甲说道:“进酒楼前,身后跟着不少人,现在都没了。”
栾良砚轻笑一声,“看来我刚才的样子,暂时能迷惑他们几天。”
洗了一把脸后,栾良砚坐在窗前沉思了半天,最后同卫甲说道:“他们送上来的账本肯定瞧不出什么问题,你吩咐兄弟去查一下近五年所有官员的底,不管是在职的,还有已经离退了的,都查一遍,特别是录事参军张之校。”
“是。”卫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窗前。
“老爷,那个张之校大人有什么特别的吗?”文书一边收拾着住处一边问道。
这江南不愧是富庶之地,连给官员下脚的行馆,建得都比别处奢华,恐怕比不少地方的行宫都要气派。瞧瞧这床,都有府里两个大了。
栾良砚冷笑一声,“他恐怕是江南这一带,唯一一个还想着为国为民的官员,若说我们能从谁手里拿到一些证据,怕是也只有他了,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这次下江南,比上辈子提前了三年,希望能找到那本帐册。
临近傍晚,卫甲便带着消息回到了行馆。
不得不说龙影卫办事儿的效率就是高,一下午的功夫,江南一带官员的底都已经探得七七八八。有传言说,龙影卫底下有不少密探,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嗯?张之校因私占他人田地被下了狱,还已经死了?”栾良砚皱了皱眉,而后将手里的纸张丢进了水盆里,片刻后,刚还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又变成了一张光秃秃的白纸。
“是,在大人到达江南前三天,突然在狱中暴毙。”卫甲神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有一个从小体弱多病,养在别庄的女儿也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儿,一个又聋又哑的少女从栾良砚眼前划过,他连忙说道:“多派些人手,一定要找到张之校的女儿。”
待卫甲走后,文书有些犹豫地说道:“老爷怎的知道张之校大人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不过这人暴毙的时间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些。”
“凑什么巧,不过是有些人不愿让我见到他而已。”
“老爷,郑知州和几位大人来了,”文华从外面走了进来,“说是请老爷去欣赏江南的夜景。”
栾良砚神色微冷,“就跟他们说,我醉酒还未醒,让他们明天再来。”
说完,栾良砚拿出了纸笔,片刻后,将两封信交给了文书,“将这两封信送出去,一封给敬国公,一封给夫人。”
“明儿将这封信送出去。”陶茱萸将纸上的墨迹吹干,而后小心地装入信封,递给了身后的墨香,“也不知相公那儿怎么样了?”
“老爷的信里不是说了吗,快到江南了,而且陛下也派了不少人跟着,您就放宽心吧。”琴音将熏炉从床边拿开,将床幔都放了下来,“夫人,床铺好了,您早些歇着。”
“夫人可不光是担心,她这是想老爷了。”
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揭穿,陶茱萸红着脸啐了墨香一口,“就你眼尖!”
躺在又宽又软的床塌上,陶茱萸伸手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被窝,神情有些暗淡,没了那人温暖的怀抱,还真是不习惯。
第47章 警告 你信不信,我让你将属于我的一切……
“老爷, 郑知州一大早就派人将账本送来了,”文书文华每人抱着两个大匣子走了进来,“说是白日就不打扰老爷看账本了, 晚间再邀请老爷去体验江南的风情。”
“放桌子上面, 顺便将早饭也端进来。”正在洗漱的栾良砚指着桌子说道。
文书有些不解,“老爷, 郑知州他们怎么这么爽快地交出了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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