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江肃大惊。
“不是我还能是谁?”她对着拓跋泰嗔道,“陛下,不是说多陪人家一会儿的嘛。”
拓跋泰生怕帐中春光外泄,几步过去拥她入怀,把人挡得严严实实,道:“别出来。”
崔晚晚靠在他胸膛偷笑,觉得今天这场好戏她不好好演演,对不起昨晚舍身饲狼。拓跋泰这厮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一整夜折腾得她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偃旗息鼓能歇会儿,却被一群坏东西扰了眠,真真是气死她了。
“太傅大人,您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尊儿媳怎么了?”崔晚晚心道,老匹夫,别以为现在不说话就没事了,偏要点你。
江肃脸色清白,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撑头皮坚持道:“韦氏入宫请安,一夜未归,老臣也是关心则乱,情急之下才冒犯了陛下。”
“韦氏?”崔晚晚略微思忖,恍然大悟道:“原来昨天那个犯病的疯女人,是你儿媳呀。”
她喊福全去把韦氏带出来,只见韦清眉被五花大绑,嘴也被塞着,衣裳破损,脸上还残留着耳光印。她使劲瞪大眼,嘴里“呜呜”想说话,看起来是有些疯癫模样。
崔晚晚解释道:“昨日她来请安,陛下与我正在用膳,便没有传召。听人说她带了些吃的想呈给陛下,但这不合规矩,于是我命人让她自个儿吃了。”说完她一拍手掌,拔高声音,“哪晓得她就突然发病了!疯疯癫癫扯着侍卫求欢,还自褪衣衫……真是没眼看。我估摸着这就是传闻中的花痴病了,害怕她伤人伤己,于是命人绑起来关好,也不知这会儿恢复没有。”
“正好太医也来了,不若喊他瞧瞧,有病嘛,早些治。太傅大人,你说对不对?”
江肃如今骑虎难下,打碎了牙也只得往肚子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娘娘美意,不敢劳烦太医,臣自会带她回去好生医治。”
“如此甚好。”
崔晚晚一脸欣慰笑意,转头见到房牧山,颇讨厌此人总是添乱以及火上浇油,便说道:“房将军方才说御赐什么帽?”
“陛下,既然房将军喜欢,您就赏他一顶好了,省得他总惦记。”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忍不住发笑,连福全都没能忍住。
房牧山是个炮仗一点就燃,破口大骂:“你这妖女胡说八道!你才给人戴绿帽子!”
只见拓跋泰突然暴起,拔剑就朝房牧山刺去,房牧山躲避不及,竟被划破了左脸。
“陛下息怒!”
众人也不敢上前阻拦,连忙下跪。
房牧山一抹火辣辣的脸,气得眼斜鼻歪,更变本加厉道:“老子有说错?不过是双破鞋——”
“房牧山!”
拓跋泰怒喝一声,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寒目凝视,威胁道:“再说一个字,朕宰了你。”
房牧山憋红一张脸,终于闭上嘴。
“拓跋先祖乃鲜卑人,鲜卑人本就有弟继兄妻之俗。”拓跋泰掷地有声,“若朕再听到谁谈论贵妃从前如何,便要他人头落地。”
闹剧草草收场,几方勉强维持面上的君臣之谊,拓跋泰摆出一副大方不计较的贤君姿态,与众人又到书房商议国事,也算是给江肃一个台阶下。
直至午时过后,拓跋泰才又回到寝殿,见佛兰捧着衣物等在外面,便知那小坏蛋还在睡。
“先传膳,朕喊她起来。”
拓跋泰接过衣物,径直去帐中捞人。
崔晚晚把自己裹成一条蚕似的,缩在龙床里侧一动不动。拓跋泰俯身咬耳:“还睡?”
“胖蚕”拱了拱,然后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起来吃了东西再睡。”拓跋泰干脆把手伸进被窝去拉她,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崔晚晚起床气大得很,小腿用力一蹬,掀开被子撒气。
“你吵死了!烦不烦!”
福全在外听见暗自咂舌,不禁担忧一会儿龙颜大怒,他该如何是好。反观佛兰一派镇静沉稳,见怪不怪了。
“好好好,是朕烦。”拓跋泰好脾气地认错,要去给她披上衣衫,这才看见莹白肌肤上的红痕紫印,不禁脸颊一红,手也停在半空中。
崔晚晚随着他的视线看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瞧你干的好事!”骂人还不解气,抓起被褥软枕都往他身上砸。
拓跋泰也不躲,等她扔完把人搂进怀中,密密的吻落下来。崔晚晚被亲得发软,这才收起利爪,乖巧靠在他胸口,娇气埋怨:“你这人最坏,尽会欺负我。”
拓跋泰低低发笑,愈发收紧了臂膀,大有要把人箍进血肉的架势。他道:“那也是你愿意让我欺负。”
若她不愿,又怎么会来这一出李代桃僵,帮他化解今日困局?
“哼,陛下可真会招蜂引蝶。”崔晚晚酸溜溜地说,“看来不止是我,多得是女人想要和您结一段露水情缘呢。”
拓跋泰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口无遮拦。”
想起昨日种种以及韦清眉,他略有怅惘,叹道:“也是朕一时大意,总觉得从前……罢了,话说回来,你又是如何得知?竟还及时赶来。”
“陛下莫不是以为我这个先帝贵妃是白捡来的吧。入宫三载有余,我若是没点自保手段,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您的宏图霸业要笼络人心,我想在后宫多活些时日,也要养些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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