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善这性子,如果能够加以利用,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到这个可能,郑忠若有所思的垂下眼。
他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一些太过明显的性格,是优点也是缺点。
今日他被萧善当众上了一课,改日定当让他偿还今日之辱。
萧艺可不知道他这个表兄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想到要面临的事情就各种头疼,他看向郑忠说道:你我是表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过表哥日后还是避让着些三哥才是。
萧羡在旁边连连点头,他也有这感觉,萧善太能说,他扛不住。
相信一般人都扛不住。
郑忠忙道:王爷的提醒,我记住了,这种错误,再也不敢犯下。
萧艺点了点头,然后送萧羡出闲王府。
萧羡年幼,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萧锦无论身为哥哥还是太子都会亲自送他回宫。
还好,他们几人说话也不过是几个瞬间的事,并没有太过耽搁时间。
出了闲王府,萧锦已经在外面等着。
萧善喝了些酒,萧锦要看着他,便坐在一辆马车上。
萧羡打心眼里不想同两人坐在一起,但萧锦朝他招了招手,萧羡立刻一脸假笑的走了过去。
萧艺一脸紧张的走上前对着神智清醒的萧锦还想说点什么,萧锦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四弟,你要说的话孤都明白。我们之间的兄弟之情,断不会被几句闲言碎语挑拨到。
萧艺这才松了口气。
萧锦看他放松下来便命人离开。
马车晃动,正在马车里坐着的萧善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好看。
萧锦忙道:怎么了?
萧善半眯着迷离的眼睛语气幽幽:二哥,这马车晃得我想吐。
萧羡:
一听这话,他脸都青了,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坐在了离萧善最远的地方。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坐在马车外面,而不是在里面。
萧善瞅了眼努力把自己缩小的萧羡,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个浅笑。
他倒是没有故意往萧羡跟前靠,那么做没意思。再说了,他也不会去逗弄和自己关系不是很亲近的兄弟。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厉王府门前。
直到下车,萧善都没有吐。
萧锦原本想把他送回王府,萧善阻止了他道:都到自家门前了,没什么危险,二哥不必送了。说罢他看向一直把自己缩成团的萧羡悻悻道:二哥快把五弟送回宫吧。
吉安也比较有眼力劲,看到这情况忙扶着萧善的胳膊。
萧锦这才点头对吉安道:你家主子喝了些酒,让人熬上醒酒汤,免得一会儿头疼。
吉安忙应下。
等萧锦离开,萧善才转身回王府。
还未走到内院,谢追的身影已经出现。
看到谢追,吉安松开手。
谢追顺势扶住萧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道:王爷这是喝了多少酒?
萧善弯眼而笑:没喝多少,今天主要是心情好。
谢追一听他这语气,心里清楚,这是在闲王府遇到有趣的事了。
把人扶到房间放到床上,谢追起身准备换人备热水、熬醒酒汤。
只是他刚站起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回头,床上躺着的萧善哪有一丝醉意。
他眼神明亮,神色如常,手摩挲了下谢追的手腕:都说了没醉,怎么就不信呢。在别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放心喝酒把自己喝醉。
刚才马车上那话,也不过是故意吓唬萧羡的而已。
谢追觉得自己手腕处被摩挲的又痒又麻,他抿了抿嘴,第一反应是天色还早。
早不早的,萧善没有考虑。
他微微用力,把人拉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两人,他在里面嘟囔道:别想太多
谢追心想,怎么可能不想,不过他还是由着萧善闹下去了。
***
而在回宫的路上,萧羡瞅了萧锦一眼,又瞅了一眼,等他再瞅一眼时萧锦也在瞅他。
四目相对,萧羡先是脑子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就满身尴尬,他被逮到了。
萧锦温声道:五弟,有事?
萧羡心想,都被看到了,若说没有事,那太假,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于是萧羡抬起头道:二哥,我就是纳闷,刚才三哥是真想吐还是故意那么说的?
当然是故意那么说的。
萧善具体的酒量具体有多少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萧锦根本不会让自己喝醉,哪怕是皇帝赐酒也一样。他喝过酒很老实,不会吐也不会闹。
萧锦心里这么想,不过面上却半分不显,他道:怎么这么问?
萧羡暗自咬了咬牙,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道:如果真想吐那早就吐了,可他到最后也没吐。他是故意恶心我的吧。
胡说什么呢。就算真有这个事,萧锦也得帮把话给圆过去:你三哥心情不好喝了点酒,你该关心的是他的身体,而不是计较这些没有的事。
他从这件事又引申到兄弟之间应当相互帮忙相互关注,兄弟之间,情义比什么都深。
从路上到皇宫这段距离,萧羡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等萧锦把他送回宫殿时,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身为兄弟,他为什么没有关心喝了酒的萧善头疼不疼呢。
至于吐不吐,身体不适就会吐,真吐了,那胃里岂不是很不舒服?
萧羡心里的这些念头一直到看了贤妃那张满含怒意的脸才消散,意识到这点,萧羡浑身一抖,觉得萧锦也特别可怕。
萧锦说话温温柔柔,但能给人洗脑啊。
尤其是对他这种年岁不大,意志力不是很坚强的人来说。
怪不得萧锦的太子之位能做得这么稳当,他和萧善联手,那可以称之为天下无敌吧。
贤妃看萧羡浑身发抖,她秀气的眉峰一皱道:你怕什么?怎么出一趟宫门,连胆子都没了。
更让人气愤的是没看到她前还好好的,看到她后吓成这样,要说贤妃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萧羡不好说自己被萧锦的言语蛊惑了,他小心翼翼道:母妃,孩儿没有怕。
贤妃一看他说谎,眉头皱的更深了,她道:你是觉得我眼瞎了吗?
她说这话时有点生气,一是因为萧羡莫名的惧意,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外人,都不可取,二是因萧羡竟然敢对她说谎这个事实而恼怒。
对后者的气愤而胜前者。
这么小的年纪竟然敢对她说谎,日后翅膀硬了,更不会把她放在心里了。
看着贤妃越来越阴沉的脸,萧羡是真有点怵了。
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他突然想到了萧善的嘴脸,他突口道:母妃,你想做什么?
贤妃被他问的一愣,阴沉的脸色都因此缓住了。
萧羡也不知怎么了,心底无名的悲壮代替了惧怕,他道:母妃想问什么,儿臣知道。但母妃知道我最近读书读的根本吃不下东西吗?今日在四哥府上遇到了太子和三哥,他们都说我瘦了。母妃可曾看出来来半分?
贤妃的双眉紧紧夹在一起:所以,你这是听信了太子和厉王的挑拨之言?太子矜持,这话他定然不会说出口,想必是厉王说的吧。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他在皇上面前都口无遮拦,你听他的做什么?
萧羡听了这话心底有些绝望,他不想没日没夜的读书,不想没日没夜的跟这个比那个比。
于是他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三哥在父皇面前是口无遮拦,可父皇就爱听他说的那些话。儿臣就算表现再好,父皇也不喜欢。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贤妃被他吓了一跳。
萧羡吼完趁着心底的那口气,他飞快的说道:母妃,儿臣刚才碰到了常乐公公,说父皇要见儿臣,儿臣告退。
这话当然是假的,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贤妃说话,他想逃开,远远的逃开。
哪怕只能逃一会儿。
萧羡转身离开,速度很快,以至于呆在那里的贤妃都没有反应过来。
***
萧善可不知道宫里发生的这些事,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和谢追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聊天,心情很好。
他同谢追说起在闲王府发生的事,谢追听得心里满是火气,直到最后心底的火苗都没灭。
不过他还是赞同了萧善的做法:也就你脾气好,给他留了脸面,要不然总要闹到父皇跟前让父皇来评理。咱们是去给闲王送礼的,又不是去受气的,他那个什么表兄,一无官职二非言官,凭什么对你指手画脚。
就是。萧善抓着他的手对这话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
他知道谢追会站在自己这一方,但完全没想到谢追会因为这件事火气这么大。
谢追自己倒是没有感觉,他觉得自己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萧善不想让他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于是转移了话题道: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谢追第一次听他说这话,心底有些雀跃,他忙点头道:你说。如果真能帮上萧善,他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萧善俯过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声,谢追有些不解,不过并未问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萧善道:事关重大,等我确认了情况,再告诉你具体缘由好不好。
谢追点了点头:那我给大哥去一封信,让他帮我们查一查情况。
萧善应了声。
其实这个时候,他还想做点什么,毕竟刚才两人只闹了一次。
因一次之后,谢追隐隐露出一丝疲惫姿态,他也就没有继续,现在心底再有想法,也不会枉顾谢追的身体胡来。
于是萧善同谢追说起话来。
渐渐的,谢追回他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模糊,又过了一会儿,谢追沉沉的睡着了。
萧善看着他的睡颜,也觉得有点困。
于是他也闭上眼,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起来。
第52章 052
最近京城有两件大事发生,一件是有关日宁围场的秋猎,一件是皇帝终于确定了北境大将军的人选。北境大将军没有落到谢追的副将左离身上,也没有落到殷桐和徐光身上,皇帝直接从南境调了上将军容季过去任北境大将军。
说来这个上将军名容季,他父亲同谢追的祖父还是连襟关系。谢追的父亲谢随同容季从小相识,可以说是一起打打闹闹长大的。
事到如今,北境大将军之事到现在总算尘埃落定,可以说最终这花还是落到了太子这一边。
萧善听到消息问谢追这个容季为人怎么样。
谢追想了下道:他在南境,父亲在北境,因为都在军营之故,平日里比较低调没什么来往,逢年过节走的很近。
这是含蓄的说法。其实在谢随失踪后,容季差点违抗军令亲自去找。谢随给容季寄过很多兵书,还有自己这些年带兵打仗的心得。
两人都是有血性的人,聊起一些边境的事也比较有共同语言。
总之一句话,若是容季成了北境大将军,是件好事。
萧善的意图却不在此,他道:大哥的眼睛不是中蛊了吗?南境多出蛊,容将军既然在南境有些实力,你们有没有告诉过他这个情况?
谢追道:大哥早就飞书到南境了,但解大哥眼睛的蛊需要他亲自去南境一趟。大哥如今身上有爵位,身份敏感,没有旨意随意踏上南境之地,太过不便。上次大哥不是来信说过,已经找到合适的方法,相信很快就能解蛊毒了。
毕竟谢家和容家的身份放在这里,牵扯太深容易引起别人的忌讳。
萧善望着谢追:下次在遇到这样的事告诉我,有些事我想不到的话也要提醒我才是。
谢沉不方便去南境,是因为没有旨意,如果他能请来圣旨,这些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谢追点了点头,其实如果一开始北境大将军的事情落下帷幕,他肯定会同萧善提这些事。
只是这一段日子太敏感,他们最终还是按捺下来了。
还好,谢沉那边有了好消息。
事情已尘埃落定,萧善也没有在这上面继续纠结。
那厢萧锦听到消息,松了口气。
他这边也推选过顾家旁支的一个将军,不过皇帝虽没选择顾家这个旁支,能选容季,他暂时也可以安稳一段日子。
北境将军的人选确定后,皇帝命便左离、殷桐和徐光一起参加过秋猎再回北境。
三人自然同意。
对左离,徐光的态度仍旧如以往,殷桐却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气左离心高,恨他左家看不起他们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也心疼左离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种种心绪加在一起,殷桐越发阴阳怪气。
不管众人心里在想什么,日宁围场的秋猎之行还是到了。
不过临行前还是出了点小意外,萧羡这几日有点不舒服,精神头不是很好,皇帝原本想让他和贤妃留在宫里。
但贤妃说萧羡不乐意,非要闹着一同前去,还说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多跑跑,狩猎杀敌。
皇帝听了这话,觉得萧羡这想法不错,就把人给带上了。
日宁围场离京城也不算远,这么多人一天陆陆续续都安寨扎营了。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点冷,不过围场是认为圈禁的地方,里面还是有不少猎物可狩。
当晚,在离皇帝营帐最近的营帐中,萧善看着谢追脸色不大好看,便道:你等一下,我去找御医来给你把个脉。
谢追摇了摇头,他道:无碍,我只是有些晕车,休息一晚就好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一路都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若说不难受也不是,要说特别难受也不是。
晕车?以前都没晕过,怎么突然就晕车了?萧善还是不放心。
谢追抓着他的手道:也许是热的。
他最近总觉得有些热,但他的身体他清楚,又没有别的病状,所以一直由着它。
这两天好不容易过来劲儿了,在马车上坐的太久,胃口又不是很好。
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想让萧善离开视线。
哪怕是很短的时间他也不愿,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心里就不耐烦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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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当咸鱼——时不待我(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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