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呀,初初时是喜欢脸的,但若是上了床,自然还是喜欢那有手段,知情识趣会伺候人的!
看卫大爷那虎背熊腰,龙精虎猛的样儿,想来于床事上必是十分热衷能干的,自己只要得了他的宠,那以后在这宅子里便能站住脚了!
莺歌主意打的好,自然是拿出了十二分的殷勤仔细伺候着卫武,卫武很是不自在的看了韩绮一眼,忙吩咐道,
“你站一边儿去,不必伺候了!”
莺歌低头恭顺的应了一声,
“是……”
她乃是歌舞姬出身,声音自然是婉转好听,这一个“是”字却是让她生生说出了十八弯儿,娇嗲得让人后背发麻,韩绮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甚么。
韩绮那就是个芝麻馅儿的汤圆,即便是她对卫武失望之极,却也决不会让人欺负了去,更不会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奴婢在自己面前作妖,她不出手,只是向来谋定而后动的性子使然。
这厢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用早饭,倒是令得卫武有些不安,一面吃饭一面心中暗道,
“也不知怎得了,往日里绮姐儿也是这般不言不语的用饭,我也没觉得这般不自在啊?”
他们家倒没有那食不言寝不言的规矩,卫武就喜欢与吴氏在饭桌上说话,韩绮却是惯来的细嚼慢咽,并不喜欢插嘴,平日里他们也觉着不妥当呀?
卫武心里很是纳闷儿,
“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说是他,吴氏虽说眼瞎但却不耳聋,也是觉出了今儿饭桌上莫名的沉寂,心中不由暗道,
“媳妇儿这是生气……”
不过她倒不觉着是韩绮心生嫉妒所至,只是心道,
“媳妇儿出身大家,亲家又是饱读诗书之人,最是重礼,最是讲究上下尊卑,这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规矩,那能让个奴婢在这里逞能……”
似桃李那丫头,据顾婆子说那是生得真正的艳若桃花,美艳无比,但在儿子面前向来是规规矩矩,半点儿不敢行那狐媚之事。
吴氏出身贫寒,但做绣娘时,在京师的大家之中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自然知晓那越是矜贵的人家,那家里的下人便越是有规矩,也自觉儿子乃是有大出息之人,以后孙子、重孙子都是要一直富贵下去的,这家规自然是要代代相传的,从头里便不能错了!
因而吴氏见媳妇沉默,只当是给那新来的丫头一个下马威,非但不恼反而十分的赞成。
当下也是冷了脸,为媳妇助威,卫武在一旁见老娘也沉着脸不说话,不由的心下更是不自在,却是怎得也找不出是何缘由,忙几口喝完了碗中的清粥,嘴里塞进一个大包子,
“我吃……好了!”
卫武起身
“我先到外头去刷马……”
这也是往日里惯常做的,他吃饭快,便先吃了去刷马,待得韩绮用罢,夫妻二人就一起出门。卫武出去刷马,那莺歌立在一旁,果然便有些脚底板子发痒,偷眼往外头瞧,韩绮看了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碗筷,
“莺歌?”
莺歌回过神来忙低头应道,
“夫人!”
韩绮柔声问她,
“你今年多大了,之前在哪一家,又做的甚么?”
“奴婢……奴婢十七了,自幼长在朱家,去年跟着朱公子到了京里,以前……以前在家里做……做舞姬的……”
说起出身来,莺歌便减了气势,后头三个字低到几乎不可闻,众人却还是听得清楚,闻言脸上都露出些异样的神色来。
吴氏自然不用说,就连顾婆子如今靠着走东家窜西家的闲话,却是增长了不少见识,自然也是知晓那些大户人家的舞姬是做甚么的!
桃李本就看这女子不顺眼,闻言更是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的神色,只韩绮一人却是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
“怪不得,你虽是奴婢,但那朱家富贵,你自小学的都是歌舞艺技之类的,于平常人家生活想来是不熟悉的……”
这话虽说的平常,却是令得莺歌脸上一阵阵的羞红,这富贵人家豢养的舞妃、艺伎之类的女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脸洗脚都是有粗使丫头伺候的,过得比那贫穷人家的女儿都还要好,但这样的女子养来是做玩物的,入了后宅多是为正室夫人不齿的。
韩绮的话虽无半分讥讽之意,却是轻轻一揭就将莺歌身上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又听得韩绮不急不缓的道,
“你如今怕是要在我们家住上一阵子了,即是如此也要学着做些事儿……”
说着转头对顾婆子道,
“顾妈妈,白日里桃李跟着我去书院,便由你教莺歌,桃李回来再由她带着莺歌吧!”
“是!”
顾婆子忙上前应声,一屋子人听着韩绮淡淡道,
“我们家虽说人少,但该有的规矩也是要立起来的,你便从学规矩开始吧!”
这话深得吴氏之心,吴氏闻言点头,
“媳妇儿说的是!”
莺歌见这情景才知晓这位看着和气的夫人,实则也是个不好惹的,忙收了轻视的心思,规规矩矩行礼道,
“是,夫人!”
韩绮用罢了饭,便起身向吴氏道,
“婆母,媳妇今儿只得一堂课,午时之前便能回来,待媳妇回来伺候您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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