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谋又打圆场:不好意思,小识不爱搭理别人。也不用问我代号了,我养这两个孩子不容易,只要这场游戏赢了,就能去挑战【看护】的代号试炼。
健气男愣在那里,半晌开不了口:
知道一切真相的复生眼睛一闭,一句话也不敢说。
戏剧咳嗽两声,压住笑问斯文男:那你呢?
斯文男抬了抬眼镜,冰天雪地里,哈出的气总变成白雾,他不得不把眼镜摘了,随后说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
斯文男:我是欺诈。
风雪都停了一瞬,世界安宁而静默。
健气男阳光大方地说:他真的是欺诈,没听见刚才的广播吗?我这兄弟命途也是不容易,打了一年的野本,终于回归了。
A组人表情几乎没变,但内心想必都已经笑成魔鬼。
什么,这年头连欺诈名声这么差的代号,都有人伪装?
还伪装到正主面前了。
戏剧反应很快,走去斯文男面前,亲切地勾肩搭背:不是说好带我吗,怎么还和别人来了?
B组的其他人愣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戚谋心里清楚。
他刚才登录玩家殿堂,许多人都能见到他和思考在一个队伍。
结果这一个扮演思考的在A,一个装欺诈的在B,也太当别人是傻子了。
戏剧就去打了个圆场。
装欺诈的斯文男脑子转得也很快,拉着戏剧两个人单独走了。
徒留被抛弃的战斗在后边,像是被丢弃的原配一样,只能一路捡东西,收集了不少火柴盒和破烂。
队伍前方,戏剧坏笑着:兄弟,你在装欺诈呀?
斯文男也同样回以微笑:兄弟,你在装思考呀?
戏剧眨眨眼睛:是呀,是呀。
可斯文男肯定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的兄弟,实际上也在套路他。
戏剧悄悄回头跟戚谋吐了吐舌头,摆摆手。
戚谋小声说:好可怜啊,装了欺诈还要被骗。
怪就怪遇到本尊了。阎不识盯着戏剧的砍刀,挠了挠手心。
戚谋摊手:非战斗系代号,能不能不要成天想着打架?
不过,戏剧拿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果真遇到开打的情况,肯定得把刀给别人。
一行人各怀鬼胎,在雪地里调笑着慢行,谁踢到了块石头,捡到了个皮带,都要拿起来炫耀一番。
在冰雪覆盖的地方,黑夜总是更漫长。
这第一夜,仿佛只是给所有人一个熟悉的机会。
寒风也更加不近人情了,想要把每个人生吞活剥般地撕扯着他们。
一路顶风,他们总算到一处树木繁多、能稍微避避风头的地方,刚巧的是,这里有三顶简易帐篷,和一笼已被熄灭的篝火堆。
戚谋想了想:别先把自己冻死了,leader,怎么办?
戏剧摸摸胳膊:雪夜露营,真有你的。
斯文男说:走了三四公里了,还没见到建筑,得再走走吧?
戚谋拿着照相机,调节好参数,在取景框中将远处放大,说:似乎有城镇,不过很远。
戏剧偷偷站到司斯身边,两人避着别人视线,小声嘀咕。
想来是真假思考进行了信息交换。
戏剧再次不着痕迹地回到斯文男身边,说:我们砍点柴火,一晚上冻不死,挤一挤也能睡下,再走下去才容易出事儿。
斯文男看遍所有人,问:怎么分配?
八个人,三顶帐篷。
你们在意我啊?无所谓。舞女小姐姐很大方,拉开一顶就要进去,来,随便来,我不避嫌。
女孩很慷慨,但谁也没动。
半晌,浮卓悉悉索索地钻进去:那舞姐姐,我和你一起。
舞女摸摸浮卓脑袋,笑声清脆:乖孩子。
随后,浮卓就被拽进了帐篷,临走前一声惊呼,让人也不知道是谁更害羞一点。
戚谋拍拍身边两个:思思,小识,两个孩子都离不开我。
反正当时在孤儿院都一起躺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戏剧冲戚谋暗搓搓比了个可恶的手势,把砍刀递给健气男:来,劈个柴。
健气男看着手里的刀:我的代号就是用来劈柴的吗?
戏剧点头:大哥,加油,我们都很弱小。
健气男狠狠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去卖力地劈了一地柴,生火取暖。
戏剧成功打入对方内部,和B组的两个男人睡在一块。
戚谋拉上了帐篷的锁链,晃了晃只有半瓶油的油灯,躺下看着司斯和阎不识。
司斯终于吐了口气:我都要成愚人了。
你本来就是。阎不识毫不留情。
如果不出意外,一晚上就会这么安稳的过去。
可谁会真的觉得安稳呢?
微弱的尖叫在夜里骤起,夹杂着雪块儿被踩碎的声音。
野兽在向他们靠近,好在听起来只有一只。
戚谋灭了灯,屏住呼吸等待。
那个能打的一定会先上的。
果不其然,外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有武器刺入肉身的声音,给寒冷的夜蒙上了更深的危险。
戚谋拉开一条缝隙,看热闹。
缝隙被撑大了,司斯也在看热闹。
拉链被彻底拉开了,阎不识也在看。
三个人的脑袋一个叠着一个,无比喜庆。
只见战斗一手提着砍刀,和一只两米长的雪怪在搏斗。
雪怪长得不像任何动物,通体雪白,獠牙锋利,脑袋小,身子狭长,很有敏捷的战斗力。
战斗下起手来毫不手软,那浑白的雪怪已经被染了半边红。
但除了他,谁也没扑上去。
又是一次迅猛的劈砍,雪怪总算歇菜了。
戚谋带头鼓掌。
全员呼喝,掌声哨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你们可以不要只是看着吗?战斗累得气喘吁吁,擦了擦头上被溅上的雪怪血,行吧,没事,一般般,哥哥罩着你们。
只见这人胸前的金属牌亮了一下,数字变成了1。
阎不识和司斯分别是2和3了,戏剧直接被踢出排行。
斯文男看了一眼所有人,半是笃定地猜测道:人气排行?
戏剧微微点头回答他。
舞女捧起脸,毫无感情地读着:哇,哥哥好强。
哇,哥咳,很好,看来我们不需要担心敌袭。戏剧又钻回帐篷,探出个头,哥,要不你守夜吧?万一你睡着了,有怪物来攻击小孩们怎么办?
战斗满脸写着你们离谱,说:我又打架又守夜?过分了吧。
戏剧苦着脸道:明天去找城镇,今晚就拜托你了。
那个装欺诈的斯文男却说:这种加人气的项目,不如大家都试试,别让他一个人独占了。
话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不想让战斗再出苦力。
哎,两组人各怀心思嘛。
最终还是没人守夜。
尽管有帐篷挡风,外边柴火烘烤,睡在雪地也还是冷的。
戚谋感觉谁的手很凉,一直往自己怀里钻。
戚谋无奈地捂着,大声说:小识,在暖了,在暖了。
旁边两个帐篷传来稀稀碎碎的笑,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声。
真好,在副本挑战中还能嗅到友谊的味道。
今夜平安。无人从噩梦中醒来,也再没有野兽的侵扰和意外的发生。
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还没有真正的开始求生。
早上,戚谋是被冻醒的。
柴火似乎早就熄了,刚到凌晨就冷意透顶,要是再睡下去,无情的冰雪能活脱脱把这些人冻成冰雕。
他往左边看看,司斯早就醒了,在那坐着,腿也不敢伸直,挺大个块头,被挤成了箱子里的可怜小狗。
他往右看看,阎不识睡得跟冬天缩在被窝里的猫似的,十分不愿意醒来,眉头还皱着,恐怕真的感觉到了冷。
戚谋一手提一个,猫狗双全,十分嚣张地走了出去。
B组的人和戏剧早就醒了,在那收帐篷,雁过拔毛,要把这不知主人的帐篷拿走。
戚谋笑着提醒:拆的时候小心点儿。
他话音刚落,那边两个帐篷也被收了起来。
可负责拆帐篷的健气男胸前,1的数字一下子消失了!
戚谋调侃:哟,你不是1了。
顿时好几个人笑起来,戏剧紧随其后补刀:你不干净了。
健气男一捂脸:不是吧,观众都是道德标兵吗?这不只是个求生秀吗?
斯文男很冷静:拿都拿了,人气扣也扣了,带走吧。
健气男哀声叹气了半天。
戏剧今天好像发现了大乐子,总时不时瞥戚谋一眼,眼里有笑意,一副急于分享,又故作神秘的样子。
戚谋不着急听。
他顾着带孩子,一手拉一个,往远处走去。
城镇的确是很远,不过有一个白色的房子就在他们眼前。
走近才看到,门牌上面写着:牧马酒馆。
几个人眼中都浮现出惊喜,像是发现了枯燥旅途中的宝藏。
健气先冲进去:那我不得喝一杯?都、都、都别和我抢。
酒馆真是旅人栖息的好地方。
里面的装修意外的现代化且精美,更像是八方城里的咖啡厅,桌椅吧台一应俱全,还很崭新。
戏剧带着他们找了个大桌子坐下,四处打量:一周内肯定有人来过哎,那是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吧台前挡着一扇帘子,帘后隐隐约有个人影,像是待命的调酒师。
但在所有人心里,这人不是调酒师,而是救命的神。
健气男更兴奋了:还真有喝的?
昨晚就那么睡了一夜,也没有净水可以喝,这一句话,勾起了所有人喉咙的干渴。
司斯咂咂嘴,阎不识舔舔舌头。
戚谋拉着两个小朋友,还尽职尽责地劝诫道:不可以喝酒。有热水吗?来给小识泡碗奶粉。
吧台后的人没回答他们,自顾自在翻找东西,叮叮咣咣的。
应该是在找杯子吧,开在这儿的酒馆,客流量想必也不好,好不容易见了这么多人呢。
戏剧和斯文男四处探索,从角落里翻出了一些速食品和水。
戏剧把满怀的东西平均分配给所有人,很有领袖风范:团结友爱,团结友爱啊。
戚谋眼见戏剧一跃成了1。
健气男都傻了:凭什么他拿东西就加人气,我就减了?
凭人家好k咳,凭人家友好。斯文男要说什么,把话头掩在了口中。
舞女表情有些不对劲,疑惑地动了动鼻子。
复生问:姐姐怎么啦?
舞女摇摇头。
两组人其乐融融的在那坐着,还十分入戏,装腔作势的说着,什么出道的梦想啊、自己更擅长表演什么啊。
说了半天,人气丝毫未动。
健气男说得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了,敲敲桌面:酒怎么还没上来?
调酒师依然在翻东西,撞得屋子充满叮咚乱响的杂音。
氛围有些不对劲了。
健气男脾气急,一下子掀开帘子:我让你上酒你听见嘶后面几个字越说越慢,还带倒吸凉气的。
所有人都站起来后退了两三步。
只因为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调酒师,而是一只血色的巨大雪魔猿。
足足有三米高,皮肤长着尖刺,有异化特征,半张脸都被削掉,腐坏的皮肉搭在剩下的脸上,眼珠子也不存在,嘴里正嚼着一块碎肉。
后台墙上的重重凹陷和一面血迹证明,这是比雪怪更为可怕的东西。
健气男的手顿在半空,轻轻地要收回来,往后走。
戏剧疑惑:哥?你上啊。
舞女也加油:上上上!
健气男看了看雪魔猿,又看了看司斯,扑通一声爬过来要跪下,大喊:我交代,我交代,我不是战斗,兄弟你上吧!
有人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戏剧:节目效果6666。
戚谋:战斗检验强者。
背后的雪魔猿可不给健气男机会,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所有人拔腿就跑。
健气男把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他的本来面目,是个意外清秀的男人,他大喊:我是伪装!我是伪装!技能CD了,我打不了,你们快上啊。
司斯掐着戏剧跑,一边低声笑:我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戏剧边跑边笑:哈哈哈怪不得,当时他看见没有战斗系的,那种绝望。
斯文男叹了口气:装什么战斗呀,傻孩子。
跑在最前面的是舞女,还回头啐了伪装一口:没有那本事,就在那瞎装。
我也没想到你们伪装被扇了一个踉跄,挣扎着跑,那个叫思思的,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人高马大的还能是个愚人?
司斯边跑边玩积木,装作茫然的看向戚谋:小欺?
戚谋笃定:他巨婴,真的。
司斯能把积木玩出花似的,任身后的伪装怎么哀求,也和听不懂话一样,就知道跑。
戚谋笑得很开心,摸了摸头:乖孩子。
司斯温顺地低头,像极了乖巧的小朋友。
忽然有一只脚蹬向了司斯前方,司斯被绊了个跟头,在雪里摔了个狗啃泥。
阎不识扬着下巴,看戚谋,脸色很臭,但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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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欺诈一面谎言[无限]——相逢一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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