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和她是手帕交,两家亲近,自幼也都婶婶长婶婶短的唤。
原先听着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因着路时昌刚才的话,温氏便觉得有几分不自然。
她耳尖泛红,勉强笑了笑,“阿云一段时间不见,生的愈发漂亮了。”
“杳杳才叫漂亮呢。”路嘉云伸手捏了下魏之杳的脸颊,笑眯眯道:“我要是生成杳杳这样,得横着走路。”
温氏被她逗笑了,微皱的眉头舒展开,笑着道:“各人有各人的美,你也生的不差,旁人还不知多羡慕你呢。”
这话倒是真的,她生的爽朗大方,看着就讨人喜欢,哪家的夫人都会喜欢她这种姑娘。
路嘉云也没谦虚,点点头,“那是。”
“也不害臊。”路嘉远从后绕着走近,笑着唤了声,“婶婶。”
温氏点点头冲他笑,“嘉远。”
路嘉云不服气的和他辩解,又说到了大伯娶亲的事,愈发忿忿不平。
小姑娘藏不住事,三两下就将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镇国公府闹的动静不算小,京中大多都知道了这件事。
“娶个差不多年纪的行。”路嘉云哼了声,“娶个和我一样大的人我可不许。”
路嘉远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不许有用吗?”
“大哥都没说什么,你倒是比他操心的还厉害。”
路嘉云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了句,“你们懂什么,那些人全都心思不纯。”
和她年纪一样大的,好端端的却想嫁给他大伯,还不是想做镇国公府的主母。
若说没目的性,她可不信。
“那也是大伯的事。”路嘉远斥了声,想想又道:“大哥没什么意见,你也别闹了。”
他就怕她去闹,到时惹得人不喜。
毕竟长辈的事,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也不好多管。
温氏听着耳根滚烫,愈发不自然,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口,压下心底的浮躁。
一整场宴会,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宴会结束,马车开始朝着昭阳大长公主府行去时,温氏才如获重负的松了口气。
魏之杳一早察出她精神有些不好,忙问:“怎么了?”
温氏没好意思和她提在镇国公府发生的事,摇摇头,“可能是倦了罢。”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想要将他的话忘掉,可一闭上眼睛,他醇厚的嗓音仿佛还在耳旁。
温鸾,我从不开玩笑。
他喊的是温鸾,不是安阳。
京都内,大多唤她安阳县主,少有人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她。
她垂了眸,将那些烦躁的心绪压在了心底。
第二日,温氏便收到了来自镇国公府的礼。
一套画具。
被包装的精细,一看便不是凡品,寻常人家也难以买到。
温氏抚着画具出了神,父亲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她的丹青便是跟随父亲学的,可嫁人后,便很少碰了。
魏宏远从来不关心这方面的事,久而久之,她便也很少再拿出来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曾经很喜欢丹青。
这套画具不用说都是镇国公送的。
对他,温氏心绪是有点复杂的,镇国公帮了她数次,她怎么可能讨厌的起来。
可他昨晚的话又回响在耳畔,让她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魏之杳进门时,就看见温氏在窗前发呆。
她身段丰盈,着了身檀色长裙,窗前的红梅映出她分外娇艳的美貌。
魏之杳轻唤了声,“母亲。”
温氏回了神,忙将手里的画具随意一收,迎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她轻抚了下她的脸,小姑娘的脸被冻的有些发冰,应当是一路来吹了风的缘故,她皱皱眉又斥道:“也不知多穿些,可是忘了你自己体弱。”
魏之杳没裹披风,只穿了件艳黄的裙子,料子有些清透,这几日还带着几分春寒,一路走来,脸上就有些冰了。
听着母亲念叨,魏之杳忙转移话题,“侯府里递了消息,说是祖母想我了让我回去看看。”
温氏愣了下,“老夫人若是想你,你便回去看看罢。”
至于她,自然不可能再回宁安侯府,毕竟已经和离。
对老夫人,她没有什么不满,魏宏远才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不可能偏帮她。
尽管很多时候,她和魏宏远大吵,老夫人都会训斥魏宏远。
可也就只是训斥而已。
老夫人毕竟是宁安侯府的老夫人,优先看中的还是侯府的利益,而后才会考虑到个人的喜好。
没什么难过不难过,这么多年她早习惯了。
万幸的是,老夫人待姣姣还不错,这一点还让她稍微安了下心。
魏之杳嗯了声,带了几个丫鬟出了门去。
昭阳大长公主怕她吃亏,临出门时又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跟着,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
魏之杳知道外祖母偏疼着她,冲老太太笑了笑,带人上了马车。
宁安侯府
几个姑娘在门口候着,五姑娘魏之妍也被放了出来,有魏宏远求情,再加上柳氏怀了男胎。
老夫人不愿多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这会儿打着姐妹情,想教几人劝劝她让她回了侯府来,不然若一直待在昭阳大长公主府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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