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跨坐的马匹黝亮乌黑,一看就是纯正血统的大宛良驹。沈络欢走过去,白皙的手指碰了碰黑亮的鬃毛,“这匹马不错,能捎我一程吗?”
男子嗤一声,上下打量她,少女身姿曼妙,容貌秾艳,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莫名撩人,但年纪尚小,看起来很是单纯,但这荒郊野岭,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假装清纯呢。
“小鬼,你想讹我?”
天气干冷,沈络欢冻得牙齿打颤,“我讹你干嘛?”
男子稍稍仰头,呵笑一声,“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大冬天穿成这样,不是被别人拐了就是想拐别人。”
要不是天气太冷,沈络欢非要跟他理论一番,这会儿体力透支,再磨叽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她踮脚抱住马脖子,“我不管,你就要送我一程。”
晚霞透过枝桠照在少女的背上,为她镀了一层光晕,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美得像从画中来。
男子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自喃一句:“遇见妖精了?”
“......”
他指指河面,“你不会是河里的鲤鱼精吧?”
沈络欢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是啊,你到底送不送?不送我就回河里了。”
闻言,男子俊朗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笑,朝她抬抬下巴,“你要不介意与我共乘一匹马,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递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来。”
沈络欢不想再在冰天雪地里挨冻,见他伸出手,犹豫一下,递出了冰凉的小手。
男子向上一拽,将她拽至身前,双臂环住她娇小的身躯,“坐好了。”
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沈络欢大气不敢喘匀,僵着身子点点头。
随着一声“驾”,黑色大宛马健步如飞,驰骋在满是雾凇的长道上。寒风拂过衣摆,撩起男子黑色的大氅,一把刻有神机营标志的火铳插在他的革带上。
男子略一低头,盯着沈络欢的侧脸,“你要去哪儿啊?”
沈络欢指了指前方,“前边不远处有个辽东军的营地,送我去那里。”
一听辽东军营,男子有些诧异,“你是教司坊送来的...军妓?”
听闻辽东大都督顾钰一向军规森严,怎会让妓子去搅浑水?
沈络欢瞠了一下眸,忿忿道:“你才是军妓。”
你全家都是军妓。
小公主明显动了愠怒,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大宛马嘶鸣一声,更为用力地狂奔。
抵达军营的木栅栏前,沈络欢看都没看身后的男子,跨过一条腿准备跳下去,被男人按住头顶。
沈络欢愠气未消,没好气地问:“你要怎样?”
男子按着她的头顶,淡淡眨眼,“想过河拆桥?”
沈络欢扯开他的手,扭头道:“对,我没叫人杀你,已是对你的恩慈。”
“......”
还从未有人敢用这么横的语气与他讲话,男子用舌尖顶顶腮肉,目光流露鄙夷,“告诉爷你的名字。”
这时,军营的巡逻兵瞧见公主被一陌生男子“裹挟”,立马跑过来,竖起手里的长刀,警告道:“放了公主,赶快束手就擒!”
区区三五个兵,男子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但他们对怀中姑娘的称呼,让男子有了反应,歪头问道:“你就是嘉宁公主?”
说话间,男子眉眼含笑,并未因刚刚的言语冒失感到惭愧。
沈络欢鼻端一哼,推开他跳下马匹,气嘟嘟走进木栅栏。
被凉在一旁的巡逻兵面面相觑,没搞懂公主和这名男子的关系。可就在他们准备将男子拿下时,男子从袖管里掏出一枚官凭,在几人面前晃了晃,“孙儿们,爷爷没空陪你们玩,告辞。”
说罢,拉转缰绳,一人一马融入夕阳中。而那几个巡逻兵呆立如鸡,没有追上去。
他们刚刚看见的是车骑将军的虎符......
大楚只有两个车骑将军,一个与前太子沈镯一同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个则是神机营提督内臣徐辞野。
他会是其中的谁呢?
帐篷前,孙启昇眼见小公主狼狈地走来,颠着幞头跑上前,“诶呦小主子,顾钰那厮是不是欺负你了?”
沈络欢绕开他,走进帐篷,闷声坐在白绒毡毯上。
孙启昇跪坐在一旁,双手撑在毡毯上,扭着上半身看她,“公主哭了?”
这里只有孙启昇跟自己亲近,沈络欢没再敛着情绪,唇角下压,“老孙,我讨厌这里。”
这肝肠寸断的哭泣,着实吓坏了孙启昇,孙启昇急得直磨牙,“是不是顾钰不规矩了?”
提到伤心处,沈络欢蜷缩成一团。
孙启昇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陡然迸发的寒气比寒冬还凛冽。等沈络欢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离开了。
怕他惹出事端,沈络欢走出帐门去寻人,可刚走出帐篷,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脖颈一疼,整个人向后仰去......
晚霞被云层遮蔽,一场小雪将至。
*
阴暗的地牢石缝里渗出雪水,滴落在脸上冰凉凉的,沈络欢皱皱秀眉,悠悠转醒,入目的是泛着青苔的石壁,和自己投在石壁上的影子。
她昂胸坐起,环顾四周,不自觉抓紧身下的草垫,她不傻,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可身在营地,谁会有胆量绑架她,还能悄然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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