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脸,单是看走路时洒然的身姿,宋甜就知道这个披白披风的人正是豫王。
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豫王, 却见豫王随着打灯笼的琴剑进了松涛楼。
灯笼似乎停在了一楼,灯笼光晕映在糊着窗纸的一楼窗子上。
宋甜眼睛一直盯着对面一楼的窗子, 冷不防对面三楼的窗子“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宋甜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当下一动不动跪坐在榻上, 眼睛盯着不远处松涛楼三楼的那两扇窗子。
她的眼睛早适应了黑暗,看到对面窗子里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咦?这人似乎穿着白衣……
宋甜一颗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探头出去, 好让对方看到自己。
对面窗子里传来低低一声咳嗽。
宋甜听出是豫王的声音,忙探头轻轻道:“你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对面窗内正是赵臻。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正在思索要不要转身下楼,赶紧回松风堂,谁知就听到对面窗内传来宋甜的声音——原来宋甜也没睡, 而且就在窗内!
赵臻轻声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宋甜又惊又喜, 却故意逗赵臻:“梅溪酒家,金家的卧云亭, 独山脚下的法华痷——你猜我是谁!”
赵臻见她淘气, 不由笑了, 他立在窗前, 看到宋甜脑袋探出来,忙道:“你小心些,别摔下来了。”
宋甜忙道:“我小心着呢!”
她问赵臻:“你怎么大晚上来这里了?”
赵臻听了, 耳朵有些热,没有立即回答。
晚上洗罢澡出来,他习惯性出去散步。
琴剑打着灯笼在一旁嘀咕,说新进的宋女官住进了小演武场隔壁的摘星楼,还说不知宋女官知不知道明日一早还要考试府规,有没有提前准备,万一她府规考试不过关被撵回家,不知道会被许配给哪家公子……
听琴剑这么一说,赵臻也有些担心了,当下吩咐琴剑:“让人寻一本府规拿过来。”
府规拿来之后,赵臻翻了翻,发现足足一百九十条,一下子沉默了。
琴剑也在一边咋舌:“我的天,王爷,这么多条府规,若是不提前准备,如何能通过府规考试?”
他又皱着眉头道:“可这会儿去提醒宋女官,怕是明天早上全王府都会知道——唉,这可怎么办?”
赵臻翻看了一遍,脑海里浮现宋甜淘气的笑颜,心道:宋甜这小姑娘爱玩爱笑,哪里会沉下心读书,明日的府规考试,她是决计过不了的。
心中计议已定,赵臻拿着府规往东南方向走去。
琴剑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到了小演武场边的松涛楼,赵臻下意识就觉得宋甜会选择三楼,所以留琴剑在一楼呆着,自己拿着府规摸黑上了三楼——他双眼视力极好,在黑暗处也能视人视物辨别方位。
赵臻原本是抱着万一的希望来的,谁知宋甜真的住在三楼,这会儿还没有睡,而且开着窗子坐在窗前——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觉得怪怪的,一时没有说话。
宋甜根本不用赵臻回答——她一个人就能自问自答把俩人的话全说完——当下道:“你是不是得知我来了王府,担心我不熟悉,所以来看看我?”
赵臻继续沉默。
宋甜专注地看着对面窗内的赵臻——赵臻的脸虽然看不清,可是他那颀长的颈,宽而直的肩膀,高挑的身形宋甜却都能够欣赏得到——口中道:“没事,我习惯得很呢,陈尚宫和三位女官都很和气,住处也很好,王府的膳食也很美味很——”
赵臻见她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了,当下便问道:“你知道明日一早的府规考试么?”
宋甜:“……”
她还真不知道。
于是宋甜老老实实道:“有考试么?考什么?考府规么?没人告诉我呀!”
她有些慌了:“考不好会怎样?”
虽然她还会想办法接近赵臻,可那样就太麻烦了。
赵臻听出了她话音中的慌乱,不紧不慢道:“考不好会被撵回家。”
他还没来宛州就藩时,陈尚宫在京城豫王府选拔过一次女官,当时被选中的总共有十二个人,结果进入王府第一天就考府规,筛下去九个人,只留下了苏女官、高女官和辛女官。
宋甜“嗷”了一声:“那我怎么办呀!”
她反应很快,当即看向赵臻:“你让人帮我弄一本府规过来,我熬夜背一背,好不好?”
见对面没有声音,她也觉得让豫王帮自己作弊怪不好意思的,就道:“你若帮了我,我给你做两双穿上特别舒服的云履。”
赵臻慢吞吞道:“好。”
然后道:“明日我让人把鞋样给你。”
宋甜笑了:“明日寻个机会我见见你,亲眼看看你的脚。”
赵臻没有说话。
他心里有些迷茫。
每次见到宋甜,他总觉得很熟悉,似乎在梦里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熟到他和宋甜可以随意谈笑,他甚至能猜到宋甜这一句说完,下一句会说什么。
似乎是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又似乎是庄周梦蝶,魂梦颠倒……
赵臻也弄不清楚了。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宋甜对他应该也是这种感觉,因为每次见到他,宋甜的反应已经不是自来熟那样简单了,而是在与极熟悉极亲近的人闲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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