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安国水师已经将番禺城围困起来了。
萧彧在城中接到了关山用信鸽传来的消息,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萧祎的人全都跟他一样盲目自信, 难道之前吃的亏还不够?还是他们以为上次失败只是意外?”
三万水师一个都没回去, 萧祎凭什么还这么自信呢?
闵翀看到解密后的信件之后也是震惊得难以置信:“安国水师主帅不知道是谁, 这也太托大了吧。既然这样, 那我们便先饿上他们几天, 等没了力气再去打。得写信让关山将码头边的船只全都悄悄撤走,撤不走就一把火烧了吧,就是不能给安国人用。”
这一次,萧彧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将番禺城周围十几里的百姓都疏散走了,城内的百姓愿意走的也都疏散走了, 百姓将粮食也基本带走了。
安国水师这回怕是只能吃野菜也树叶了。正好,广州春光正浓, 树叶子野草都发芽了, 一时半会儿饿不死。
两日后, 安国水师主帅卢蒙正在帅帐中跟几位将领商议怎么攻城,负责伙房的校尉来报,卢蒙皱眉:“没看正在忙着呢?何事需要这么急迫汇报?”
片刻后亲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叫他进来!”
校尉进来,跪在地上:“将军,昨晚约定送粮过来的船只没有来。今晚粮食就不够用了。”
“什么!这么严重的事为何拖到现在才来报?”卢蒙都站了起来。
校尉瑟瑟发抖:“末将以为船是耽搁了,今日一早还特意找了小船去找,但是在海上也没有看到咱们的船。”
“你是说,我们的船都凭空消失了?”卢蒙问。
校尉摇头:“末将不知。的的确确没有找到。”
“那可有看到其他船只?”
“有渔船,也跟当地人打听过,都说没见过。”
卢蒙一屁股坐了下来:“为何现在才说!你该一早就来汇报,来人,如此失职,动摇军心,拖出去斩了!”
那校尉吓得面无人色:“将军饶命,末将冤枉啊,将军饶命。”
满帐的将领,竟无一个为伙房校尉求情的,他们业已被吓到了,他们才到番禺,刚刚将城围上,自己居然就被断了粮,这仗要怎么打?
卢蒙毫不为所动,待校尉被拖出去之后,他才说:“我们的船都不见了,多半是被叛军夺走了。倒是我大意了,看来他们还有一支力量不可小觑的水师队伍。”
下面的将领纷纷腹诽:这不是废话吗?广州本来就有水师,虽然数量不多,广交两州加起来也过万了。他们竟然就这样被人摆了一道。
一名将领问:“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要设法跟补给船联系上才行,不能让叛军水师再夺走了。”
另一名将领说:“我记得前日刚到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上游江面上有大船,先派人去将船夺过来,然后去接补给船。这样才能继续打下去。”
“不如末将派人到附近的村中找找,看有没有粮食。”一个人说。
卢蒙说:“行,就按照二位将军说的办,赶紧去夺船与找粮,这事就拜托二卫将军了。”
很快,提议夺船的将领回来了:“陛下,城外码头失火了,那些连在一起的小船都被烧掉了。而且上游的大船也都不见了,我猜应当是叛军将船烧了,将上游的大船开走了。”
卢蒙强忍住怒气:“那就继续去找!”
将领张了张嘴:“可是已经没有小船了。”
“你就不能去找?!”卢蒙暴躁地说。
将领知道他的怒火已经濒临失控边沿,赶紧起身出去了。
再晚一点时候,去找粮的将领也回来了,带回来的粮食非常少:“附近的村庄找不到人,所有人都搬走了,而且家家都没有存粮,想必也是一起搬走了”
卢蒙一脚踹翻了几案:“这一切都是预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萧彧的圈套之中。
卢蒙厉声说:“赶紧扩大范围搜寻,我就不信,他能让周围所有的人都搬走。”
找粮的将领犹豫了一下:“现在就去吗?”
“当然是现在,今晚已经有很多人没吃上饭了,你还想拖到明天早上?”卢蒙差点就要掌掴对方的脸,但是想到他的姓氏,便强忍住了。
“末将遵命!”
这位找粮的将士叫杨彦,出身于弘农杨氏,虽然是旁支,但也不是他能随意掌掴的。
杨彦从主帅帐篷出来,外面已是一片漆黑,今日天气又不好,天阴沉沉的,所以显得更黑了,他的副将跟上来:“将军现在该如何办?”
杨彦说:“卢将军说了,让我们连夜去找粮食。你点上几支火把,带上一千将士,随我去找粮。”
这一行人出了营地,副将才说:“将军今晚还未用饭呢。”
杨彦斜眼看着他:“你难道吃过了?”
副将苦笑摇头:“没有。我去伙房看过了,已经没有饭了,今晚有将近一半的人没吃上饭。卢将军真够偏心的,咱们出去干活,都不给吃饭。”
杨彦此刻腹中饥饿得厉害,他哪里受过这种饿肚子的苦,一想也十分委屈:“这都是卢将军指挥不力,没有给咱们留后路。”
“可人家项羽破釜沉舟,那也是吃饱了肚子才开干对吧。”副将说。
杨彦有点后悔,自己就不该当那个出头鸟,提议找什么粮食,若不提出找粮食,现下在帐篷里吃饱躺下的便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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