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人口统计已经结束,广州境内共计人口二十七万七千余户, 计人口一百万出头, 其中青壮男丁二十余万。
萧彧计划募兵三万,崖州的募兵效果很好,就是不知道广州的怎样。
其实除了募兵,还有一批现成的兵可用, 那就是俘虏。但俘虏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不好好利用,就会伤到自己。
几场战争下来, 他们一共俘虏了超过两万的交州兵与安国水师,如何处置这些战俘是个大问题。
很多官员与将士都认为安国水师惨无人道,全都该被坑杀。
萧彧想起历史上那些杀俘的将领,几乎没有好下场。人性都有善恶两面,在失去秩序和道德约束之后, 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放大。
安国水师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行为,跟他们的将领不无关系。最后经过激烈的商讨, 斩首示众了一批将领, 以示震慑。
普通的水师俘虏, 则被分批送去修路、开矿。在没有机械动力的年代,人力就是最主要的生产力。
扩军需要大量的兵器,萧彧决定在崖州建造一座兵器厂。
龙虎山的铁矿储藏丰富,含铁量高,然而存在着一个大问题,就是太过偏僻。兵器厂不可能建在深山中,不仅限制生产规模,也不便于运输,萧彧决定从龙虎山中开出一条车道来。
山高路陡?那便让这帮水师俘虏去挖,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干这个最合适不过。让这些精力充沛的俘虏去干重体力活,消耗他们的体力,也便于控制管理。
萧彧还决定在南岭挖通一条通往岭北的要道,将来与萧祎决战,总不能全靠船只。待将来一统天下,也便于管控广州与交州。
要塞易守难攻,不怕萧祎拿来反制自己。去南岭开山修路的自然又是水师俘虏。
此外,萧彧还决定扩修广交两州之间的通道,以便加强对交州的控制。
至于原本在崖州挖矿、在广州境内修水利和道路的交州兵,就可以放回交州继续镇守交州了。
交州既已收复,番禺的政令自然也要推行到交州境内,交州属于边地,地广人稀,居民以蛮族为主,环境与条件跟当初的崖州差不多,非常恶劣。
边民未开化,不服管教,地方统治又过于粗暴,是以经常引起暴动。
萧彧决定以怀柔政策为主,减税、兴学是要务,接受了汉文化,南越那些边民才会产生认同感与归属感。
大大小小的事堆积如山,萧彧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折、写不完的章程、开不完的朝会,但也还是得一件件来。
等中央机构完全建构起来,并且运转起来了,到时候应该就会轻松一些吧。萧彧可不想让自己累死在任上,他也并不醉心于权力,该放手让别人去做的,就让别人去做。
结束完早朝,萧彧擦了一把汗,抓住后背衣服抖了抖,起身回书房。
天气太过炎热,他后背都湿了,纯棉衣服还真不太适合夏天穿,一旦出了汗就不易干,粘在身上湿乎乎冷冰冰的,感觉非常不好。
还是丝绸好,轻薄易干,难怪在海外那么畅销。
今年秋天如不出意外,船队又要出海了,这一次闵翀不去,由窦七爷和吉山领队。
这次船队规模应该要大不少,从去年三月到今年秋天,各大作坊储备的货物已经堆积如山了。
萧彧希望这次能够大赚一笔,毕竟他目前最大的资金来源还是靠这个,商业税虽然已经定下来了,但商业活动没有搞起来,依旧是无税可收,这个还需要时间才能见效。
他刚折进走廊,便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小的在前头牵着大的,大的一手扶墙,两人以蜗牛般的速度挪移着,看见他,小的就喊起来了:“郎君!师父,郎君回来了。”
萧彧看见裴凛之,飞奔着跑过来,连木屐都跑掉了:“你怎么起来了?不好好躺着休息。”
吉海跟在他后面,将被甩飞的木屐捡起来。
裴凛之佝偻着腰,他腹部伤口正在愈合中,不敢直腰,怕抻裂伤口,他看着萧彧,面上含笑:“今日感觉好多了,便下来走走。”
阿平赶紧说:“是我扶师父起来的。”
萧彧停在他们跟前,抬手摸摸阿平的脑袋:“阿平真能干。”
然后伸手搀扶着裴凛之的胳膊:“伤口不疼吗?”
“不怎么疼,能忍受。你下朝了?”裴凛之看着萧彧,自打两人说破关系后,他脸上时刻都是挂着笑容的,一点都不似从前那个冷酷将军。
“嗯,你是不是一个人躺着得无聊?去我书房坐吧。”萧彧扶着他,慢慢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好。”这正是裴凛之想要的,哪怕是不能做什么,光看着萧彧都是好的。
到得书房,萧彧让裴凛之躺在贵妃榻上,自己一边处理奏折,一边同他说话,说的是今天的政务:“今日朝堂讨论了交州刺史的人选,最后定下了李弦。”
裴凛之说:“李弦在徐闻之战和交州之战中均有战功,用他也算是能服众。”
萧彧则说:“李弦是武将,我有点担心他行事风格过于粗野,会加深与边民的矛盾,所以我从朝中挑选了一名文官过去辅佐他,担任长史。其实关山比李弦更适合去交州,但我不舍得让他过去。”
“那是,我手边怎么也得留一员大将吧。”裴凛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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