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是萧彧买回来的奴仆,鲁大是这次带回来的海贼,起因很简单,就是鲁大调戏了金良的媳妇,两人打了起来。
但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而是从船上就积累起来的矛盾。
闵翀收服的这批海贼是一群不服管教的野蛮人,他们粗俗不守规矩,说话下流猥琐。早在船上时,就跟原来的船员形成了矛盾。
迫于闵翀的威压,矛盾一直没爆发,今天鲁大犯贱,点燃了导火索,两派人便大打出手来。
闵翀站在两群人中间,说:“刚才打了架的都有谁?给我站出来!”
一开始并没有人动。
闵翀再吼了一声:“都不承认对吧,那好,一起受罚!”
吉山第一个站了出来:“我打了。”
紧接着,家中原来的老人们有不少站了出来,海贼那边过了好一会儿,鲁大才站出来,接着又有其他人站了出来,参与打架的有七八十人之多。
闵翀点着头:“很好,精力过剩,无处可施是吧?吉山,带人去跑圈,五十个来回!”
吉山转过身,带头跑了出去。
萧彧说:“慢着,先别跑。”
他飞快计算了一下,按照他们平常训练的线路,从村中到海滩大约有一里路,来回就是两里,五十个来回便是一百里,这比一个完整的马拉松长度还长。
闵翀回头看着萧彧:“郎君要如何处置?”
萧彧说:“集体打架要罚不错,但这事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事出有因,那就先得将这个因解决掉。谁是鲁大?”
罪魁祸首鲁大站了出来,一脸的无所畏惧。
萧彧又说:“金良也出来吧。”
金良也站了出来,他鼻青脸肿,满脸都是愤恨:“郎君要为我做主!”
萧彧说:“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就将规矩宣读一番:所有的人都听令,我不管你们从前是什么出身,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崖州军的一员,一切都要遵循我崖州军的纪律。”
“不得擅自离队,不得滥杀无辜,不得抢掠他人,不得偷鸡摸狗,不得欺凌弱小,不得逞勇斗狠,不得狎妓,不得淫人妻女、不得私自饮酒……违令者,处以相应惩罚,重则处以死刑,轻则体罚、罚俸、关禁闭。淫人妻女者,将被处以宫刑!情节严重者,处以死刑!”
萧彧个子不算高,声音也不算大,但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全场肃静,没人说话。萧彧接着说:“相关纪律与刑罚,我会公布出来,希望各位谨记,切忌再犯!今日鲁大第一个违反纪律,猥亵金良娘子,幸未造成更大伤害,我裁定罚俸半月赔偿金良娘子,崖州军一月俸禄为三百钱,金良回去问问你家娘子,鲁大,你们是否同意我的裁定?”
金良转身跑回家去了。
鲁大耷拉着脑袋:“我同意。”
不多时,金良也回转来:“郎君,我同娘子听从郎君裁定。”
萧彧说:“鲁大身上可有钱,有钱现在就可以交给金良,没有待发俸时扣除。”
鲁大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金良:“我现在给了。”
萧彧看着面前这群人,说:“我知道对在场不少人来说,我崖州军的纪律过于严苛,某些人的初衷,加入崖州军,就是为了赚点银子,买点酒喝、玩几个女人,得过且过度日。但我崖州军不需要这样的废物,崖州军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的热血儿郎,都是为了守护百姓和自己的家人的安危而参军。有些人孤家寡人,没有父母妻儿兄弟,难道你们就一辈子不打算娶妻生子了?就算不娶妻生子了,你们就打算过一日算一日,最后横尸荒野了?”
萧彧又说:“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无法忍受崖州军的约束,你现在就可以退出,我既往不咎。但若是敢在崖州的地盘上作奸犯科,杀人越货,偷鸡摸狗,对不起,那你还是来错地方了,崖州官府衙门照样严惩不贷!”
萧彧刚说可以退出的时候,人群中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但是听到后来,又开始老实起来,崖州是一座四面皆是水的海岛,上来了,没有大船就无法离开。
萧彧说话期间,闵翀一直都没插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心中暗暗惊诧,没想到萧彧认真起来了,还真有几分威严,确实有几分上位者的影子了。
等萧彧说完,闵翀说:“萧郎君说得十分在理,崖州军必须军纪严明,日后才能打胜仗,否则就是上战场去送死。儿郎们,有没有信心做到?”
吉山带头回答:“有!”但是响应者稀稀落落,并不整齐。
闵翀再问:“有没有信心?”
“有!”下面的声音整齐了些。
闵翀不满意,继续再问:“声音太小,听不见!有没有信心?”
“有!”这一回,声音极为宏亮整齐。
萧彧听得很满意,没想到闵翀也挺懂这一套,他说:“同袍之间互相斗殴也是严禁的,尤其是集体斗殴,今日参与斗殴者,皆要接受闵当家的判罚。五十个来回,跑完才能吃饭。”
闵翀大声说:“金良、鲁大,归队。吉山,出发!”
吉山便带着一群人跑了起来。
待他们离开,围观的人们纷纷欢呼起来,他们家郎君就是厉害,不管什么样的刺头都能收拾。
萧彧招手叫来一个人,说:“他们都刚从船上下来,这就要跑上五十个回合,恐会体力不支,你带几个人挑几桶水沿途放一些,让他们及时补水,里面添一点点盐,不能太咸。实在有体弱者,便让慢下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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