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
你这么拒绝,我很没有面子。
但风缱雪最后还是没有带他,主要是担心鹦氏的人也冒出铿锵一句“见过琼玉上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二十五根琴弦在山风拂动下,发出轻柔的乐声,如水波漾于谷中。
风缱雪一身素白纱衣扬起,御剑似雪影精灵,几乎连眼睛都不用眨,就已巧妙穿过重重设障,落在一处山洞前。
守门弟子被吓了一跳:“来者何人?”
风缱雪叫道:“鹦二月!”
弟子:“……”
洞中应声飞出一柄银月弯刀,锋刃光寒斩风,看似来势汹汹,却在距离风缱雪的鼻尖还有半寸时,轻盈化为一片羽毛,转圈飘落在他掌心。
“没大没小,什么鹦二月,不该唤我一声姨姨吗?”山洞前的水月障光一晃,走出来一名彩衣女子。
弟子纷纷行礼:“大谷主。”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鹦二月上前笑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了?”
风缱雪开门见山:“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假扮红衣怨傀。”
鹦二月:“……”
鸾羽殿内,璃焕看了眼天色,有些担心地问:“我听说二十五弦的布阵凶险极了,而且鹦氏又不喜欢同外界打交道,更别提是假扮怨傀那种脏东西,风兄真的能请来帮手吗?”
“我哪知道,不过他是银月城的人,应该比我们多些门路吧。”谢刃仰躺在屋顶上,“今晚的天可真亮。”
细细云环绕着黯星,一轮明月高悬。谢刃张开五指挡在眼前,透过缝隙看星辉月影,夜露微凉,肩头很快就被沾湿一层。他从腰间解下一壶蜜酒,还没来得及拔开酒塞,一道纯白身影已经站在眼前:“你又喝酒!”
“我这不是为了等你吗,干坐无趣。”谢刃站起来,看向他身边的红衣女子,“不知这位是?”
风缱雪介绍:“她叫鹦二月。”
一语既出,院中的璃焕与墨驰,还有屋顶上的谢刃都惊呆了!
先前说要去鹦氏求助,还当顶多带个小辈回来,怎么……鹦二月,鹦二月难道不是二十五弦的谷主,堂堂鹦氏的主人吗,这也能行?!
鹦二月哭笑不得:“都张着嘴干嘛,傻了?”
“前……前辈。”璃焕说话打磕巴,“怎么是您亲自来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他的。”鹦二月飞身落到院中,“先说说看吧,到底要扮哪个怨傀?”
璃焕赶忙将她请进屋内。而谢刃还沉浸在匪夷所思的情绪中:“风兄,如何做到的?”
风缱雪下巴微扬,高贵转身:“回屋。”
谢刃拍拍他的肩膀,你好了不起。
而金泓在听说赶来相助的竟然是鹦二月本人之后,也被震得瞠目结舌,连带着看风缱雪的眼神都变了,既茫然不解,又有一种竭力想隐藏的羡慕。于是谢刃也就跟着嘚瑟起来,鸡犬升……不是,与有荣焉的。
有了鹦二月,想在魏空念的眼皮子底下假扮怨傀,就变得非常简单。所以没过多久,鸾羽殿就传开了“金泓试图以怨气御剑”之事。
金苍客不信儿子会如此糊涂,当场就去斜阳楼一探究竟。金泓挂着腿躺在床上,看起来也是一肚子鬼火,连骂定是谢刃在背后搞鬼,故意败金家的名声!
崔望潮在旁帮腔,那红衣怨傀真的已经魂飞魄散了,我亲眼看到的。
金泓道:“爹,你还是将姓谢的那群人赶出去吧,省得又不消停。”
金苍客瞪他一眼:“现在无凭无据,那四人里还有风氏与璃氏子弟,如何赶得?”
“那也别让他再乱说话。”金泓愤愤道,“我怎么可能想出怨气御剑这种法子?真是可恶!”
金苍客安抚两句,又下令彻查谣言源头。可一下午时间过去,源头没查到,倒是又有新消息传出来,说有人亲眼在斜阳楼的藏书堆里瞥见了一抹红衣,黑雾缭绕的,可不就是怨傀!
金苍客听到之后,险些把鼻子气歪。
金仙客道:“二哥,谣言不像出自客院,我一早就下令加强了守卫,还亲自去看过,那四名少年压根连门都没出过。”
金苍客怒不可遏:“到底是谁在胡言乱语?”
答案是崔望潮。
他从谢刃处领得此任务,万般不愿却又不得不干,所幸效果还不错。天还没黑,故事情节就已经发展到“金少主之所以要养着红衣怨傀,不仅是因为他想以怨术御剑,还因为那怨傀生得极美,眉眼间风情万种”,再往下会是什么,意会便知。
也亏是金泓崴了脚,崔望潮又不敢将这些很桃色的谣言转述给他,否则只怕会当场吐血。
自然,这件事也传到了百丈楼。
金洲又一次问:“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魏空念看着指尖蝴蝶,眉眼微垂:“无关。”
“最好是真的,否则我可保不住你!”金洲咬牙切齿。
魏空念一笑:“好。”
结果当天晚上,斜阳楼又出了一件事。
一名小厮去给金泓送伤药,结果在途中离奇消失。
若放在平时,这倒算不上大事,但偏偏宅子里正传着红衣怨傀的流言——那可是要以人心为食的凶煞。
这下连金苍客都坐不住了,亲自带人搜查斜阳楼。数十名弟子进进出出,将每一处角落都翻了个遍,没找到红衣怨傀,却找到了一片沾血的家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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