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修长的大手向前一扫,指尖勾出一把车钥匙,漫不经心的朝少年丢了过去,有驾照吗,没有的话让赵津安排专人教你学车。
叮叮当~
钥匙与小铜钟挂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庄九析下意识的接住,随后才反应过来,沈云栖的意思是以后让他开自己的开上下山?
供奉活菩萨还有这种福报呢!
谢谢沈先生,我回去立刻就开始做牌位!
去吧。
沈云栖往躺椅上一靠,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晒太阳的姿态,一摆手,赵秘书自然知道送客。
这幅姿态,若是寻常人做起来必然很是傲慢,但是庄九析看活菩萨自带滤镜,不仅没有觉得自己像个被随便打发的小玩意儿,反而暗暗想着菩萨是不是身体不好,精神头不足?
回去以后多烧点香供奉一下,希望菩萨长命百岁。
随时有精神拿钱砸他的脸!
赵秘书亲自将庄九析送回庄园。
回去的路上,庄九析还因为天降横财的喜悦,非要给赵津包一个大红包来感谢,当然是被对方坚决拒绝掉了。
轿车停在门口,赵秘书转头看向副驾驶的少年,说道:先生那辆红色蝰蛇明天会有人给你送来,跑车与平常的车辆不一样,到时候让他们带你熟练一下再上路。
蝰蛇?庄九析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里的车钥匙,整个人都傻了,美式超跑?
赵津点点头,说:对,先生平时都是自己开车玩的,给你他看了一眼车钥匙,视线在小铜钟挂坠上定格了几秒,然后缓缓的说:给你,你就好好用吧。
谢谢赵秘书。少年此时显得格外乖巧有礼貌。
不用谢。赵秘书抿了抿唇,看他要下车,几度沉吟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小庄,先生的资料百度是查不出来的,我可以和你讲一些,你自己听听也就罢了,不要去外面说。
庄九析预备下车的动作一愣,回头看他,点点头,您说。
他听得出来,赵秘书心善,是想提点他什么。
赵津拿出了一根香烟,点燃,猛吸了两口,烟味弥漫在整个空间,伴随着雾气环绕,是他沉重严肃的声音:
先生的全名是沈云栖,名下的产业遍布在各个行业,在国际上房地产、科技、奢侈品这三个领域都是佼佼者,这些基本上都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我就不再多说。
我和你说说,他与眼前这栋庄园的渊源。
庄九析接了一句:我对这栋庄园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听说这里有很恐怖的诅咒,还多次发生凄惨的血案。
嗯,十五年前那场灭门惨案,死的就是先生的全家。
赵津淡淡的说: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叔伯堂弟,甚至是一些佣人,加在一起三十几口一夜之间被杀的干干净净,而先生当时也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他不仅亲眼见证了这一切,而且本人也经历了这些。
警察上门的时候,满地尸骸,17岁的先生也被一把斧头从上而下几乎砍断了整个身体,却强撑着一口气硬生生活了下来,全家三十几口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完全是旁观者的叙述。
庄九析却听得惊心动魄,惊讶的问:后来呢?
后来奄奄一息的先生被外祖父母带去国外疗养,而国内这边,沈家的势力被合作伙伴、竞争对手悉数吞没,就此退出商界舞台。
只是谁也没想到,几年之后先生回国了。
赵津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他,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了。
十几年间,所有参与过当年那件事的公司,都一一被清算,再大的豪门、再根深蒂固的势力最后也都是被连根拔起,一开始大家以为他只是想收回沈家的一切,后来才发现他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不管你无辜不无辜。
整个商界都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地震。赵津轻声说:那之后,就已经有人慢慢察觉到了,他根本不在乎沈家当年的一切,他只是性情恶劣的想要报复这个世界。
庄九析眨了眨眼,慢慢的消化着对方所说的信息,最后点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沈云栖看起来再温和再没有架子,本质上却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一个没有三观道德不受世俗约束的疯子。
赵秘书在劝他别和沈云栖走的太近,免得害了自己。
少年真诚的向他道谢,这才下车。
赵津看着庄九析离开的背影,对着叮叮当当的车钥匙慢慢露出晦涩的眼神。
庄九析还是没有太明白。
如果他明白的话,应该直接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而不是走进庄园。
先生那种恐怖的男人,想要算计一个人一件事时,从来不会让你心生警惕,而是和你和和气气相处愉悦,在你毫不设防的时候,已经走进了他精心设好的局。
你以为你得到的是一个荒唐建议的奖励,其实暗藏危险。
那把车钥匙可有可无,但是钥匙上的铜钟挂坠,却是一种可以攻击到鬼魂的佛门法器。
沈云栖分明是想看看,庄九析带着法器住进庄园,能不能伤到里面的厉鬼,会出现怎样的有趣反应。
这个冷酷又恶劣的男人。
啊嘁!
那个冷酷恶劣的反派bos突然打了个喷嚏,一股极为不舒服的刺痒感从手臂蔓延到全身。
他弯起衣袖,看到削瘦的手腕上布满了红疹,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
是过敏。
周围的侍从见状慌了神,连忙喊来了私人医生。
刺痒的感觉在慢慢加深。
沈云栖身体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甚至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医生急救。
渐渐地,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因为过敏征兆呼吸开始急促,大脑出现缺氧的钝痛感。
一股濒死的窒息感涌上来
男人的脸色一片雪白,手腕、甚至身上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这种极致的痛苦下他的唇角却泄出一丝笑意,没有对死亡该有的恐惧,甚至是是享受这种濒死的乐趣。
这种时候,沈云栖还有闲情逸致去思考,他一向只对绒毛过敏,但是今天可没有看到什么小动物。
那么,过敏源是从哪里出现的呢?
第24章
先生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
李医生拿出一个真空袋给赵津看,里面封着几根红色的绒毛,又长又细,若不是观察入微,便很难察觉,他说:这就是过敏源。
赵秘书瞧了几眼,皱起眉头问:什么动物的?
李医生说:狐毛。
先生今天没有接触到狐狸。赵秘书说,我去查一下,你先将样本放好,明天先生醒来肯定会看的。
我知道。
李医生暗道,以沈先生这种级别的心理变态,岂止是要看一眼过敏源,说不定还会好奇的开封再试验一番过敏程度呢。
庄九析将三楼打扫了一遍,又整理出来一张梨花木桌,最后将厉鬼先生的牌位与遗像都搬了上来。
鬼童坐在一角,冷笑着道:你搬到哪里去都没用,他以后肯定都不想见你了。
你住嘴,再说话我就把麻辣烫倒进你嘴里。庄九析毫不客气的欺负小朋友。
厉鬼被毒害的画面还历历在目,鬼童顿时脸色大变,好汉不吃眼前亏,藏到角落装蘑菇。
庄九析抱上来一块木板,坐在一角也开始认真的打磨起来。
给活菩萨亲手做的牌位。
他当然知道赵秘书的劝告是为自己好,不过好在他和活菩萨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接触,这位大佬有了别的乐趣肯定也就想不起来他这号平平无奇的小市民了。
这样就挺好的。
有了上次给鬼哥做牌位的经验,他做起来也熟练地多,庄九析很快便打磨出了棱角,他琢磨了一下,转头喊鬼童:
有鱼啊,你过来看看,打磨成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鬼童叫白有鳞。
庄九析问过他的名字,后来得知是鱼鳞的鳞后,就自动把人家的名字篡改成了有鱼。
鬼童被他气得脸色阴沉,恨恨的泼冷水:丑死了,你就算再做十个,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是给活菩萨做的,庄九析理所当然的说:鬼哥已经有一个了,我为什么还要再做一个?牌位又不是衣服,还能轮流用的。
白有鳞一愣。
给沈云栖做的?
鬼童先是惊讶,原本怨毒的神情竟慢慢褪去,化为一种扭曲的笑声,带着畅快淋漓的恶意,
好啊!特别好!我就知道他也好不长,瞧瞧,前几日还以为只有附身在纸片里,就可以和人类逃出去双宿双栖,现在还不是马上就被抛弃了吗!
一想到最后厉鬼与自己落得同样下场,他便无比畅快。
庄九析脸色古怪的看着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试探着问:有鱼,你是不是嫉妒鬼哥和我出去玩了?
我才没有!
鬼童反应非常激烈,抓狂道:我只是想看他悲惨的模样而已!
庄九析点点头。
嗯,看来是真的嫉妒疯了。
他正要再逗对方几句,突然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在直线下降,庄九析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唰的扬起了脑袋左顾右盼,鬼哥!
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图书室内,还没站稳,就听见小崽子欢快的声音,顿时身体一僵。
尚未凝视的黑影又开始悄无声息的溃散。
厉鬼先生若无其事的想跑路。
小崽子眼神多尖啊,直接扑了上来,让你连走都走不掉,鬼哥你先别走,我跟你说我今天看到你的后代了!
惊天大料!
果不其然,厉鬼先生离开的身影一顿,又开始慢吞吞的凝实,一边淡定的将小崽子从怀里拎出来,一边说:我没有后代。
你有!
庄九析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免得他跑路,同时兴高采烈的说:我看见活菩萨了,就是沈云栖,鬼哥你们长得可像了,都是小卷毛紫眼睛!
这个形容词让厉鬼先生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死亡凝视。
庄九析假装看不见,自顾自的往下说:不过他的身形看起来比你成熟,所以据我猜测,你应该是沈家英年早逝的老祖宗,死前不超过三十岁!
鬼童在旁边嘴贱泼冷水:你怎么不猜他是沈家的小辈呢,说不定他恰好就是死在十五年前那场灭门之案里的受害者呢!
庄九析怒目相视,义愤填膺:胡说八道!我鬼哥浑身散发着大佬的气息,怎么是沈家老祖宗,辈分天下第一大!
他这幅模样,俨然一副不讲理脑残粉的样子。
你是不是有病!
鬼童气得要死,先骂庄九析,又愤怒的转头看向厉鬼先生,骂骂咧咧的道:还有你,也只有你会蠢到一直纵容他,现在被抛弃了真是活该,看见那个牌位了没有,已经有人取代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嘭!
巨大的声音让整个空间震了三下。
白有鳞被粗暴的摔出了图书馆,紧接着又被结界弹了回去,如一个圆球般在房间内滚来滚去,最后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瞪着罪魁祸首:他对你你拿我撒气我他妈
厉鬼先生淡淡的说:再吵杀了你。
鬼童翻了个白眼,气到昏厥。
好凶残!
庄九析吓得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吱声了。
处理完鬼童,厉鬼先生走过来,浓重的黑影将庄九析笼罩在其中。
小崽子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他,一副受惊的表情。
男人拿起了那块被打磨好棱角的牌位,如白骨的手指划过木板带来轻轻地沙沙声,嘶哑的嗓音淡淡的问:给沈云栖做的?
庄九析小心翼翼的去打量他的模样,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一如既往神情冷漠无波无澜,唯独一双紫瞳悄无声息的染上黑色的阴霾,看起来格外恐怖。
少年相当识时务,立刻改口:鬼哥不喜欢他,我就不做了!
没有得到回应。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连空气都凝滞了起来。
小崽子惴惴不安的想着,难不成真像鬼童说的那样,厉鬼先生吃醋生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将木板递过来,平静的说:继续做吧。
真话?还是反话?
庄九析发现今天的鬼哥情绪不太稳定,一时间他还真有点吃不准,但是看对方一脸认真,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配合了。
小崽子乖乖的接过去,坐在旁边哼哧哼哧的打磨起来。
房间内显得格外安静,只有木板与刀具擦过的声音偶尔响起。
似乎是因为旁边有一个煞神监工,气氛过于浓重,导致他都不敢摸鱼,只能埋头苦做,磨好牌位,又开始找毛笔题字。
不多时,一个牌位就做好了。
庄九析松了口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探出脑袋,小声的说:鬼哥,做好了。
厉鬼先生的身影与黑暗的角落融为一体,闻言睁开眼眸,紫色的幽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他定定的看了几眼牌位,突然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安静?
庄九析:因为鬼哥你不是不喜欢吵闹吗
他也怕挨揍的。
虽然他从来也没有被厉鬼先生收拾过,但是刚才那一幕也算杀鸡儆猴了,话唠崽子难得的收敛了许多。
厉鬼先生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他淡淡的说:你不需要压制自己的天性,想说话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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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精——洛拾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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