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海底。
    一头自腰部洞穿的巨鲸，缓缓下沉，四周很安静，因为海坊主随手一击，此地早无海鱼，巨鲸沉至海底，静躺片刻。
    忽然——
    死去的巨鲸竟张开，一道身影走出来。
    方昱出来后，看都不看巨鲸，感受着前方激战正酣，眉头一挑，直接游去，他要去战圈捡尸！
    实际上。
    在海坊主击杀巨鲸后，他的确有跟蓝茹等汇合机会，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占据他脑海。
    通臂水猿身为七十二首领之一，哪怕是排名末尾的假丹境，影响力还是有的，就算今晚被灭口，刚才那声爆喝也传开。
    龙鳌王指使海坊主，剪除百目蓝鲸追随者的消息，必不胫而走。
    玄冰海域内讧已板上钉钉。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玄冰海域内讧，对他而言是最大的机会，蛰伏海底，趁机收尸，每颗罡丹都是他提升境界的资本。
    方昱胆大包天。
    这种虎口夺食的事情，只有他干得出来。
    轰！
    轰！
    轰！
    海坊主跟通臂水猿的战斗，成为最佳的掩护，没有那头海妖敢这时候侦查海底，方昱顺利游到附近，还浮出水面，露着颗脑袋用火眼金睛看情况。
    正如他所料，通臂水猿的爆喝声，吸引附近海妖。
    尤其一些它的下属，也一直在追杀君赫，因速度慢现在才赶来，正好听到暴喝声，那几个炼罡海妖面面相觑，吓得愣在原地。
    海面上激战正酣。
    海坊主全程压着通臂水猿，而通臂水猿施展的竟是人族武学，一门极品王级棍法，就连那根齐眉棍都是人族锻造的真器。
    “海坊主，你想杀我灭口？”
    通臂水猿尖叫。
    海坊主挥动法杖一边攻击，一边污蔑：“你这只该死的水猴子，早就知道你居心不良！哼，当年你得到人族传承，炼化其金丹，还修炼其棍法，早就不是我们妖族，现在竟敢勾结浩然书院的君赫，是想出卖情报，换取浩然书院庇护？
    该死的叛徒！
    本座最狠的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晚就替龙鳌王大人清理门户，给我去死！”
    “天猿神棍！”
    “别拿这些废物气功在本座面前献丑，我妖族以神通著称，让你见识下本座的万鲨神通。”
    轰。
    轰。
    轰。
    两大首领又骂又战。
    海域周边聚集越来越多海妖，面面相觑，皆惊无比，不知道海坊主跟通臂水猿谁说的是真的，但无论哪一方是真的都是大事情。
    “首领！”
    “大胆海坊主，你敢伤我们首领，百目蓝鲸大人绝不会轻饶你！”
    “海坊主，你害死了赤甲神跟通天蟒大人？”
    “你是叛徒！”
    追杀君赫的是通臂水猿的下属，来此聚集最多的自然也是，这群海妖相信通臂水猿，纷纷冲着海坊主爆喝。
    “聒噪！”
    海坊主法杖一挥。
    法杖端的灯笼，绽放刺目蓝芒，犹如一片私密海洋，一头头精致鲨鱼游出来，迎风变化，化作鲨鱼海洋冲向围观群妖。
    “海坊主，你要杀妖灭口？”
    “快退！”
    “禀告百目蓝鲸大人，龙鳌王跟海坊主在针对他！”群妖吓得肝胆俱裂，乌泱泱的作鸟兽散，但海坊主铁心灭口，哪能容它们逃掉？
    万鲨大快朵颐。
    哧啦，咔嚓，嘎嘎……撕咬声，咀嚼声，骨头断裂声不绝于耳，群妖开始还用神通抵挡，转眼就发现差距太大。
    群妖爆发凄厉惨叫。
    “首领救我！”
    “救，救命……”
    “海坊主，你是在敢灭口，一定要告诉百目蓝鲸大人！”
    “哈哈哈，我为玄冰海域征战多年，忠心耿耿，最后竟然死在七十二首领手里，哈哈哈哈，好，好得很，这就是妖族！自私自利，自相残杀，难怪永远被人族欺压，下辈子我也不做妖族，我要做人！我要做人族金丹，把你们杀的一干二净！”
    有的哭喊，有的求救，有的愤怒，有的威胁，有的绝望。
    败给人族不可怕。
    可怕的是，妖族劣根，族群歧视，背后算计。
    这一刻。
    哪怕没有被殃及池鱼的海妖都感到刺骨寒意，不管海坊主跟通臂水猿谁真谁假，玄冰海域再也不是铁板一块。
    原本想趁着妖兽祖庭大胜东风，扩张地盘。
    现在……
    群妖忽然心里没底，觉着能否守住玄冰海域都成问题。
    ……
    海坊主屠群妖，引起海族骚乱，在方昱看来这是锦上添花的妙事，至于‘锦缎’便是那些被万鲨撕咬而亡的炼罡大妖。
    那可是一颗颗新鲜的罡丹。
    “发财了。”
    方昱眼放亮光立刻游去。
    骚乱还在扩散，群妖作鸟兽散，这种情况下谁都注意不到，一个人族竟在附近，方昱屏气凝神，一点真气都不动用，用手脚划水。
    他看到前面一只十米长的蝠鲼精在下沉。
    游过去。
    伸手顺着窟窿一掏，一颗罡丹到手。
    旁边又有一头炼罡海龟尸体沉落，方昱忙游过去采摘，因为万鲨撕咬，陨落海妖都千疮百孔，更方便他剜取罡丹。
    第二颗刚到手。
    一只缩小版的无毛水猿，已沉落百米，方昱抓紧下潜取走罡丹。
    第四颗。
    第五颗。
    ……
    第九颗。
    第十颗。
    ……
    转眼算上在万琉海域得到的罡丹，方昱已凑齐十四颗，赚的盆满钵满，距遥不可及的梦想变得越来越近。此外，他还得到大量煞丹和妖丹，足够徐鹭鸳恢复所用。
    富贵险中求，古今真理！
    方昱环顾四周，见海妖尸体所剩无多，又朝着海面看去，透过昏暗海水，火眼金睛清晰看到海坊主跟通臂水猿的最新战况。
    后者以遍体鳞伤，胳膊都断掉一截。
    看来坚持不了多久了。
    “别临死前自爆金丹，波及到我。”方昱大脑快速转动，根据已知坐标，判断出凝冰岛大致位置，然后就朝那个方向游去。
    在他走后不久。
    “我不甘心！大首领，替我报仇！”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嘶吼，通臂水猿自爆金丹，战斗海域都蒸发，所有生灵化齑粉。
    只有海坊主活下来。
    这只极恶鲨鱼精，几乎没有受伤，但脸色却难看无比：“该死，还是有一些海妖溜掉，事情暴露了，本座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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