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边幅中年男子看着方昱，眼睛微眯，盯着他的脸，似乎在判断什么，片刻后像是发现原因，表情恢复如常，端起酒杯冲方昱示意。
    方昱以茶代酒。
    二者对饮。
    随后，方昱看向皎月画舫。
    小狐女看到他跟不修边幅中年对饮举动，奇怪问：“公子，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
    “那……好吧。”
    小狐女想了想决定不问，主人的秘密有很多，她不想打听。
    一旁侍女保持职业微笑的站着，余光却注意到方昱和不修边幅中年的对饮，心里有了大致判断。
    她服侍的客人，应该是位武者。
    方昱看着皎月画舫，一名男子站在甲板上讲着漂亮话，他的心还是在不修边幅中年那边。
    此刻。
    方昱有些庆幸，幸好伪装过。
    对方感应出他是凝煞境后，盯着他脸看，实际就是质疑他的年纪，看出有面部伪装痕迹，以为方昱是青年伪装而成，青年修炼至凝煞境，虽亦是天才，可绝没有少年那么扎眼，就没再盯着他看。
    ……
    皎月画舫。
    甲板上。
    男子说完后，船舱里依次往外走出女子，每位都是倾国倾城的容貌，身材上佳，气质卓越。
    每出现一位，都引起湖上惊呼。
    就连方昱所在七层，都热闹起来，有公子指着某女，道：“那就是柳儿姑娘，我赌今年花魁必然是她！”
    “哈哈，朱兄喜欢柳儿，大家都知道，但评花魁还得看青雀姑娘。”
    “青雀姑娘是大国手啊！”
    “她在黄石老人那学棋，从名师，自然厉害，不过我收到消息，柔千丝是此届内定花魁。”
    “她？”
    “不可能吧，你从哪听到的消息，不管是柳儿，还是青雀都比她好太多。”
    “这是殷府消息，好像是羽化门有位真传喜欢她，时常来赋月楼点她，堂堂羽化真传仙徒面子谁敢不给？”
    “还有这事？”
    “哪位仙徒？”
    “这就不是我能只晓得，先看看吧，要是柔千丝被选中，那就是真的。”
    后面一桌公子哥议论纷纷。
    方昱听的真切，眉头皱起，羽化门真龙圣地有人在这里？
    谁？
    这种概率都能碰到，总不会是归青，炎真君吧？
    他疑惑。
    小狐女同样瞪大眼睛看向他，她已知道方昱是羽化门真传弟子，那天尾随主人的也是真传弟子。
    这里也有？
    她同样震惊和好奇。
    她看方昱的眼神，一旁侍女注意到，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一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后面那桌讨论到羽化真传仙徒，这位客人的婢女就朝他看，难道客人就是那位羽化真传仙徒？
    不。
    不对，真是那羽化真传仙徒，此刻该在皎月画舫里，应该是跟那位仙徒有关系，客人也是羽化门弟子？
    她有所猜测。
    ……
    皎月画舫三十位候选花魁介绍完毕，开始争妍斗艳，先进行才艺表演，一段集体舞蹈，而后个人展示。
    湖上气氛热闹无比。
    七层，叫好声一阵一阵，就连那几桌女客都在快乐聊天，鼓掌等等，小狐女也看的眼花缭乱，兴奋无比。
    唯有方昱，端坐如钟。
    很快。
    才艺表演结束，吟诗作赋时刻到了。
    那名男子重新出现，满脸笑容，朗声道：“接下来，诸才女比拼临场发挥，由在场诸贵客，任选题材，谁先答上来，谁答的最令客人满意，谁获胜，如何？”
    “好！”
    湖上全是响应声。
    “那现在请第一位客人赐词，就从瑶池画舫选。”随着男子说话，一道光束从皎月画舫照向瑶池好。
    落到第七层。
    ‘非常巧合’照到方昱身上。
    “哗。”
    喧哗声，呐喊声，兴奋声四起，都等着方昱说词。
    “第一位幸运贵客竟是如此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请那位公子出第一个题材。”男子真气灌入咽喉冲方昱道。
    第一位幸运贵客？
    笑话。
    方昱坐的位置是最贵的，第一个选词由瑶池七层檐前位开始，早就是惯例了，而服侍方昱的那位侍女，低声问道：“公子需要我提示么？”
    方昱皱眉。
    他对着事情没兴趣，不过湖上都在看他，他便站起身来。
    “我是第一个，那就用‘第一’为题材吧。”
    他道。
    侍女拿出腰牌，低声说两句，瑶池画舫传出洪亮声音：“贵客已选，第一首赋诗，便以‘第一’为题材。”
    “好题材！”
    皎月画舫男子立刻捧道：“第一首诗，第一题材，亦象花魁之争，这位公子真选得好词！”
    他捧的很娴熟，心里并没觉着这是方昱选得，而是那侍女提示的。
    这种情况年年有。
    他转身看向诸候选花魁，道：“接下来，诸位才女谁先作赋？”
    诸候选花魁或皱眉，或沉思，仿佛为配合她们思考，热闹的湖上陷入安静，没有任何一格人打扰。
    片刻后。
    一名身穿淡青色霓裳的美女站出来，道：“我先来吧。”
    “好，青雀姑娘先来。”
    男子大喊。
    ……
    瑶池画舫。
    七层。
    “快看，是青雀！”
    “青雀姑娘在棋道是国手，对诗词绘画亦很精通。”后面那张桌子的公子哥们兴奋起来。
    ……
    被称为‘青雀’的女子，沉吟片刻，轻声道：“柳藏烟，云漏日。寒满雕盘玉食。风卷旆，水摇天。鱼龙挟彩船。水边人，波面乐。太守与民同乐。春好处，总随轩。花中谁状元。”
    此词一出——
    “哗！”
    喧哗声四起，湖面响彻鼓掌声，叫好声，不得不承认的确是首好词，尤其是最后一句。
    花中谁状元？
    这状元，亦指殿试榜首第一，又似指花中之魁。
    应词。
    应景。
    这边欢呼还没落下，又有一位女子站出来，道：“不怕微霜点玉肌。恨无流水照冰姿。与君著意从头看，初见东南第一枝。人散後，雪晴时。陇头春色寄来迟。使君本是花前客，莫怪殷勤为赋诗。”
    “哗！”
    喧哗声再起。
    与青雀所做词相比，这首更加应景，君本花前客，莫怪殷勤为赋诗，不正是此情此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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