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她轻快地跳下沙发,一路跑去找周鸿安。
心情简直好到飞起。
这个大佬,八字和郑羽不对付,和她倒是挺对付的嘛!
周黎问周鸿安:“爸,妈那支镯子还有同料吗?”
周鸿安:“有啊,当时一块料子开出了三支,一支稍微欠些的我当场就出掉了。带回来这两支成色好的,除了花形,各个指标都非常接近,价值也一样。一支给你妈留着,一支在柜台里出售,小曾当时就骗我说卖了柜台那支,不然我早发现了。”
周黎问周鸿安要来那支镯子装好。
从沈曦口中得知,暖房宴晚上7点开始。
周黎没有请柬,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大佬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因此无法判断他家门口会不会有保镖。
不过她每个星期来西山云顶做家教,进小区是没有问题的。想了想,她保守起见地将时间定在8点。
根据她以前的经验,这个宴会就算有安保,一般到这个时候了,也会稍微松懈一些,保安相对好说话些。
实在不好说话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去参加晚宴的。
她穿着大衣就去了,到了地点,却发现并没有保安。
别墅里,灯火辉煌,隐隐约约传出觥筹交错之声,愈发显得外面清冷寂静。
大门虚掩着,周黎轻轻推门而进。
院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点光线,是借了别墅里的光辉。
昏暗,隐隐绰绰。
周黎目光一直在别墅里面,一路走上台阶,余光忽然瞥见一点点细碎的红光,在她的斜前方,明明灭灭。
她停下脚步,转头。
男人斜倚在墙边,气质清隽而疏懒,他站在暗处,神情晦暗难辨,只有指间夹着的一支香烟,发出猩红色的光。
他侧着头,目光在她的方向。
视线相接的一刹那,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有熟悉的感觉蓦然之间袭上心头,周黎的心在她意识到以前重重一跳。
然后抬起脚步,不由自主往他迈去,视线似有意识般,在幽暗之中探寻着他的脸。
刚走了一步,就听见一声轻哂传来。
“这才几天没见,又忘记我了?”
是无比熟悉的,散漫慵懒的调子。
怦然心动。
黑暗之中,仿佛有烟花在她的心里炸开。
脚步却南辕北辙地定在了原地。
更像是近乡情怯。
她停在他身前几步远的地方,适应了昏暗。
四目相对,她直直撞入一双幽黑深邃的凤眸。
沉默了两秒,她若无其事开口:“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怎么听着,”沈照拖着调子,慢悠悠说,“这话不像什么好话?”
“……”
“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果早知道会在这里遇见我,你就不来了?”
“……”
周黎抿了抿唇,扯开话题:“不是回去了吗?”
“来拆线。”
周黎心口窒了窒,视线不自觉落在他的右臂,他右手指尖夹着烟。
顺着她的目光,他熄了香烟。
“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是还会疼吗?”
她嗓音无意识地柔软了几分,还想问他有没有去问一问医生,又听他慢条斯理开口:“不疼,就有点痒。”
沈照低头瞧着她:“像是被人撩了似的。”
周黎:“……”
空气里安静了两秒。
香烟的味道渐渐散去,面对面的距离里,他隐约能闻到她身上浅浅的栀子花香。
他喉结滚了滚,问:“你怎么在这儿?”
周黎:“……”
简直比她预想的,有安保、且安保不让她进去的情境,还要糟糕。
她来是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琐碎而无能为力。八年,她已经渐渐学会如何从容面对,可在他面前,纵使他根本不知道,她还是会觉得狼狈。
狼狈且无能为力。
她面不改色地撒谎:“就,收到张请柬,来暖房。”
空气忽然陷入安静,沈照看着她的眼神微妙。
三秒后。
他视线掠过她身上的大衣,似笑非笑:“穿这样?”
周黎毫无心理障碍点头:“啊,主要是主人盛情难却,其实我不想来。”
“……”
周黎想起沈曦说的,这房子10月初开始装修,现在才12月份,这么着急住进来。
她顺势随口鬼扯:“你没闻到吗?甲醛味儿挺明显的。”
“……”
“这人有钱是有钱,就是太不注意保养了。才装修好的房子,还是要晾个半年左右才好再住进来。”
“……”
“他这太快了,伤身体。”
“……”
沈照直勾勾盯着她,咬着字,意味深长反问:“你还挺关心他,伤不伤身体?”
周黎一本正经道:“不是,我主要是关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来这里,那我不也得吸甲醛吗?”
“……”
周黎这才注意到,他脚下已经有好几个烟头,像是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
她狐疑地问:“你为什么一个人站在外面?”
她顿了顿,又轻轻补了一句:“外面这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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