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墙上跳下,稳稳地落在玉疆马上,玉容卿像一只失去活力的兔子任人宰割,趴在马上逼得玉疆不得不下马来将人从后门扛进府中。一连认命了不再反抗的表情,嘴里却不住地嘟囔着:“我喜欢他,我要跟他在一起,哥哥不但不帮我还拦我,坏人!”
记忆中的小妹没有这样任性过,玉疆将人带到府中放她下来,玉容卿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表达不满。
玉疆伸手拉了她的手硬拽着她往前走,玉容卿刚想喊疼说哥哥欺负自己,玉疆却抢先开口。
“你知道他多少?他家里有那么多人,个个都是不好惹的主,他想保护你才把你藏到小宅子里,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只要不离开他,就迟早要面对他的那些家人,你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吗?”
李家人,玉容卿并没有见过几位。
她只见过李潇,并觉得他虽然有些任性但是个好孩子。可是,李潇的爹爹平阳王,却派人炸了他们家的仓库,亲眼见过的画面,玉容卿着实不敢忘却。
为权力争斗的人渐渐生出了尖牙利爪,玉容卿一个局外人迈进去,迟早要被人生吞活剥,吃下去连骨头都吐不出来。
玉容卿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乖乖躲好不去给李沅添乱。
玉疆又说:“他依靠别人,自己没有实权,前几日上朝的时候,皇上有意给他指婚,他们两人单独去谈了,定下的姑娘应该是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闻言,玉容卿停下脚步。
低着头表情凝重,“哥哥,你不让我见我就不见他了,可你不能说这样的话来让我死心。”
“我没有说谎。”玉疆转过头来,“小妹,你要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想在京城活下去就要得权得势,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不可能。”
玉容卿斩钉截铁,深吸了两口气,眼眶却红了,“我是他的娘子,他要跟别人成亲怎么可能不跟我商量一句呢?更何况他对我承诺过,这一辈子不会有别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的。”
玉疆没有回答她的话,有足够的时间让她慢慢思考。
自那之后过了三天,玉容卿一直闷闷不乐,眼看着窗外的绿树褪去夏日的颜色变成枯黄,她也好像在不断流失的岁月中变得无力又困倦。
李沅怎么样了。
他还好吗?
担心会有人对他不利,害怕他一个人睡不好觉,也担心他……会娶另外一个女子。皇命不可违,既然皇上已经为他定下了那位姑娘,那李沅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原本她不相信玉疆的话,今天一大早却听出去买菜的管家婆婆说碰见了永定王府的人在置办红绸子,还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制衣师傅定做喜服,说是要为一个月后的婚礼做准备。
永定王府只有那一位主子。是谁要成亲,显而易见。
一直以来的担忧瞬间变成了现实,玉容卿更加消沉了。
夜里找了小梨来陪她说话,说起自己太过天真,还以为能陪他一起度过难关,却不知道李沅遇到的困难重重,根本不是她一个平头百姓能够想象得到的。
要靠联姻来扩大势力,玉容卿完全理解,但她没有办法赞同李沅的选择,商人诚信为本,要她原谅一个失信于她的人,绝不可能。
昏黄的烛火晃的人眼睛疼,玉容卿一双明眸空洞无物,常爱笑的脸都倦怠了,“我都想好了,他要是跟别的女人成亲了,我就写一封休书留给他,然后回徐州去,反正我也没什么能帮到他的,还不如给他的王妃腾地方。”
“小姐……”小梨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只能摸摸她的手,说,“不管小姐做什么选择,我都会跟着小姐。”
“傻丫头。”玉容卿拍拍她的脑袋。
住在将军府里日子平淡寡味,玉疆忙于军务很少着家,玉容卿不被允许出府也不想见人,唯一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也就只有香料店那边每隔两天送来的账本。
偶尔翻看账本的时候还能发现万莺莺藏在里面捎带给她的话,是些无关紧要的问候,玉容卿一一回了,叫人带着账本送回去。
万莺莺的纸条上说:这几日总看见永定王从咱们店门口路过,只是没有再进来过。
他想见她。
玉容卿知晓这信息也并不开心,李沅为什么要见她,不惜频繁的“路过”——他要跟她坦白吗?关于皇帝赐婚给他的事。
渐渐的,被关在府上已经十天了,玉容卿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萎靡不振,常常躺在床上半天,眼见秋日树叶凋零,冷风渐起,更心感悲凉。
再这么下去,好好的姑娘都被关出病来了。
永定王的婚期快到了,玉疆觉得小妹应该看穿了那人的本性,不会再为他执迷不悟。再加上担心玉容卿的身体,玉疆便叫人解了玉容卿的门禁,许她自由出入府门。
自由喜从天降,玉容卿却不在乎了,连香料店都不去,准备亲眼见到等李沅成亲后,就收拾东西回徐州。
只是,先于永定王成亲的消息而来的,是个噩耗——李沅在马场坠马摔到了头,当时就昏死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玉容卿脸色煞白。忙出府去打听他的消息,来到香料店听万莺莺说起,是永定王早上陪二皇子去郊外马场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到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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