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然侧过身去,玉容卿有些失落:自己平日里被李沅照顾的太好,碰上他身体不好,自己却不能照顾好他。
微凉的手指钻进她的袖子,爬上她的手臂,玩闹似的在她手臂上能痒痒,想要引来她的注意。等玉容卿回过头来,那手便退回手腕将她的手腕握住。
李沅认为自己的言行滴水不漏,想着玉容卿应该不是因为他而心感失落,问她时的语气却格外谦卑。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是不是!”听到李沅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玉容卿下意识就反驳了他,低声回答:“是我自己,生活上总是被人伺候着,如今我什么都不会,连梳头发都歪了。”
“这有什么,我可以自己梳。”李沅抬起手来略显笨拙的取下发冠,整理发髻,因为手上的旧伤,李沅做精细活的时候总有些难度。
他一边整理着一边说:“卿卿,每个人都有他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你是经商奇才,我从来没见过做生意像你一般的女子,这就是你的天赋啊。”
“可是我不会做饭也不会刺绣,书也没读过几本,仅仅是认字而已。”玉容卿说着就垂下眼眸,在李沅面前自惭形秽。
李沅低笑一声,擎起她的手拉到唇边,低头吻在她的手背上。
“我不喜欢厨子,不喜欢绣娘,更不喜欢书生。”美人仰起头来望进她澄澈的双眸,在她的心湖荡起波澜。
“我只喜欢你。”
他的声音低沉缱绻,极尽温柔,玉容卿抿了唇,耳朵痒痒的,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温柔包裹接纳。
在遇到李沅之前,玉容卿一直觉得像贺家哥哥那样知书达理的书生是值得托付的,温家弟弟那样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武将也是良人,又或者是裴家公子那般正气凛然的正人君子。
他们身上都有闪耀的光芒,都有让玉容卿钦佩并为之向往的品格。
直到她碰到了李沅,她才发现,她喜欢的人或许是个文采斐然的文人却又不是个书生,或许上过战场却并非功名在身的将士,或许会见义勇为、善解人意,但也有私心作祟。
他是完美的,他样样精通,事事都懂,就连玉容卿一个不懂文学的人都能看出他词句中的豪情逸致。身为一个男人,他一点也不避讳自己会做饭这件事,甚至以给她做饭为乐。
可是完美的外表之下,却是大片疮痍。
在许多个宁静的夜里,玉容卿静静的倾听李沅讲述他的过去,说起那个繁华的京城,那些让他恐惧的噩梦。
因为在京城在皇宫受的鄙视冷眼,他内心空虚寒冷,就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他说:“我只有呆在卿卿身边,才觉得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心疼他的过去,玉容卿能回应他的也只有拥抱和亲吻,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形容她对李沅的珍爱,她相信,李沅对她也是如此。
用过早饭,夫妻二人推门出去,玉容卿陪着李沅去园子里逛逛散心。
——
徐州城守将一事仍然没有定论,虽然魏城远说话比较有分量,但架不住徐州城中还有一位小王爷,是平阳王的独子。
自从庆王死后,徐州军权便交由平阳王管辖,有了这层关系在军中人自然更忌惮小王爷,他拦下了向平阳王汇报徐州军情的信函,私自做主从军营调派人手去查秦山失踪的那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关平阳王的脸面,小王爷格外尽心,不过半日就查到了一家药店。
几经问询后得知秦山曾经在这里找大夫治疗眼疾,但是据李潇所知,秦山并没有眼疾,他的眼睛怎么会出毛病。
大夫说秦山眼周有淤血,李潇慢慢就想起了什么,曾经有人对他说过:重击穴位可以导致血脉不通而让相应的位置产生病痛。
这种技巧只有武功极高或者力气极大的人才能打出效果,而只有同时具备高强的武艺和力度才能用的巧用的准。
李潇才疏学浅,武学造诣并不深厚,平时热衷于骑马赛跑,只会一点简单的防身术。对于伤秦山那人的猜想便更加没把握了——没听说徐州城里藏了个武功高手啊。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高手在这里,只怕自己带这五十个兵也抓不住他。
像那样的高手,恐怕只有三哥哥能与之一战,可三哥哥失踪了这么久,只怕是没有生机了。
李潇一生只敬佩两个人,生养他的父王,把他揍哭的三哥哥。
从前李潇年纪还小的时候被父王娇惯着没了规矩,后来被三哥哥狠狠打了一顿才学乖,也懂了事,知道尊敬长辈做个好孩子。
那时军营就在北梁边境,李沅从不在人前掩藏自己的实力,常常以一敌百反败为胜,打了胜仗后却不骄不躁,反而转手把功劳都让给平阳王,让李潇父子很是欣赏。
回到眼下,李潇顺着踪迹去找寻凶手,为了确保能抓住他,还特意加派了人手,靠人海战术也要淹死他。
李潇风风火火去找凶手,到了下午的时候,军营那边传来了消息:与秦山一同被发现的那个护卫醒了。
其实他醒了之后压根就没晕,只是当时看到秦山的惨状后或许惊吓,害怕自己乱说话会遭到报复,这才装晕避祸。
一大早就听说小王爷带了不少人马去搜寻凶手,护卫躺在床上用自己本就不聪明的大脑思考了很久才决定告诉小王爷有关于凶手的信息,以助小王爷抓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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