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应对经验,只好一边摸索一边求稳妥。
明知花臂少女和她关系匪浅,心里清楚她既然能在这个点儿独自来便利店,那这样的事就不会是一次两次,而仅仅是她的生活日常。
主动送她回家,是重霄心甘情愿的被套路。
但凡被他在意上的事情,除非亲自确定,旁人的道听途说和汹涌传言他一概不会全信重霄是这样的类型。
所以,护花使者仅限这一次。
*
一路无话。
时舟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迈得轻盈,且带着不费力的方向性。
重霄跟在身后,刚开始还留心着她会不会突然转身跟自己搭话,结果从便利店出来直至此刻,她全无回头抑或开口的意思,他也不知不觉的开始走神。
关于她那套迪斯尼专题还有个后续是:院长当众点评画得不错,让留着了。
毕竟是儿科,多点缤纷色彩,挺好的。
到了傍晚时分,小胖等来爸妈,出院之前蹲在涂鸦边缘,手舞足蹈各种摆拍,欢喜得不得了。
重霄站一旁看着,那个告状未果的小护士讪讪地对他说,原来画粉笔画的小姑娘是位很有名的画家,一幅画能卖好多钱,周院长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点颇让重霄意外。
本以为时舟是哪所美院的在读生来着。
难怪闫一宁会说出给我们舟舟做模特不亏的话。
不过,出名的画家重霄家里就有一个,他的祖父国画大师重明钰。
老爷子的画按寸卖,其中的臻品更是有市无价,多年来手把手教出的学生,功成名就的亦不在少数。
很有名的画家对于重霄而言不新鲜。
只是此时,这个念头重复出现在脑中,把画坛地位稳如泰山的老爷子搬出来和明珠岛上很有名的画家时舟比较,年龄辈分上都压了一大截这不但有失公允,他急于否定什么的意图变得更加明显。
就算小岛范围内有名的画家,也很了不起。
擅于自省的重医生默默端正看待时舟的目光和态度,然后冷不防发现,几分钟前走过的三岔路口又出现在眼前?
等一下。重霄停在原地,因为疲劳过度而干涩的双眼微微眯起,怀疑的望向在前面带路的家伙,你带我绕远路?
正转过身来的时舟,听到他后面那句,先心虚的哆嗦了一下,不是、没有
淡定的小脸逐渐浮现阴谋败露的慌张。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重霄拎着两大袋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形朝她吓唬的压过去,给我说清楚,别耍花样。
时舟被男人不做收敛的气势碾压得不敢跟他对视,五官拧巴成一团,双手缩在胸前,像只柔弱的小鹌鹑。
她以为自己要挨揍了。
余光瞄着他拿东西的手,除非放下一包,才空得出手像白天在医院杂物间那样给她脑袋上来一记。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重霄用自己的头撞她的头
想到这里,时舟忙不迭把脑袋捂住。
重霄:
时舟祈求的冲他瘪了下嘴:她准备好了。
怎么?重霄哼笑了一声,就算我要给你点教训,也不会用自己的头撞你的头,这种事情你最好想都别想。
如是沙雕画面也就出现在她那颗脑袋里才不显突兀。
他光是看出她的想法,稍微想象一下,都无法直视外加难以面对
时舟没接话,掀起眼皮,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被她那对亮澄澄的黑瞳注视着,重霄略作停顿:有话要跟我说?
她拼命点头。
行,说吧。重医生大方批准。
时舟就放下护在头上的手,挪着小碎步在他面前端端站好,先看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去,复又较劲儿似的抬首跟他四目相触,提起一口气
对、不起。
滞顿的道歉,含着一丝丝生涩的清甜。
纯白的羽毛在心尖轻微挠过。
重霄全身泛起皮疙瘩,脑子里蹦出个想把她摁墙上欺负的变态念头
他才发现自己是个衣冠禽兽啊?
时舟以为他没听清,抿了抿唇瓣,放大音量:对不起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重霄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不显,问罢了,小姑娘露出被为难的表情,他再一愣,反应过来了。
时舟在为查他底细的行为道歉。
虽然重霄已经见识过她两个发小对她的维护,也相信她的发小是一个群体而非他见到的两人,但坦白说,他并不认为时舟做得出我在码头边看上一个男人十分钟内我知道他全部的事。
就算是,也是无心之举。
发小群体的过分解读功不可没。
重霄默默得出结论,嗯了一声,煞有其事的点了个头,淡声道:我知道了。
时舟眼巴巴的看着他,对他的回应不大满意的样子。
重霄迁就着她的身高,低着头,认真端详她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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