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翊利落地翻身下床,系着衬衫的扣子回头对唐翩翩说:我先下去,你也快点来。
说完大步出门,蓝柠心在外头等着,紧张地和他说起小包的情况。
唐翩翩把衣服穿好就赶紧下楼了。
小包的窝安在院子的草坪上,白天它喜欢在这里玩,晚上也爱睡在这儿,秋天夜里凉了,聂翊老爱把它关在房子里不给出去,今天蓝柠心过来,不知道这回事就把它放了出来。
现在它正躺在草地上喘粗气,肚皮急促地上下呼吸浮动,聂翊蹲在旁边托住它的脑袋观察,蓝柠心焦心地守在一旁。
看到唐翩翩过来,小包冲她虚弱地摇了两下尾巴。
唐翩翩心口揪起来一样得疼,跪坐到小包跟前问聂翊:怎么回事?
被蛇咬了。聂翊冷静地回答道。
经他一说,唐翩翩才看到小包前爪上多出了两枚深深的齿印,鲜血从孔洞里汩汩流出,把黑色皮毛染得暗红。
蓝柠心难过地收回眼,跟聂翊说:刚才还好好的,我一出来就看到它这个样子了,怎么会有蛇?
他们住的这里依山傍水,草木繁茂,经常会有松鼠和野兔之类的小动物,偶尔还能见到一只野狐狸,这种环境有蛇也不算稀奇。
秋季里蛇虫快要进入冬眠,一定是小包无意打扰到了谁,由此才受到攻击。
小包身强体健,块头又大,体重都不下100来斤了,身上又是被弄得脏兮兮,聂翊想也没想就把他抱起来,转身面对唐翩翩说:我现在带它去宠物医院,你也来。
不用他说唐翩翩也是会去的。
小包是她捡的,她是它的第一个主人,这一点怎么也改变不了。
唐翩翩跟在聂翊身后一同快步走去停车库,蓝柠心也跟了过来,我也一起去吧。
聂翊小心地把小包放进车后座,头也不回地跟她说:有我和翩翩在就好,这么晚了,你可以早点休息。
蓝柠心:可是看到小包这样我真的静不下心,亲眼看着它才能放心。
说着她就拉开了车门,大有怎么说也要一块过去的决心。
聂翊也就随她了。
唐翩翩坐在后面陪着小包,蓝柠心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和聂翊一起坐在前面。
她披着睡袍就出来了,里面是白色的棉布睡裙,长发挽成一个松松散散的鬓,气质温婉亲和,一路都在回头观察小包的状况。
唐翩翩让小包的头枕在自己腿上,路上她想看看还有多久能到到,一抬头,无意间撞上蓝柠心的凝视着她的双目。
蓝柠心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对小包的担心不知何时散了去。
车子迅速行驶,聂翊一言不发地开车,没有留意到她们之间的诡谲气场。
两个女人不言不语地对视着,两张漂亮得难分伯仲的脸各有各的内容,彼此不甘败阵,沉默对峙。
蓝柠心很自然地扬起标志性的微笑,安慰起唐翩翩:你不要太担心,我是看着小包长大的,它一直都很健康,就算偶尔生病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这回一定也没事。
如果说刚才还在猜测内心的那股直觉的话,那么现在,唐翩翩可以确定下来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准得可怕,见到蓝柠心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也很会伪装。
一个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不会放过身边同样炙手可热的男人。
也没有任何人能把聂翊当做一个普通男人看待,唐翩翩一直都知道。
就算蓝柠心是他的叔母,当然也是会被吸引,或许也会不甘。
*
很快就来到了宠物医院,医生立即给小包做起紧急处理。
咬到小包的蛇的确是有毒的,还好是条并非带有剧毒的蛇,也是他们送来的及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小包乖乖躺着,让医生把爪子上有毒的血挤出来,又包扎了一下,待会儿还要输液。
一转眼就忙到深夜了,等输完液都要到明天早上了。
蓝柠心跟着医生去开单子,唐翩翩坐到聂翊身旁。
忙碌了一整晚,他终于舒展了眉心,右手伸在小瓜头上,一把一把地抚摸它的脑袋,问唐翩翩:累了吗?
唐翩翩摇摇头,不累。
宠物医院晚上没有人,小猫小狗被关在透明的隔间里,很多都趴在那儿睡着了,有几只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静了会儿,聂翊看着小包,突然苦笑着说起:我刚把它带到美国的时候,它每天都蹲在家门口看来来往往的车,每次过来一个人,它不管身在哪里都会马上跑出来看,但也每次都不是它想见到的那个人,就这样失落了一次又一次。
桌板上,大狗长得一副凶猛,大眼睛单纯清澈,静静地瞅着他们俩。
小包被咬到的那只爪子高高地肿了起来,精神状态也很萎靡。
唐翩翩本来就够难受了,这番话更是一记□□直击她的心坎,于是鼻子一阵发酸,泪珠子马上就滚落下来了。
聂翊扭头发现,不高兴地啧了一声,用大拇指把她脸上擦干,我也没说什么吧,怎么说哭就哭了。
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
唐翩翩抽噎了两下,带着哭腔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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