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睨了威纶一眼，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了约翰。
    黑发青年冷言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去做饭！
    约翰：
    行吧，我就一个工具人。
    第24章
    工具人约翰任命地下厨做饭，他做的是本地菜，兰波和中原中也吃的挺开心，威纶是什么都能吃。
    吃饭的时候，苦逼的约翰任劳任怨地在厨房里洗碗，威纶看了一眼厨房里的约翰，他问兰波：我看你的念在约翰身上，你控制傀儡时还需要念力吗？
    兰波回答说：理论上是不用的，彩画集足够了，凭借彩画集的能力，约翰也可以使用他的念能力，但需要我来给他补充念力。
    这一点和异能力者是不同的，如果驱使的傀儡是异能力者，傀儡可以自己发动异能力，不需要兰波补充能量。
    兰波咨询威纶：约翰是念能力者，身上必然要有缠，所以他出门时我释放了念力，怎么了？哪里有漏洞和破绽吗？
    威纶：念是一个人的生命能量，约翰本质上已经死了，所以如果要让他用念力战斗，必须由你补充念力。
    但如果是他过去的朋友见到约翰，可以一眼看穿他是死人，因为念的性质和感觉发生了变化。
    威纶和约翰打过一架，所以在看到约翰后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
    兰波若有所思：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你们这边的人是依靠念力来辨认一个人的意思吗？
    威纶继续说：还有，如果我见过你的念，我能立刻判断出约翰是你的傀儡，你们两人的念力感觉是一样的。
    但有一点你比较占优势，那就是没人能分辨你和约翰二人中哪个是本体，这在战斗中极具欺骗性，你完全可以针对这一点开发一套战斗模式。
    威纶说完这些后，有些好奇地问兰波：所以你是什么系？有做测试吗？
    心源流的测试方法是水见式，比较简单快捷，别的流派也有各自的测试方法，还有测试念力的专用仪器。
    兰波从约翰这里知道了念力的四大行后，这几天一直在做基础修炼，随着念力的量慢慢增多，念力流动变得稳定，是时候测试他的念力性质了。
    中原中也虽然没有开精孔修炼，但已经被科普了念的基础知识，听到这里，他立刻将自己手边的水杯放在了兰波面前：要测试一下吗？
    兰波好笑地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哪想到一抬眸，就对上威纶的浅金色眼眸。
    威纶眼里闪烁着与中原中也相似的、极为单纯且好奇的眼神，这在威纶身上是很少见的。
    兰波垂眸，他伸手握住水杯，漫不经心地试探威纶：怎么？测试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威纶眨眨眼：认识的后辈曾对念力的各大系别做了总结，我觉得他总结的不错。
    比如变化系大多爱骗人，强化系都是单纯好战的人。
    威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明明没开念、却已经被认定是强化系的中原中也。
    所以知道某个人是什么系，多少可以推测出对方的真实性格，同时在战斗中可以占据极大优势。
    兰波听后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作为一个间谍，兰波已经习惯性隐藏自己的真实了。
    中原中也先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变化系都爱骗人？这总结的太对了。
    威纶这个变化系可不就是天天满嘴胡话嘛。
    然后中原中也忍不住追问：那别的系呢？
    威纶拉长语调：放出系的人脾气急躁，特质系大多是个人主义，具现化系有点神经质，操作系是自负、自以为是和狂妄。
    中原中也歪头：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特征？
    威纶理所当然地说：对啊，身为猎人，当然要努力发掘狩猎目标的缺点，肯定要针对对方的念系做分析。
    威纶从餐盘里撕了一小片生菜放在水杯里，笑眯眯地看着兰波。
    所以阿蒂尔，释放念力，让我和中也看看吧。
    兰波却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
    念力是一个人身体和意志的生命体现，那么理论上来说，异能力者会有两个系别吧？
    威纶：哎？
    兰波：当我使用异能时，和我不使用异能时，这两种情况应该是不同的。
    他对着水杯释放了念力：我做个试验就知道了。
    兰波没有发动异能力，他在正常状态对着水杯用发，水杯里的生菜叶子外围凝结了晶体，开始下沉。
    这几天一直被教导基础知识的中原中也立刻说：是具现化系！
    威纶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会是放出系，毕竟要释放出亚空间嘛。
    兰波一边释放念力一边说：不，如果是以生成亚空间来界定的话，亚空间是被我具现出来的，的确算是具现化系。
    但是兰波周身气息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灰绿色的眼眸深处隐隐有金色光辉一闪而过，他发动了异能力。
    下一秒，兰波手中杯子里的水发出了细微的波澜，生菜叶子以螺旋状飞速旋转起来。
    威纶了然，他看了一眼在厨房里的约翰：操作系，情理之中。
    中原中也问威纶：系别越多越好吗？
    威纶摇头：并非如此，念力修行呈山的形态，最擅长的永远是你的主系，我是变化系，兼修强化系和具现化系，可实际上真正的强者全都进行了五系修行，特质系除外。
    威纶自己就挺擅长放出系的，他会先将念力变化性质成风，然后具现出岚色风刃，再以放出系的形态打出去。
    这造成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放出系的。
    威纶最不擅长的是操作系，但有趣的是，念兽作为被操纵的存在，微妙地弥补了威纶在操作系上的缺陷，所以除了特质系，威纶本人就精通五系。
    兰波很快做出决定：那我先主修操作系吧，按照威纶的说法，我操纵傀儡很容易被人察觉，一般人在发现我能操纵傀儡后，是不会想到我还能开空间吧？
    无独有偶，哪怕是刚踏入念力世界的兰波，也选择了和威纶一样隐藏自己的系别。
    威纶听到兰波这么说，脸上笑意加深，他的眼神在兰波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盘子里的沙拉上，他笑眯眯地说：你自己决定。
    威纶一口咬掉了叉子上的生菜叶子，约翰调配的本地沙拉酱口味偏酸，但后味发甜。
    威纶之前觉得有些腻，但现在嘛
    甜丝丝的挺好。
    当晚，兰波和威纶各自下了誓约，誓约内容经过了协商，一共有两条。
    首先是双方不得作出任何损害对方的事，包括并不限于放出情报或者引诱其他人对对方出手等等，这个损害是根据兰波和威纶自身安危做判断，弹性比较大，算是给双方一个安全保障。
    第二条誓约也是基于双方的，兰波不得拒绝威纶的任何帮助请求，威纶也不得拒绝回答兰波的任何问题，当然这两个任何里也有不会危害或者影响到自身的前提。
    总结下来就是，不得伤害我，以及在我需要时你得帮助我。
    中原中也作为见证人，在念力誓约形成的瞬间，男孩的内心总算踏实下来。
    太棒了！他再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担心这俩人吃饭时突然掀桌子打起来了！
    看到男孩松了口气、一副安心了的样子，威纶又起了坏心眼，这厮冷不丁来了一句：其实念力誓约是可以解除的，有种存在叫除念师。
    中原中也茫然脸：啊？
    兰波嘴角抽搐，面上附和说：是的，念力誓约解除后，另一方会立刻知道。
    中原中也听后欲言又止，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小声说：那你们要不要再加一条誓约，就是不能解除什么的
    威纶突然爆笑：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下的制约可以被解除，等价交换的誓约是不能被解除的。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他脸上扬起笑容：那你们
    兰波抬手扶额：他还是在骗你，别那么轻易相信他说的话啊。
    中原中也的脸颊顿时鼓了起来，他不满地瞪威纶：你太过分了！
    威纶笑得乐不可支，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拎起旁边的书本砸了过去。
    威纶随手接下来，抬手点了点中原中也的脑门，笑嘻嘻地说：我这是在锻炼你。
    在念能力者对战中，瞬时思考是非常关键的素质，在生与死的瞬间也要飞速思考敌人的话语和能力，找出对方的破绽，再立刻进行反击，杀死敌人。
    威纶的神色略微严肃了一些：你要学会对所有人的话都反问为什么和怎么办，知道吗？
    中原中也老实地应了：我知道了。
    他问威纶：那誓约到底能不能被解除呢？
    威纶懒散地说：你自己想，我才不告诉你呢。
    中原中也：可恶。
    还是兰波看不过去，他招手叫过男孩，小声解释说：建立誓约和制约有三种情况，一种是自己对自己下定限制，以换取强大的力量。
    第二种是战斗时，一方对另一方下制约，因为交换的条件是被迫的，所以肯定需要除念师解除对自身的限制。
    但第二种下制约的前提，是针对当时情况必须立刻得到想要的效果，才做出的制约选择。
    所以只要当时你的目的达到了，即便后来敌人解除了制约，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下次再战即可。
    第三种就是我和威纶这样长期的、等价的以及始终对对方有需求的等价交换誓约。
    兰波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微笑着说：只要威纶一直有求于我，那他就不会解除誓约，而只要我需要通过威纶来了解这个世界，要求他隐藏你我背后异世界的秘密，那我也不会解除誓约。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都不会找除念师解除誓约的。
    他对你说的第一句除念师是真情报，但他利用这句真话说出了第二句等价交换的誓约是不能被解除的假话。
    兰波举了一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如果你在和敌人交涉，你惯性地以为第二句也是真话并作出错误判断，以为和对方达成了不可违逆的等价交换誓约，你履行誓约后，敌人转头就除念
    中原中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用不存在的誓约条件骗我，我付出后得不到回报，而他什么都没做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这一次橘发男孩看向威纶的眼中多出了佩服和赞叹。
    我懂了。他向威纶抱怨：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学嘛。
    威纶冷哼一声：这种事需要自己领悟。
    他不满地对兰波道：阿蒂尔你说太详细了，你信不信他下次还会犯蠢。
    兰波客观地评价：你的教育方法不适合中也。
    中原中也也不满，他瞪威纶：我没那么笨，我知道怎么回事后就不会被骗了。
    威纶不屑地说：我等你犯蠢。
    中原中也下决心让威纶看到自己的成长。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在森林边缘做基础练习时，看到了一个穿着蓬蓬裙的金发马尾女孩，女孩似乎迷路了，一脸慌张的样子。
    中原中也主动过去打招呼：怎么了？迷路了吗？
    金发扎马尾的萝莉忽闪着明亮的眼睛，她看着中原中也，露出了一个非常柔弱的笑容：是啊，我记得镇子在附近的，但好像搞错了方向，朝着这边走时，周围环境越来越偏。
    中原中也笑得格外阳光灿烂：我知道路，我送你去镇子吧。
    金发马尾萝莉隐晦地嘶了一声，她的眼神更亮了：我叫比丝姬酷路佳，你呢？
    橘发男孩没有戒心地直接回答：我叫中原中也。
    第25章
    中原中也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单独出门的小孩都惹不得。
    哪怕他自己也在小孩这个范畴内，但可能因为自己不是人、是人工异能体的缘故，他并未将自己放在孩子的分类里。
    以前中原中也在羊组织时，羊组织的孩子们大多需要中原中也的重力帮助，这也造成了中原中也对孩子的能力范围都是以羊组织的孩子为基准。
    眼前的女孩年龄不大，看上去宛如平时缠在自己身边的柚杏一样，中原中也想到过去的羊组织，心下有些黯淡。
    兰波和威纶手段狠辣凌厉，不知道羊组织是否还有活着的孩子。
    中原中也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他带着这名叫比丝姬的女孩朝着小镇走去。
    他边走边和女孩聊天：你从哪里过来的？我记得进入森林的路几乎都会通过镇子。
    中原中也等人居住的小镇是距离森林最近的补给点，一般探险者、冒险家和猎人们都会从小镇进入森林。
    男孩经过了这么多变故，比起当初在羊组织时还是有长足的进步。
    身边有两个可怕的、恶劣的、糟糕的大人言传身教，中原中也在试着询问女孩一些基本信息的同时，还仔细观察身边女孩的穿着和神态。
    这女孩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金色长马尾微微卷曲地落在脑后，她的衣裙很复杂，裙子下摆是蕾丝，上身穿着小披风，手上戴着白色手套，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胳膊。
    中原中也注意到女孩的胳膊上没有肌肉，但女孩在草丛和灌木之间行走的动作干净利落。
    中原中也缓缓提升了对女孩的实力评价以及警惕心。
    他犹记得之前威纶换上了骚包的荷叶袖子后，哪怕吃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宽袖子的轮廓也不会被沾湿。
    威纶甚至能趁着袖子摆动遮住坐在另一侧兰波的视线时，故意侧脸对旁边的中原中也呲牙咧嘴做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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