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佛洛狄忒想了想,目光在塔尔塔罗斯那精致到令人呼吸屏滞的容颜上停留片刻,目露了然,他抬手轻抚着他的面庞,温柔道:我明白了。
塔尔塔罗斯被他的目光看的怪异,不自在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阿佛洛狄忒笑着说道:你是怕不穿斗篷的话被人看到你的脸后,引来麻烦吗?
塔尔塔罗斯这才明白过来他在想什么,不禁失语。
他看着那完全搞错了麻烦对象、正异常专注看着自己的神明,他眼眸含笑流转着无数风情,一缕浅浅的笑意便能让人失魂落魄,一边暗叹着他真是毫无自知之明,一边坦然地默认道:是的,我就是担心这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弄,带好斗篷,明白吗?
阿佛洛狄忒轻轻点头,塔尔塔罗斯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看在他身旁坐下,倚在他的肩上,目光专注极了。
青年实在是漂亮极了,作为执掌植物的神明,天青色的眼眸中仿佛生机无限,闪烁着明亮的光。他太漂亮了,被他这样注视着的阿佛洛狄忒有些迟疑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面颊。
塔尔塔罗斯没有反应,阿佛洛狄忒犹豫了一下,偏过头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塔尔塔罗斯睫羽轻轻一颤,好像有一根羽毛柔柔地撩拨着他的心房。
他不禁抬起手攀住阿佛洛狄忒的肩膀,耳边是阿佛洛狄忒的低语和赞叹,他说:阿多尼斯,你真漂亮。
阿佛洛狄忒的举动并不过份,只是时不时地吻一下他的额头,塔尔塔罗斯也不急,享受着、沉迷着与他的温存,几乎贪溺死在他那温柔的眉眼之中。
直到那个被忽视的红球再也忍不住了,放弃了赌气和矜持,死皮赖脸地挤进来贴在塔尔塔罗斯的额头上,替代他被阿佛洛狄忒吻了一下。
塔尔塔罗斯瞬间清醒过来,黑着脸把那个灵魂给抓在手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现在就送他去转生!
阿佛洛狄忒纵容地笑着看他,轻声道:好啊。
然后扶着他站起来,塔尔塔罗斯郁闷地低声道:你稍等片刻。
随后松开抓着阿佛洛狄忒的手,动作灵巧的爬上了一颗有着巨大树洞的树上,然后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了两件叠好的黑色斗篷出来。
塔尔塔罗斯随手为自己披上一件,然后捧着斗篷来到阿佛洛狄忒面前,为阿佛洛狄忒将斗篷披好,阿佛洛狄忒站着不动让他为自己整理,等自己的斗篷都理好后,他才伸手为塔尔塔罗斯将他斗篷上的钮扣系好。
塔尔塔罗斯抓着他的手在他指尖上落下一吻。
两人对视了几秒,那个灵魂再次不安分地动作起来,甚至幻化出牙齿去咬塔尔塔罗斯的手,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那种场景却很可怖。
阿佛洛狄忒捧过他说道:小家伙等不及要转生了,我们走吧。
塔尔塔罗斯冷淡矜持的目光瞥过那个光球,冷淡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
塔尔塔罗斯准备的斗篷很不一般,戴好后,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阳光也无法使他们地上透出阴影。他们行走着,气息却被完全隔绝,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即便是当面路过。
阿佛洛狄忒说要给那个灵魂找个神王父亲这种话是认真的,他与塔尔塔罗斯一同走进人类的城镇上,脚踩在那厚重石砖铺成的小路上,随手拦下一个女人,指尖旋转着一枚闪亮的银币,他说道:你好,我们是路过这座城镇的旅人,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如果你能准备回到我们的话,我就将这枚银币赐给你。
那个女人的目光跟随着银币不停地转动,她迫不及待地点着头,大声道:两位尊敬的大人,请询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佛洛狄忒笑道:好,那你告诉我,神王的妻子是谁?
女人问道:您问的是他天上的妻子还是凡间的妻子?
阿佛洛狄忒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他凡间的妻子,他天上的妻子是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什么询问的必要吗?
啊啊这,您说的有道理。女人讷讷道,然后皱起了眉开始思索了几秒后,迟疑着说道:在忒拜的王城中,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塞墨勒,据说她就是神王的凡人妻子。她被神王珍藏束之于高阁,神王爱她更胜于神后。
阿佛洛狄忒与塔尔塔罗斯对视一眼,依言将那枚银币赠送给了女人,随后按照女人的指示向忒拜王城走去。
他们轻而易举地穿过侍卫和奴隶的防守,来到那美丽异常、肌肤如同月光纯澈明亮的公主塞墨勒的城堡之外。
黑夜中,他们坐在城堡窗棂外的高壮大树的树干上。
宙斯与正她在这张床上交合,浓烈的气息从床上扑面而来,塔尔塔罗斯和阿佛洛狄忒齐齐皱起了眉。
阿佛洛狄忒轻扯唇角,嘲讽道:阿多尼斯,这味道或许便是你所说的臭味吧,有种让人作呕。
塔尔塔罗斯赞同地点点头,他对纵情声色的宙斯素来没什么好感。毕竟他与宙斯是两个极端,爱好的不同使他们很难认同彼此。
阿佛洛狄忒闭上眼,复又睁开。
他看到了另一副画面,在那秽暗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一个头戴花环、娇美可爱有着三对翅膀的可爱幼童一手抓着金箭、一手捧着金杯飞着落在了地上。
他的金杯里盛放着紫红色的葡萄酒,他将金箭塞进葡萄酒里,不停地搅拌浸泡,然后摘下花环上的常青藤枝叶,将枝叶缠在了那金箭的尾端,然后架在了他那精美的弓箭上,弓箭离弦飞出,穿过那秽暗的冥土、厚重的大地、广阔的人间和浓厚的云层,穿透了众神之王宙斯的心脏。
他在金箭的指引下爱上了美丽的凡女塞墨勒,前来人间与她相会。
阿佛洛狄忒若有所思,将那个红色的灵魂取出,灵魂从那种床上察觉到了父神血脉的吸引,不自觉的飘了过去然后融进了床上女子的体内,成为了她的孩子,开始孕育新生。
阿佛洛狄忒摸了摸下巴,说道:我总觉得这个灵魂的转生只是个开始,纷乱才刚刚开始。
塔尔塔罗斯问道:你想留在这里见证他的出生过程吗?
阿佛洛狄忒轻唔道:毕竟是与我一同从勒忒河中而出的灵魂,我想看一看他的结果。
塔尔塔罗斯便道:那好吧,不过距离他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不如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吧。
塔尔塔罗斯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我出生的王国看一看。
阿佛洛狄忒微怔,诧异道:你不是神明吗?
塔尔塔罗斯很自然地介绍起了阿多尼斯这个身份的来历,他说道:我是神明,但我的父亲和母亲并不是。
塔尔塔罗斯仿佛代入到了阿多尼斯的身份中,有一种很微妙地语气形容道:我的父亲是塞浦路斯的国王,而我的母亲是塞浦路斯的公主
阿佛洛狄忒不由蹙眉,阿多尼斯说道:他们是父女,是乱伦。他们是凡人,不同于神明,这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在我父亲发现了他的情人是自己的女儿后,便下令追杀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在走投无路之下,化为了一颗没药树。我从没药树中诞生,背负着父母乱伦的罪孽,是罪恶之子。
阿多尼斯说完这些话后,轻轻叹了一声,下一秒,又变回了塔尔塔罗斯。
塔尔塔罗斯揉着眉心,阿多尼斯的母亲密拉在被追杀时,曾向他祈求,处于某些心思和安排,塔尔塔罗斯便助她化为了没药树,然后还赐予了她神力,借着她的身体化生为三等神阿多尼斯出世。
阿多尼斯即是他,某些时候,他会收到来自阿多尼斯相关身世的影响。
阿佛洛狄忒看出他的表情不对,握着他的手说道:如果那个地方让你觉得并不怎么开心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去了。
塔尔塔罗斯想说,那些记忆与自己无关,自己并不没有任何感觉。话到嘴边后又咽了回去。
他好像真的不想去塞浦路斯。
阿佛洛狄忒摸了摸他的面颊,在他的脸庞上轻轻落下一吻。
塔尔塔罗斯忽然又想去塞浦路斯了,那样他就可以在那个伤心之地伤心一番,然后获得阿佛洛狄忒爱的安慰了。
他遗憾地想着,依偎进阿佛洛狄忒的怀里,阿佛洛狄忒拥抱着他,两人在夜色下闭上双眸,直到厄俄斯驾着黎明神车带来,朦胧的白光照在两人的脸庞上,他们看向窗棂中,宙斯已经蹭着夜色悄悄离去。
而在阿佛洛狄忒的灵魂之眼中,一棵葡萄树从那凡人女子塞墨勒床底生出,它绕着塞墨勒的床,发芽、长叶、开花,翠绿色的长藤延绕着床榻不断蔓延爬行,结出一串紫红色的葡萄
他望着这一幕,眸光宁静而淡漠。并没有注意到黎明之际的曙光在他脸上刻意地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厄俄斯驾着黎明神车恍恍惚惚地回到神山,拒绝了姐姐塞勒涅的关怀,一个人躲进了神殿中,她激动又忐忑地握紧拳,在神殿中来回踱步,喃喃道:他们都说阿佛洛狄忒在冥府中与神王和地母的战斗中消失了,可我刚才却感觉到了另一半黎明的存在,然后发现了他的踪迹。他看上去那么正常,甚至在宙斯那凡人妻子的窗楹外,他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蓄意逃离,借机躲避神王的追责!
厄俄斯握紧拳,咬着唇纠结道:我要向神王告发他吗?不行,神王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对我们兄妹一样满怀恶意,比阿佛洛狄忒还要可恶。所以我不能向神王告发他,我要自己报复阿佛洛狄忒
厄俄斯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回想起之前看到阿佛洛狄忒的那一幕,他好像抱着一个人坐在树上,姿态十分亲密
厄俄斯眸光闪动,心中逐渐有了一个主意。
阿佛洛狄忒并不知自己的一时心软给自己带来了什么,他和塔尔塔罗斯离开了忒拜王城,向高加索神山前去,准备等塞墨勒生产时再回来。
至于为什么去高加索神山,这也是塔尔塔罗斯的提议,他说:神山上有一个神在受罚,我觉得你可能会想看一看那个神。
鉴于塔尔塔罗斯是自己的挚友,阿佛洛狄忒觉得他这话有着很特别的用意,闻言便也很爽快地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而在他们离开以后,离开了凡人新娘的宙斯也回到了神山上。
他那日被勒忒河兜头浇了一脸,忘记了一些事情,回来神山后只记得阿佛洛狄忒剖腹取子之仇,心心念念地要找他报仇,却把为了他穿越时间的母神瑞亚忘了个干干净净。
但这或许也是法则的惩罚。
时间女神抛弃了时间太久,她从众神的记忆和认知中也离开了太久,她早已被众神遗忘,以至于都无神去提醒宙斯她的失踪。
她将消弭于历史,化作尘埃被葬在时间长河之中,自此沉眠,不复苏醒。
宙斯因为忘记了母神之死,心情还算平静。除了恨阿佛洛狄忒恨得咬牙切齿以外,还有性趣去找凡女邂逅。当然,这也有他中了金箭的缘故。
宙斯深深迷恋着塞墨勒的诱惑和美丽,回到神山后都念念不忘,甚至用通过神王对世界的观察职责借机去看塞墨勒。
然后他便发现了塞墨勒怀孕了。
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柔情自他的心底爆发,他是如此的喜爱着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渴望着他的出生,恨不能给予他自己一切。
他忍不住振臂高呼,对那尚在凡人城堡中的美丽女子说道:我的妻子,美丽的忒拜塞墨勒!我就是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你应当为有我这样一位神圣的丈夫而自豪。听我说,在凡人之中,没有人的孩子会比你的孩子更加高贵。幸福的女人,你已经有了一个不朽的儿子,他将享有天堂的荣耀,使人们忘却烦恼,因为他,你也将会获得无比的幸福和快乐!
宙斯深情地呼唤着,他人间妻子塞墨勒面容上面上覆满了柔情和喜悦,天上妻子赫拉的脸色却已经扭曲。
她愤怒地摔打着镜子,唤来女儿赫柏,厉声质问道:赫柏,去给我查宙斯口中的女人是谁!一个卑微的情妇而已,竟敢以神王妻子的名义自居。没有作为婚姻之神的我的认可,她算什么妻子!
我放纵她与宙斯交合已是极致的宽容和恩赐,可她竟妄想自己的孩子升进神山,渴望着她不应该拥有的荣耀
赫拉脸色阴沉,冷森森道:她将会此而后悔莫及。快去!
赫拉猛地一拍桌子,赫柏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去寻找有塞墨勒的信息去了。
自从父神被吊在冥界的事情传回来后,母神最近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
可能她觉得父神丢尽了神王的脸面吧。赫柏如是想到。
但赫拉事实上并不在乎宙斯做了什么,甚至巴不得宙斯被永远关押回不来才好。她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她联系不上涅墨西斯了。
为了寻找她,连看守金苹果圣园的拉冬都被她抽调了出来,可是赫拉始终没有收获。
赫拉很怕涅墨西斯遭遇了不测,为了寻找到她,决定剑走偏锋,制造不幸和仇恨来吸引涅墨西斯。
刚好塞墨勒撞到了枪口上,只要一想到她居然敢窥觑自己的神后之位,本就暴躁的赫拉更是没有了理智,决定就拿塞墨勒来充作她吸引仇恨的祭品!
第84章 缝进腿中的新神
当赫拉心下准备发狠时,阿佛洛狄忒和塔尔塔罗斯走走停停地一边交流着众神事迹,一边来到了拘束着普罗米修斯的高加索神山上。
高加索神山上的环境十分恶劣,山很高,几近耸入云霄,也很陡峭,走在山壁上的人稍微一低头,便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错觉。
因为山上没有任何植物,你一低头看的到只有那万米之下的大地。
这里的土地是黄褐色的,地面干燥的好像要裂开,迎面扑来的风也充满了干燥炎热的味道。
阿佛洛狄忒问塔尔塔罗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塔尔塔罗斯回答他说:因为我想带你看一看那个被拘束在这座山上的神明。
阿佛洛狄忒想了想,问道:那个因为盗了天火而被惩罚的普罗米修斯吗?他有什么值得会见的必要吗?
塔尔塔罗斯思索道:应该有吧。塔尔塔罗斯带阿佛洛狄忒过来见普罗米修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不过他见阿佛洛狄忒似乎不想回森林里,于是就带他到处转转。
刚巧,他前几天在深渊中听到克洛诺斯他们的计谋时,得知了他们似乎就准备在近期造反宙斯,想了想,就带阿佛洛狄忒过来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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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神是世界的瑰宝,不准独占[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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