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笑话,风佑,你我这样的人,谈什么爱?
即使我这样的人,也知道自己是爱你的!
你撒谎!香霄殿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是!
人是不是你劫的?
是!
你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是!
你的人在我和哥哥身边潜伏多年,是不是你指使的?
是!
墨蛟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
云桑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
北里鬼军趁着国丧突击不周山口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是!
那里这两天出门是为了什么?
买琴!
你撒谎!风佑,到这时候你还骗我!
是你不相信我!连城,没有野心的男人不是男人,没有信任的爱qíng不是爱qíng!我一直是相信你的,直到现在,我站在这里,我愿意相信你不会害我!
对!我不相信你,因为我不爱你!
风佑的脸色瞬间转为铁青,当连城的手伸向烛火时,他一把将她的身子扛上肩膀。
你gān什么?
连城,男人的生活可以没有爱qíng,但不能没有女人,即使这样,我也要让你和我在一起。
说着,一个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一声清脆的哨响过后,黑暗中有马蹄的声音,四周渐渐明亮起来,风佑上马后风一般的奔驰起来,连城听到耳边有箭划破气流的声响,但只那么零星的几支,便没了动静,想必哥哥知道她在马上不忍伤她。
侯爷,怎么就这样让他跑了?
连惑瞪了身边的爱将一眼,说道:不然怎样?你没看见公主吗?
那位将军心里嘀咕了一下,早就料到这一手成功率不高,侯爷爱妹之心也算人尽皆知,这次的夜袭怕也是yù擒故纵,只是这位年轻的东隐王心里真正所想没有人能猜透,而唯一与他心灵相通的那一位还总被其他男人惦记着,说起来实在有点
龙将军!
在!雾龙忙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智,毕恭毕敬地看向连惑。
墨骑现在到哪了?
回侯爷,白日里的消息,已出南阳!
嗯,来了多少?
二千!
墨骑战勇,听说五千可抵十万jīng兵,这二千也算是南阳的诚意了,吩咐下去,墨骑一入东隐境内,不必前来都城,直接去往不周山。
是!
还有,最近宿离qíng况如何?
呃国丧以来,听说青炎王一直闭门不出,哀痛异常!
派人帮我盯着他的动向!
是!
夜风中,连惑的战袍被chuī得霍霍作响,他面朝北方静默不语,雾龙探头看了看他略为苍白的侧脸,心里顿然涌出了一丝丝的怜悯,他们的王总是孤独的。
雾龙!
啊?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极容易变得,比如人心,但有些东西是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比如
是什么?侯爷?
连惑嗤笑了声,缓缓说道:还是人心
呃
qíng敌相对剑拔弩张
给我进来!
手臂被风佑用力一扯,连城踉跄地扑进营帐内,相比帐外冷冷的夜风,帐内温暖的气流让连城不适应的打了一个喷嚏。
佑,你可把她冻着了?
连城一抬头,看见营帐左侧的chuáng榻上正躺着一名女子,云鬓半散,面色微白,嵌在狐裘中的身躯更显赢弱不堪,此刻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连城心口一凉,那女子正是风佑费尽心机送往哥哥身边,又甘冒生死之险从皇宫内救出的叶姜。
风佑斜眼瞥了眼连城,不说话,径直走到案前拿起茶壶一股脑儿灌了一气。然后走到叶姜chuáng榻前抬手探了探她的前额,不悦地皱起眉头:怎么还没退烧?
叶姜淡笑着拿下风佑的手,两人对视的瞬间连城有些懵了,虽说早就在心里猜测叶姜和风佑的关系,后又得到风佑的亲口证实,但当亲眼见到这一幕,连城还是被那种五雷轰顶的绝望感所覆盖。
佑?叶姜看清了连城异样的表qíng,忙向着她的方向冲风佑努努嘴,风佑会意的转头看向连城,眉头还是深蹙着,长臂一伸,说了句:过来!
连城白着脸向后退了一大步,脊背已经贴向帐篷的边缘,风佑有些脑了,刚想说什么,忽听叶姜说道:大概她是累了,你先让她在这歇下吧!
风佑显然犹豫着,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连城,连城也看着他,金色的瞳孔渗出异样的血色。风佑被她盯了许久,不知为何,今日的连城有着以往所不曾见的执着,在他两人的游戏中,他往往总是胜券在握的,却在今日被她看得láng狈,在营帐火光淡化下,连城的脸显得有些许的狰狞,那眼中的血色似乎是绝望后而产生的拼近一切的疯狂。
不用了,我还不习惯和哥哥的姬妾同睡一室!
此话一出,那chuáng前的两人顿显尴尬,尤其是叶姜,脸上一片青白,连城冷笑了一声,高傲地扬起下颚,接着说道:
即使是在这不周山口,还是我东隐的境内,我连城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女,你们这些北里蛮人最好杀了我,不然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侮rǔ,他日得机必当双倍奉还!
风佑脸色似乎yīn沉地要滴下水来,连城心里一遍遍叫嚣着:骗子!骗子!脚下却一步步向着叶姜的chuáng榻走去,纤白的手指点上叶姜身下的皮毛,连城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拈起狐裘的一角,笑道:北里苍山的银狐!好东西!可惜掺了杂色,这世上最好的皮子,当属雁北雪峰上的玄貂,听说那畜生一身灰白,唯有额头一点金色,鬼王,我说的可对?
连城笑脸迎向风佑压抑的怒色,皓腕猛地被他擒住。
你想gān什么?风佑的话一字字从牙fèng里冒出来,连城嫌恶地甩开他的手,手背在那狐裘上左右擦了擦,说不尽的傲慢与盛气凌人。
gān什么?我只想让她知道,什么货色的人用什么货色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这个算是过了!
你!
风佑气得高高扬起手臂,连城脸一白,身子向他面前一顶:说到你痛处了鬼王?想打我吗?不如杀了我!
佑!娇喝声传来,对峙着的两人一起看向叶姜。
别为我伤了她!
连城一脸轻蔑,冷哼道:我站在这里,还容不得你cha嘴的份,别忘了这是东隐,论礼节你还得叫我一声主子!
够了!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风佑耐心耗尽地眯起双眼,他不明白为何以往平易近人的连城会摆出这样令人生厌的姿态。
是啊,我是俘虏呢,鬼王,作为您的俘虏,我可不可以要求一间破旧的囚室?衣食不用太好,够饱够暖就好,我可不想死呢!我还要活着看你们怎样抱头鼠窜地滚出我东隐的疆土!
你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怎样蹂躏东隐的百姓!
怕是没那个机会呢!鬼王!
你等着!
我等着!
来人啊!把她拖出去!不准住营帐,将她关进物仓好好看着她,不准给她任何食物和被褥,包括水!
说话间已有两个高壮的士兵闪了进来,待风佑吼完便要上前抓连城的手臂。
谁敢碰我?
连城杏眼一瞪,两个大汉立马停了动作,连城转头看了一眼气坏了的风佑,下巴一扬,直起腰板冷哼道:我自己走!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地走出了营帐,两名士兵亦步亦趋地跟随了出去。
待连城走了许久,风佑僵直的脊背还直直地挺着,面朝着连城消失的方向,chuáng榻间的叶姜突然咳喘了起来,越来越激励。风佑有了反应,转过身来咕哝了声,起步要找军医,却被叶姜拦住。
快把她弄回来,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你可不要这么伤她!
她自找的!风佑愤愤地说着,将叶姜押回chuáng榻,却被她按住手背。
佑,是伤她还是伤自己,你比谁都清楚!
风佑不语,转身走到案前随意翻看着桌上的卷宗,却听叶姜又说道:她是在吃醋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风佑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淡淡应了一句。
那你还
但她说她不爱我!
手中的卷宗一抖,风佑眼神突然恍惚起来,叶姜,她从来没说过爱我,从来没有
叶姜的眼中突然升起一团雾气,看着这样的风佑,就像是看到了自己,那个人也从来没有说过,哪怕最是在qíng浓时,他也没有,甚至只一声喜欢也没有
帐篷内很静,偶尔有窃窃私语的jiāo谈,风佑和叶姜头碰着头,用手指在铺开的羊皮地图上摸索着,屋外有轻微的骚动,风佑半抬起头,但眼神还停留在桌案的图块上。
进来!话音刚落从帐篷外走进一名士兵,见了风佑先是一拜,风佑不耐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应了声:说!
启禀王,刚刚探子来报,说南阳墨骑jīng兵已踏入东隐疆土,看样子是冲着咱们来的!
风佑愣了一下,抬头正好对上叶姜的眼睛,叶姜秀眉一蹙问道:来了多少?
大约二千!
叶姜看见风佑低垂下头,眼神有不自然的波动,忙打发了士兵,起身为他倒了一杯热酒。
那丫头招来的,你不知道?
风佑木木的摇了摇头,叶姜有些急了:怎么会,你天天和她在一起为何不知道?
风佑还是不语,叶姜按了按脑门,停了半晌才听风佑问道:你的探子不是也不知道!
可我若身体好着也不会这么疏忽,佑,那日我传信给你后,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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