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科眉头皱起，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就算我们可以反过来逼迫霍家，包括你说他们对这一单势在必得，可我们怎么确保他们一定会答应呢？而且我们的底线，他们似乎已经探查出来了，可他们的底线，我们却不知道。”
    “霍青云和霍立群愿意来，说明他们的底线，在你们提交的第一份申请中，就已经达到了。”霍不凡回答道。
    苗一科和尚全明听的一愣，第一份申请？
    如果没记错的话，第一份申请中的价格，仅仅比市场价低了半成。
    其实他们一直想给的价格，就是低于市场价两成。初始的这个价格，纯粹是为了后面谈判中给自己留出被压价的空间。
    按照霍不凡的说法，仅仅低于市场价半成，霍家就可以接受？
    “这不太可能吧……”尚全明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觉得这个价格不行，根本不会来。来了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尽可能把价格压低。这样的话，他们的利润才会提高，合作谈判的意义才能有所体现。”霍不凡满脸轻松的笑着，道：“你们总觉得摸不清对手的底线，可你们要明白一点，底线是什么？底线就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最大的程度给自己留出利润空间。这是一个范围，不是一条定死的线。半成和四成，都在这个范围之内，他们最终选择哪个，要看我们怎么做。霍家强势，你就要比他们更强势，不然的话，他们就会明白你的价格，还可以继续往下压。”
    苗一科和尚全明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思考表情。他们在考虑，霍不凡说的这番话，到底能不能实现。
    半成的价格，也可以谈成？
    可能吗？
    聂滨海再次出声，道：“李先生，你可能忽略了一种极大概率的结果。那就是霍家被我们惹恼，放弃这一单。我想，这个国家，并不缺少与我们相同等级的厂商，与那些人相比，我们并没有绝对的优势。”
    “事情都没做，何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们是有优势的，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不然的话，你觉得霍家凭什么放弃那些人，选择你们呢？是随机挑选的吗？这个可能性有多低，你们应该明白。”
    尚全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电子厂对比其它厂商是否有某种自己都未曾发现的优势，这个未曾可知。
    但霍家来找他们合作，绝对不是突发奇想，心血来潮。
    这么大的家族，无论做任何决定，都会十分的慎重。哪怕只是和二流厂商合作，也是一样。
    他们一定会精挑细选，选择出一个最优的厂商，然后寻求合作的可能。
    真要说霍家是随便选的，尚全明第一个就不信。
    聂滨海还要说什么，却被苗一科抬手阻止。
    这位公司的最高负责人看着霍不凡，问：“如果我们坚持半成，不改模版，你觉得他们接受的可能性有多大？”
    “倘若你们以商量的语气，概率是零。如果你们敢拍桌子骂人，可能性在八成以上。”霍不凡笑着道：“我记得有人说过，霍家的人很骄傲，正是因为这份骄傲，他们最看不起那些卑躬屈膝，讨好巴结的人。你表现的比他们强势，他们才会觉得你有底气，觉得跟你合作，是不吃亏的。所以和霍家谈判，气势比任何因素都要重要！”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除了气势，也确实需要先了解霍家的底线。
    霍不凡敢说八成把握，是因为他对霍家的了解，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因为知晓对方的底线，他才敢把话说的这么满，如果换了其他人，连底线是什么，把一个超出霍家能接受的价格抛出来。不管你的气势有多强，都白搭。
    反而有很大可能像聂滨海说的那样，把霍家惹恼，给你来点颜色瞧瞧。
    总而言之，霍不凡占据了别人没有的优势，这是他能出主意的资本所在。
    苗一科思考了几分钟，然后看向尚全明，问：“老尚，你觉得怎么样？”
    尚全明又想了下，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霍家的要求，承受可能亏本的结果，要么放弃这场合作，当然了，他们也可能会像之前威胁的那样，对我们做出批判性的声明。所以，我觉得现在只能像小师弟说的这样尝试一下，最起码还算有第三个选择可以试一试。就算失败了，我们的结果也不会更坏了。”
    苗一科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脾气性格，早就忍受不了。也就是被其他高层拦着，否则今天会议室说不定都要打起来。
    聂滨海看出了苗一科和尚全明的意思，立刻道：“苗董，尚总，你们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啊，这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霍家，虽然这位李先生的话，听起来好像头头是道，但他毕竟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霍家的人，对我们两家都算不上太了解。所谓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只是纸上谈兵。万一猜错了，承担后果的可是我们！这个风险太大了！”
    聂滨海说这话，有一半的原因，是不想冒险。还有一半，是对霍不凡很不爽。
    一个靠着霍家某位二级序列子弟撑腰的人，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搞的好像真的很了解霍家人一样。
    你知道万一失败了，对公司影响有多大吗？
    反正如果让聂滨海做主，他是一百个不乐意听霍不凡的。
    好在这次做主的并不是聂滨海，苗一科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就信小师弟一回，重新进行谈判！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苗一科看着霍不凡，道：“虽然你不是公司的人，但你对霍家人的了解，比我们更多。所以，我希望小师弟能帮个忙，代表我们，和霍家重新进行第二轮的合作谈判。如果谈成了，你要什么，老哥我给什么。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拼尽全力给你弄一颗下来！”
    这话纯属是在瞎扯，星星是你说弄就能弄到的吗？
    不过霍不凡没有当面拆台，他只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就怕公司的人会说闲话，毕竟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这话其实就是在说聂滨海，看聂滨海那脸色就知道，他很不满意让霍不凡作为公司谈判代表上台。
    苗一科哼了声，道：“谁敢说你闲话，那就让谁上来！谈成了，我也给他们好处，可是谈不好又嘴碎，那我不需要这样的垃圾！”
    聂滨海在一旁听的脸色发黑，上午的谈判，苗一科并非主力。他这个电子厂的总经理，才是谈判的主要人物。
    现在苗一科说谈不好又嘴碎，那不明显是在警告他吗。
    想明白这一点，聂滨海哪还敢出声。
    他只能盯着霍不凡，心里很不高兴的嘀咕着，你想装，那就给你个机会装。但是装不好，看你怎么下台！
    公司这么多高管在场，都没办法搞定霍家，聂滨海还真不信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年轻，就可以办成这件事。
    苗一科都这样说了，霍不凡也就没有再矫情下去，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好了。不过在谈判中，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任何人不能反对。不需要你们说话的时候，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