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侍者不注意,他从推车上翻下来,藏在视线的死角。
在他的视野里,整张图上被各种线区分开,监控死角被清晰的标注出。
那些隐藏在墙壁之内的区域,对他来说轻易就能找到。
圈定了视野中最大的空白区域,他自如的穿梭在看守严密的区域,到了一条死路。
从身上摸出一张单薄的小卡片对着一面墙,等了几秒,整座墙上的电子脉络亮了起来,又很快的重新沉睡下去。
一声轻响,墙上打开了一扇门。
这就是被他们掩藏的秘密,随着里面的场静暴露在眼中,视野骤暗。
京野言眼瞳紧缩,身体下意识的绷紧。
阴暗,潮湿,血腥味,痛苦的呻.吟。
一切声音都在京野言踏入的那一刻消失。
他能感受到向他投来的恐惧、怨恨、凶狠的目光,这里和港口黑手党的刑讯室很像。
脚步踏在地上成了唯一的声音,一间间牢房里是挤在一起的孩子,像是一团团小麻雀。他们缩在一起,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他。
他没有停下安慰他们,一路走到尽头。
那里是染血的手术台,像屠夫的砧板。
看了一会,京野言无声的叹气,用力闭上了眼睛。
里世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十分清楚,只是很少有那种真正毫无底线的人,既然是活着的人,就会有感情。
是什么能让人彻底失去底线,为之疯狂?
京野言想到了所谓神血。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想象着锋利的刀刃划破单薄的皮肤,滚烫的鲜血涌出。
又或许是冷的。
五指收紧,他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东西如此令人向往。
看到了这个地方,他就能大致猜测出这个组织在掩藏什么。
跟黑手党讲法是十分可笑,但是他们做的事却触犯到了里世界的底线。
无论如何,大肆贩卖人口都是非常危险的开端。
就如同来的那样,他默默的退出了这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想要救人,揪出幕后主使,根据最近观察到的往来的客人,恐怕还有背后的一大串利益链,得耐心一点,不能打草惊蛇。
不过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如果有幻术师在就好了,彭格列的雾守什么的,但是他已经和白兰成了一派,估计连见面都困难。
京野言靠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半透的帘子外走动的影子。
虽然没有了手书,一切都变得麻烦起来,但也许这样,才更有趣一些。
......
津岛先生再次来酒吧的时候,距离上次隔了几天。
前田什么都没问,直接把他领到了京野言这里。
帘子被轻轻挑开,就看里面的美人正捧着一块草莓蛋糕,懒散的半阖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把外套挂在一边,津岛先生挨着美人坐下,摘了手套,放在美人膝上,歪着头打量着他。
白天执行任务回去的路上发现的这家店,我猜你会喜欢。
京野言无奈的望天,他不来,每天却都有鲜花和甜点换着花样送来,是个人都知道津岛干部痴迷于他,他觉得这家伙是换着办法弄死他。
要是森先生,早派人来试探,有什么问题先弄死再说,没问题也要利用起来。
主要是其中一个主角是太宰治,京野言觉得不管是哪个首领应该都会想控制他的,除非太宰自己成为首领。
想到这里,一个许久没有出现的身影浮现出脑海。
对了......确实有太宰治当了首领。
下意识的摸了下放在兜里的钥匙。
在想什么?
津岛先生的声音温和平静,京野言却觉得他不高兴了。
津岛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刻意转移话题,然而一旦提起,倒还真的有点感兴趣。
于是盯着津岛先生,扬了扬眉,语气带上了调侃,就像很久以前,他们坐在酒吧前那样,京野言偶而也会打趣他过于缺失理智的行为。
谁能想到有一天,黑手党的干部竟然对这样一个宠物这么上心,但京野言突然就想起了太宰治的生平,一下又觉得很正常。
他就是这样的人。
津岛先生不为所动,嘴角浮现起浅笑,你受了很重的伤,可能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
京野言想了又想,觉得这可能是在说他脑子不好。
但好像又无从反驳,客观上讲,以目前的情况来说,确实不太好。
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京野言真诚的问。
津岛先生故意沉吟许,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是你不能想像的好,我们是那种坦诚相待的关系。
咳咳咳
小心。津岛先生微笑着拍着他的背,装作没看到对方的变得赤红的耳廓,为难的说: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演示一下......
不了。京野言果断地拒绝,不可抑制的在脑内播放鸟笼里的画面。
衣料摩擦皮肤带来的颤栗,沉而急促的喘息,拇指摩擦皮肤带来的颤抖,一旦回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又浮现出来。
他失控了。
津岛先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清了清嗓子,不管怎么说,你可以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我知道。
他莞尔一笑,那么,我需要调查清楚这里的秘密,你可以帮我吗?
他们在买卖人口。
什么?津岛先生怔了一下。
咳了两声,京野言重复道:买卖人口,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关着很多人,多数年纪都不大。
太宰治表情一滞,然后又重新笑了起来,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身边青年的的后脖颈,轻声道:你自己去了那里?
这个动作让京野言有点发毛,但是想到对方摆出这样的姿态是为了糊弄这个组织的高层,也就放松了身体配合他,一边压低声音说:嗯,那里十分隐蔽,如果他们要死守的话,肯定会很麻烦,不过他们要是明目张胆运送的,估计早就被发现了,也就是说,那里应该还有个秘密通道。
那个秘密通道已经被他摸清了,但是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来......就真的要面对上次走之后的烂摊子。
正准备问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猝不及防之下,被按倒在沙发上。
京野言懵了一下。
一把枪对准了他的额头,下意识出刀的手也被人熟练的按住。
津岛先生俯视着他,你看,如果遇到危险,你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他把手里的枪调转了枪口,放到京野言手里,放柔了声音,所以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好吗?
京野言望尽他的眼底,鸢色的眼睛酝酿的情绪让他避开了视线。
断胳膊断手的接上就是了,要是半死不活,正好直接拎回去躺个修复仓,就像有与谢野医生在的地方,人会失去对自己的伤势的判断,京野言虽然重伤在身,但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中。
只是一切事情都变得麻烦起来,也就仅此而已。
他伸手在津岛先生的耳边打了个响指。
津岛先生表情瞬间空白,人耳无法分辨的噪音让他像是陡然被扔进了真空区,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趁着这个机会,京野言反身就调换了两人的姿势,等对方回过神来,认真的解释:我是受了伤,但我还可以使用科技产品,不如说这样更好,这是我的长项。
第218章 做好人的第六天
这是我的长项。
向对方展示了自己的确有自保的能力, 京野言才惊觉这个姿势不太妙,他双腿跨在对方身体两侧,双手撑在他的颈边, 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
津岛先生见他表情变化, 意识到了什么, 忽而一笑, 张开双臂,叹气摇头。
如果阿言对我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反抗。
他自己反倒是一副正义十足的模样,感叹人心不古。
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 但他向来擅长颠倒是非黑白,京野言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对方都把锅扣在他头上了, 不做点什么好像又说不过去。
于是京野言想了一下,就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探去,准备把之前他在鸟笼里对他做过的, 在他自己身上重新试验一遍。
盯着那双鸢色的眼睛,京野言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变化, 十分期待着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果然, 对方叹了一声,握住了京野言的手,没让他继续动作, 见京野言挑了挑眉,又半是调戏的说:这里人多眼杂。
京野言差点忘了, 这里理论上来说还是敌人老巢, 他也确实不想和另一个男人在这干点不好明说的事。
他稍微整理了下衣服, 直起身到一边坐好, 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套一次太宰麻袋,这家伙没事就来撩拨他,过一会又装成什么都没做过,养只猫都没有他费事,实在欠揍。
阿嚏津岛先生揉了揉鼻子,谴责的看着京野言,阿言,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京野言顿了一下,正气凛然道:没有。
津岛先生看着青年发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唇角一挑,眉眼不禁柔和许多。
一个人要脆弱到什么地步,才会总让人觉得他下一秒就消散在人间?
前田暗自管京野言叫病美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青年本就身材纤细,虚弱的身体抹消了他眉宇间的冰冷锐气,不再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锋芒,精致的五官就被突显出来。
脆弱的身体与强大的内在形成了极特殊的矛盾,在他身上中和成了十分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赞叹又惋惜,同时又不受控制的被吸引。
像是盛开在凛冬的花朵,放肆地燃烧着最后的生命,美的令人心惊,明知它终会坠落,却还是一边忍耐着心中疼痛一边为它迟迟不肯离去。
完美的契合了日本人对物哀之美的幻想。
如果是那种完美的存在反而没什么特别。只有即将消逝的光,才值得挽留,只有濒临陨落的美,才会让人心折。
由此可见,京野言的伤表现在外在有多严重,大抵就是只剩下半口气的状态。
津岛先生见过这人濒死的模样,在他的眼中,京野言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却和倒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弱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京野言的时间仿佛停留在了濒死的那一刻。
津岛先生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确认他还活着,而不是一场即将破碎的虚幻的梦。
我们现在也算是同盟了,津岛先生看起来始终从容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会帮我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
对上京野言平淡的眼眸,津岛先生稍稍笑了一下,眼中流淌着不明所以的悲伤。
不是很难的事情,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不然我会担心你背叛我。
好。京野言一口应下。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犹豫。
他一脸难受的靠在津岛先生身边,我的身体不好,我只做你说的,其他的概不负责。
比如怎么让他待在他身边之类的。
津岛先生手掌落在他头上,轻而缓的顺着他稍稍长长了一点的头发,鸢色的瞳中凝着深深的暗色。
他轻声道:什么都不用担心。
尾音似乎飘出未尽的半句。
只要别离开我就好。
......
酒吧新到的病美人尚且没有多少人见过,就被某个干部带走,养在家中,做了金丝雀。
客人们嫉妒,同事们艳羡。
尤其是听说,这位干部走到哪都要带着这只金丝雀,一点都不像别的大佬那样藏着掖着。
不知道多少人在私下暗自嘲讽,组织里炙手可热的红人,也不过如此。
坂仓室是最近才加入这个组织的,在横滨混日子的孤儿或者其他底层贫苦人士选择不多,长大后最好当然是加入港口黑手党,听说待遇不错,就是死亡率高了点。
或者加入GSS附属的安保公司,说是安保,板仓室觉得和黑手党区别不大,就是披了个正规的皮而已。
以前GSS简直低调的让人差点忘记它的存在,从某个节点开始,大有撕了这层皮的意思,如今俨然有吞噬港口黑手党的迹象。
不过二者争斗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得出个结果。两个庞然大物,不管最后谁获胜,遭殃的就只有像坂仓室这样的人。
应该是要培养亲信的关系,如果有认识的人在GSS,可以很容易的加入。
不过和港口黑手党不一样,他们很重视成员的性命,但是从加入起,这个人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乃至以后数代,都再也无法摆脱GSS,就像古代的家臣,世代效忠。
当然,这一点对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本来就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如果不是GSS他们都不知道还能活多长时间,更别提后代。
估计如果有后代的话,说不定还会感谢祖辈做的决定,不然就只能像他们一样挣扎求生。
不管是GSS还是港口黑手党,对像板仓室一样的人来说,如果能加入,都是天上掉馅饼。
但是他既没有去港口黑手党做底层打手,也没有去给GSS当家臣,而是选择了在两个庞然大物中悄然崛起的新兴组织。
也说不上哪里更好,反正他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然后被分到了据说是新任干部的手下。
这个干部最出名的事迹是从组织手下一个酒吧里带走了一位美人,宠上了天,连出任务都要带在身边。
这消息一出来,板仓室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的现任上司可能活不了多久,他也许很快就要迎来新上司。
混迹在横滨的的阴影中的人最清楚。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要被另外的人牵扯心神。
偶尔,他能远远的见到那位美人,那是一个必须好好护在掌心里才能活下去的人,脆弱的让人心惊。
一个花瓶而已,他们并没把他放在眼里。
虽然次次都跟着一起出任务,但也只是站在安全的地方,远远的看着而已。
板仓室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一次,他们的情报被泄露,敌人提前埋伏,导致他们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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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是如何被迫成为反派的——吃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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