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新泽:“?”
丞钧:“盯着我看做什么?”
温新泽:“你……不回去休息?”
丞钧:“不回去。”
温新泽:“为什么?”
“我要在这里监督你。”丞钧给自己倒了杯茶,侧眸看向杵在衣柜前的温新泽,“还不进去泡着?等我动手帮你脱衣服吗?”
“不是,我在里面泡澡,你在外面监守,你不觉得……”怪变态的吗?
“不觉得。”
“……”你不觉得什么啊?我话都没说完。
“啧!你太磨蹭了。”丞钧放下茶杯,耐烦烦道,“果然还是我来帮你脱吧。”
“您歇着,您喝茶,我自己来!”温新泽迅速拉开衣柜门,看也不看地捞了一套寝衣,随后一阵风地蹿进浴房。
进了浴房,绕过屏风,就看到了泡着药草的浴桶。
温新泽看着桶内墨绿色的水,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这个色泽的水,他泡完出来,真不会获得绿巨人同款皮肤?这个颜色的药汤,真的人无刺激的温性药方?虽然开方子的廖老再三保证,他开的方子十分温和,且对身体无害,但他确定他失忆的诊断结果,真的很难让他对其医术产生信任。
“快下水。”外面传来丞钧催促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下水的?”温新泽扭头朝外面喊道。
“我没听到水声。”
“……”
温新泽认命了,他觉得他再不下水,丞钧可能冲进来,亲自扒光他,把他扔进浴桶里。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后,感觉可以接受后,温新泽就便脱了衣服,一脸生无可恋地爬进浴桶中。
身体没入温热的药汤,鼻翼间也充满了浓厚的药味。不过,药味虽浓,却不算难闻,闻多了竟然还感觉有点清神醒脑的作用。
温新泽在药汤里泡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外面的丞钧闲扯。扯着扯着,温新泽就想起了丞钧白天出门那事。丞钧当时没说出去做什么了,但现在他看着从浴桶底部摸上来的药渣,突然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温新泽扔掉手中的药渣,让其重新沉入水中。他换了个姿势,趴在浴桶边上,面朝着屏风,冲外面喊道,“祖师爷!”
“做什么?”
“你白天出去……是去买药了吗?这药浴配方里的药……”
“老庸医开的药太偏,有两味我手上没有,就出去跑了一趟。”
“……”果然是出去买药的。
温新泽把交叠搭在浴桶边上的两条胳膊,重新放入桶内,身体往药汤中沉了沉。
丞钧平时虽然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霸道样,但这两个月相处下来,他差不多能够确定,丞钧是真心关心原主的。
如果不是真心关心原主,根本不会为了给他治失忆四处奔走。虽然丞钧说那是他不允许他救的人忘记他的救命之恩,但他若是不在意这个人,又何必把这个人是否记得他的救命之恩的事放在心上?而且,丞钧也不是一个施恩图报的人,十一和五一就是最好的例子。丞钧救了他们,却完全没打算要他们的报答,十一和五一给他当侍从,还是他们死赖着才成功的。
丞钧现在还不知道,这具身体已经易主,他所关心的原主已经不在了。
他占据这具身体是身不由已,没有在最初坦白身份是害怕魂魄被驱逐后神魂俱灭。
面对悬器门的人时,这种罪恶感还不至于如此强烈。悬器门的人照顾原主,是源自对老掌门的感情,并非是对原主的本身。就原主那品性,也很难让悬器门的人对他生出喜爱来。
但在面对丞钧的时候,这种欺瞒的罪恶感,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所以
还是找个适当的时机,跟丞钧坦白吧。
希望丞钧到时能手下留情,别真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其他一切好说,就算被驱逐出这具身体,当个阿飘,他也是可以的……
“温新泽。”外面传来丞钧的声音,“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不会是在浴桶里淹死了吧?”
温新泽骤然回神,发现自己小半张脸没入了浴桶的药汤中,药汤的水面几乎快碰到他鼻尖了!
温新泽一惊,在水里吐了两个泡泡后,猛地坐直身体,抬手抹了一把被汤药浸湿的嘴,然而舌尖还是尝到了属于汤药的苦味。
“啊呸!呸!”温新泽皱着眉头呸了两声。
外面的丞钧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语气开口,“真在浴桶里溺水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有!只是不小心尝到了浴桶里的汤药!”温新泽一边为自己澄清,一边伸手去够浴桶旁的帕子擦嘴。
“喝自己的药浴洗澡水?你那是什么喜好?”
“我没喝!我就是不小心尝到的!不小心!”
“药浴洗澡水味道如何?苦吗?”丞钧在外面幸灾乐祸假好心道,“要我我就给你端杯茶进去。”
“要……”
“说几句让我高兴的话。”
“祖师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换个走心点的。”
温新泽换了好几套尬吹,总算让丞钧祖师爷满意,屈尊降贵地给他送了茶进来。
温新泽泡完药浴,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温新泽用引入浴房的山泉水,将身上的残留的药汤冲洗干净。然后换上寝衣出去,恭送泡澡监察官丞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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