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之哭
许昌平向院外望了一眼,才咬牙道:臣若有僭越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定权催促道:你只管直说,眼下这个情形了,还说
这些做什么?许昌平道:是。臣想请问的便是,殿下屈尊到臣寒舍之时,还只道此事不知是何人所为,如何到了中秋便认定了陛下也是知情的?定权一时却被他问住了,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这许多日来,诸事纷纭,接踵而至,自己亦只是疲于奔命。况且中秋之事,自己其后亦是不愿多想,此刻再忆及当日□,虽相隔了不到一月,竟已觉得有些恍惚。经许昌平重新一提,千头万绪登时一齐涌了出来,当日那点说不出的怪异也再上心头。是因为父亲在宴前的呵斥,是因为堂叔祖在宴上的胡言乱语,是因为卢世瑜的那幅字,还是因为齐王肆无忌惮的告发?当日所见的一切,都仿似在告诉自己,是父亲在谋划着这件事情;但是到底为何自己一早便会怀据了这样的心思?
一件从未念及过的事情已然隐隐浮出,定权不敢深想,不由面色发白,又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许昌平低头道:顾将军可曾和殿下说过些什么?定权掌心微有汗出,回忆前事,慢慢转述道:顾将军说过,心中忐忑,
觉得事情尚未开始。又说,陛下的性子,他比我要清楚。声音却轻得很,便如自语一般。许昌平又问道:殿下从臣家中回去,不过十三日晌午,十三日下午或十四日,殿下可又去了何处?定权心内已是一片木然,半晌方道:我又回了顾将军府中,将听到的话告诉了他。许昌平道:那顾将军怎么说?定权慢慢摇首道:他听了,什么都没说,只是行走时膝头软了一下。我本宫便说要他放心,这件事情由本宫一力来承担,他,他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许昌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昌平叩首道:臣有罪当死。臣自殿下移驾以来,无一时一刻能够安寝,日思夜想,只是觉得事有跷蹊。殿下,张大人拿出的那张字条上,都写了些什么?见定权只是沉吟不语,又道:请殿下务必明白相告,臣一心所系唯王事而已,若殿下有一丝半毫闪失,臣便当真只有
以死谢罪了。定权叹了口气,仔细回想道:依此名目,后日一过,必使江帆远去,百舟皆沉。汝可密密告知诸人等。此事务密,不可出错。阅后付炬。许昌平听了,眼前却徒然一亮,连忙问道:果真只是这几个字,没有旁的?定权点头道:是。许昌平只连声道:如是便好,如是便好。定权皱眉道:那字条是我写的,我在朝堂上也已默认了。许昌平道:殿下素日和张尚书的信中,可有直言李江远名姓的?定权点头道:有过。许昌平道:那么此事定亦是齐藩所为,陛下事前并不知情。若果是有了陛下的亲旨,张大人不提此事则以,既提了,又何以只是定权心念一动,截断他的话问道:你是说张陆正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那内侍已将烹好的茶送了进来。许昌平眼看着他进了院门,心知已不及再细说,只低声嘱咐匆匆道:如臣所虑不错,殿下日后便不必忧心太过。至多在此处再住一月,定可毫发无伤返回。定权急问他道:你如何知道?许昌平道:臣也只是揣测。詹事府内诸般事务一切如常,待殿下鹤驾返归,众位同僚定要亲自向殿下叩贺。
定权微微失望,笑道:尔等的心意我已知晓了。许主簿请起吧,我如今也没什么可招待你的,喝过了这盏茶再回去吧。许昌平道了声谢,这才站起身来。定权又邀他坐了,二人只是相对默默饮茶,待得一盏茶尽,许昌平便起身向定权辞行。定权亦知再无可私谈的机会,只得道:劳动许主簿了。你送主簿出去吧。后一句却是说与那内侍听的。
许昌平也无话可说,只是又撩袍跪倒,向定权叩首道:臣告退,殿下保重。定权点头道:多谢了。一面拂袖入了内室。许昌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只得随着那侍者出去了。一路细细想算定权的话,走到宗正寺门外时,竟觉腿都软了。
定权回到内室,一语不发,只是在榻上抱膝而坐。不知为何,耳边却一直响着那只蟋蟀的唧唧叫声,时近时远,就是不止不歇。
定权被它聒噪得不过,终是用手在那墙上狠狠一击。阿宝见他不脱鞋便上床,已是觉得奇怪,此刻心上更是微微一惊,问道:殿下?定权抬头看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才问:你听到了没有?阿宝疑道:听到什么?定权低语道:你听见他说的话了么?阿宝摇头道:没有。思忖了半晌,才又低声加了一句:妾听见,是许大人来了。定权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又低下了头。阿宝知他心中有事,也只得在一旁悄悄坐了。四下依旧静得出奇,一喘一促,皆听得明明白白,难道风不流么?鸟不鸣么?院内的金吾他们不走动么?阿宝突然觉得心头狠狠跳了一下,不觉便有了一瞬的恍惚,急忙转头,看见定权仍在自己身旁,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知呆坐了多久,忽闻门响,阿宝怔忡抬首,轻轻唤了一声:殿下,请用晚膳。定权只若不闻,阿宝下地走到他面前,劝道:殿下午膳便没有用好话犹未完,定权却登时暴怒道:出去!连那个送饭的内侍都吓了一跳,只是愣在了当地。阿宝默默走了出去,轻声对他道:先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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