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落说到一半,只见钟夜突然抬起胳膊,阴影瞬间填满他的视线,正要惊呼出声时,钟夜的手掌轻轻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这样是不是好点?”
钟夜帮他把刺眼的月色遮得干干净净,另一只胳膊则不动声色地沿着枕头垫在了江雨落脑袋后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睡在自己怀里。
“……你觉得我这样被你‘抱’着能安心吗?我该感到害怕才对吧。”
江雨落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视觉被钟夜盖住,他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属于钟夜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在墨海堂时他就能在凑近钟夜时偶尔嗅到这股味道,像是香灰和檀木的混合,带着尘世间信奉钟馗之人的庄重,又有孟舟怜那一园子奇花异草常年沉淀出的清香,经过多年的涤积,这股味道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肆意闯入江雨落心底的那片林涛,又掀起一阵蔚然成茵。
“我又不会对你怎样,”
钟夜轻笑了一声,“都帮你打走黑煞了,还不愿意相信我?”
“我指的不是这种不安心。”
江雨落欲言又止,钟夜那几声笑得他心猿意马,砰砰乱跳,只能努力屏住呼吸,免得心跳声音太快被钟夜发现。
而且他本意也不是要安心睡觉,他可是有重要任务在身,不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抓住机会取到钟夜的血液……
没过几分钟,江雨落的呼吸变得异常平稳,陷入了打雷闪电都叫不醒的安眠。
他睡相不太好看,本能地往热源上靠去,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钟夜身上,倒是让钟夜变成了没法安心入睡的那个。
“嘶……”
肩膀上的伤口被江雨落无意间碰到,钟夜咬着唇吸了口气,轻轻把江雨落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没想到没过几分钟这牛皮糖就又贴了上来。
如此反复了几遍,钟夜已然被江雨落磨没了脾气,最后两个人都四仰八叉地大躺在床上熟睡过去。
冬季的夜晚格外漫长,江判流落人间后恶鬼邪祟们又都蠢蠢欲动,在人间值班的引路人和鬼官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被钟夜重伤的黑煞仓皇逃至廖无人烟的一处荒山,影子式神拖着他避开了几处鬼官巡逻,终于在黎明前难以维持形态,摇摇晃晃地化作了一缕乌烟。
黑无常此行来教训江雨落并非老阎王授意,因此他想尽量避开被其他鬼官发现的麻烦,勘察好时机后,他费尽刚刚恢复几许的法力打开了“雾”,没想到入口还未张开到一人大小时忽然一阵阴风袭来,震碎了那片雾气。
“什么人?!”
黑煞警惕地摆出防备姿态,顿时觉得洒在身上的月光如重千钧,有要将他碾入地底之势,轰隆一声,黑煞整个人都被月光压垮,只得匍匐在地上,啃了满嘴土泥。
“可让我逮住你了。”
一双坠着银铃的脚腕出现在眼前,黑煞气恼地吐出一口血沫,他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才这么倒霉吗,麻烦东西一个接着一个的来。
孟舟怜缓缓在黑煞面前蹲下,撑着脸像是在看热闹一样欣赏他的惨状,比月色更加该被称为绝色的脸上虽不见杀意,却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做什么?”
黑煞咬着牙耗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压制他的束缚,他的弑神是影子,已然让人觉得无处不在,怪异多变,但很多人都不知道,孟舟怜的弑神才更为可怕。
那是天上的月亮,也是世间的月光,是真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怪异之物。
“还用问吗?”
孟舟怜嬉皮笑脸的,他那张脸不笑时是沐霜白月,笑起来则如同暖玉花宴,仿佛天生带着魅惑的本领,勾得黑煞差点失去心神。
“什么意思?”
“你在地府的权力太大,大得比江雨落还讨人嫌,所以我就想干脆让你再也回不去好了。”
“你疯了?!就算老阎王不能拿你怎样,我主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黑煞知道孟舟怜说一不二,不会和他开玩笑,慌张地嘶吼道,“别以为关上了‘桥’主人就找不到你,地府里的一切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啊!!”
随着一声惨叫,荒芜的草甸上溅满了污秽的血,孟舟怜嫌脏似的甩了甩手,
“我说怎么总觉得被人盯着,原来那混蛋是通过你在监视我。”
面前的黑煞已经双目渗血,眼眶空洞,被孟舟怜轻轻松松地废掉了一双眼睛。
“孟舟怜……!你们杀不掉我的!你今日敢伤我辱我,往后我定然要让你血债血偿!”
“指望你主子帮你报仇啊?”
孟舟怜戏谑一笑,并不把黑煞的威胁放在眼里,“你觉得你主子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在他心里,我和你这个所谓手下比起来谁更重要,你自己心里没数么?”
“你别以为主人不忍心杀你就会让你好过!到时候血洗地府,把你身边的人全部都杀了,让你生不如死才好!你那宝贝侄儿更是该千刀万剐——”
“看来钟夜还是太年轻心善,不仅饶你一命,还留了你这张吵闹的碎嘴。”
孟舟怜一脚踩住黑煞的后脑勺,毫不留情地将他碾入尘土,“其他东西是死是活我懒得管,但你主子要是敢动钟夜的心思,哪怕打上九重天我也不怕。”
“哈哈哈、好,好啊!好一个打上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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