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之,难道你想否认,这些也是假的吗?自私自利,忘恩负义,污蔑养父母……”
每一句,每一字从黎行安口中说出,都那么的冷,那么陌生、可怕。
“不是不是不是!”许岁之疯狂的摇着头,大滴大滴的泪水砸下来,哭的泣不成声,“那都是假的,是假的,行安你别相信他们,那都是假的,是捏造的,是污蔑的!”
祁渊突然冷笑一声,“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许岁之,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可以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
他安抚性的拍了拍许母的手背,慢慢走近许岁之,明显瘦削的身影却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长而凌乱的额发垂落在眼前,遮住了祁渊的眼,只能看出他透过额发锐利的让人发寒的眼。
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笼罩住了许岁之,许岁之惶恐的抵着门,惊疑不定的看着朝他走来的祁渊,
“你……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祁渊一步一步靠近许岁之,突兀的伸出手死死卡住许岁之的脖子,许岁之慌张的急忙伸手想要掰开祁渊的手臂,可脖子上的大手就像是铁铸的一样,纹丝不动。
浓烈的窒息感让许岁之渐渐翻起了白眼,他喉咙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白毕露,拼命的捶打着祁渊,艰难的朝着病房内的黎行安求助,但黎行安眼神无比漠然,只是看着他们,声音像从地狱里来的一样,让许岁之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线希望,
\小心点,别真的掐死了。\
祁渊像是没听到,渐渐靠近许岁之,近的许岁之能清楚的看见祁渊眼中深藏的恨和黑暗,声音很低,说着让许岁之惊骇的话,“许岁之,当初你亲眼看着我父母濒死,还拿走了他们求救的手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会有这一天。”
……不……不……
许岁之肝胆俱裂,惊骇欲绝的看着祁渊,喉咙嗬嗬响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比惊恐的事物一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明,明明没人看见,现场没人看见的,他都看过了,没有监控,没有人,没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
“你以为你披着一张人皮,别人就看不出你当初做了什么事了?”祁渊手上力道加大,许岁之疯狂的踢蹬着腿,恐惧的看着祁渊,触碰到祁渊黑沉阴狠的视线,心头发抖,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吞噬了他,
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和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彻底摧垮了许岁之的防线,即将死亡的恐惧让许岁之痛哭流涕,他想要求饶,他不要死,他的人生好不容易重新回来一次,他有了钱,有了好多好多钱,
他不要死,他不能死。
许岁之想要反驳,想要解释,不是的,不是的,祁叔叔他们本来就是要死的,他们注定是要死的。
上辈子他们就在同样的地方出事了,上辈子,他同样回来看见了,在祁父他们打电话求助的时候,因为伤势过重说不出话,手机那头的人听不清他们的话,祁父艰难的把手机递给了他,请求他求助。
但是,他太害怕了,他拿着手机跑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害怕了。
他跑了那么远,听到手机那头救援人员的话,他害怕,害怕自己这一跑出事了,他慌忙间摁掉了手机,看着手里的手机,他又怕,又怕别人发现做自己手里属于他们的手机,惊慌之下就把手机扔了。
可是,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太害怕了啊!
如果当初祁叔叔他们不开车,灾难就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这是祁渊父母自己的错,和他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都是他们注定的命,他们该死的命。
和他没关系,没关系!
许岁之挣扎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慢,瞳孔开始涣散,连踢蹬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祁渊陡然松开手,冷眼许岁之顺着门慢慢滑落到地上。
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许岁之捂着喉咙跪在地上,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咳嗽着,喉咙一直在疼,许岁之小心咽着口水,抬头看见冷漠的俯视着他的祁渊时,整个人惊惧的蜷缩在门后。
直到看到裴轻舟过来,他求救的目光放在裴轻舟身上,哽咽着可怜极了。
裴轻舟半蹲下身子蹲在许岁之身前,不顾许岁之像是寻求着什么保护者一样,啜泣的喊着他的名字,掐着许岁之的下巴,看到许岁之脖颈上清晰明了的泛青痕迹时,松开手,拿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刚才碰过许岁之下巴的手,扔在许岁之脚边,起身站在祁渊身旁。
下巴点着蜷缩在地上的许岁之,平静冷漠,“一会外面估计还有人帮他出名呢,你这痕迹太明显了,小心他卖惨。”
“行安?”许岁之剧烈咳嗽的动作在听到黎行安的话时,蓦地停了,他惊恐地看着黎行安,止不住的发抖,
行安,行安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行安不可能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可惜黎行安对许岁之的神情没有半点触动,冷漠的让许岁之心头发沉。
祁渊轻嗤了一声,蹲下身子,和许岁之平行后,伸出手,许岁之吓得一激灵,祁渊死死抓着许岁之的胳膊,在许岁之惊恐地视线中,抹过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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