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后的第五个月,他进行了第一次手术。
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不错,罗父罗母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有些命运是不可改变的,不到半年时间,癌细胞迅速复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转移,于是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随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短短五年时间,罗栗共经历了七次手术,最近一次是在半年前。
也正是那一次,他在医院里撞见了来探望合作伙伴的杜轩,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半年来,他一直和杜轩保持着联系,简单地聊天,以及询问陆琛的生活近况。
罗栗本来没打算回国的。
按照原世界的走向,他应该从五年前就默默地消失在陆琛的人生中,然后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安静死去。
可是自从半年前就停滞不前的进度条让他焦虑。
从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九十七,期间虽然进展缓慢,但进度条也是定期定事地增长的,偏偏最后的百分之三不论如何也长不上去。毛球从起初的让他耐心等待,到现在让他悄悄回去看看,显然也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所以罗栗才会瞒着家里所有人,包括主治医师,悄悄回国。
坐在出租车上,罗栗捏着被自己攥得有些发烫的手机,心跳有些加速他知道千代大厦是陆氏的总部,也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陆琛面前,可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想偷偷看他一眼。
五年多的时间,他只在网络上看到过陆琛的照片,实在很想见见真人。
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从机场开到千代大厦只要两个小时,可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在和他作对,居然遇上了连环车祸,虽然没造成伤亡,但把道路都给堵死了。等罗栗抵达千代大厦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了,杜轩都发消息来问过了。
付钱下车,看了眼杜轩半小时前发给他的消息,说是和陆琛出去吃午饭了。
罗栗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
像这种地方都是要预约才能见到人的,但罗栗并没打算进去,他走到前台,里面的小姐姐见到他就是眼睛一亮,甜甜地问他有什么需要。
罗栗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转过去给她们看。
我找杜轩,他说他出去吃饭了,等他回来麻烦替我传个口信,谢谢。
不是罗栗不想说话,盖因他的嗓子在半年的那场手术中出了点小意外。那颗肿瘤本来就是长在声带下方,位置十分刁钻,即便再小心,多次手术下来后也依旧没能保全。
不错,罗栗失声了。
不是像高三那年短暂的失声,而是永远都无法再发出声音了。
当时毛球还哭了很久,反倒要罗栗一个病人去安慰它。罗栗对此倒是看得开,反正不是他的身体,而且再过没多久他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没必要为此伤感。
只不过日常生活中会有些小麻烦罢了。
前台小姐姐们果然对罗栗的举动感到了些许奇怪,却没有多问,刚要应下,其中一个视线就定在了罗栗身后不远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罗栗敏锐地扭头,又吓得立刻转了回来。
妈蛋,杜轩怎么这时候回来,而且身边站着的还是陆琛!
要是被认出来就完了!!!
罗栗连忙朝小姐姐们做噤声的手势,慌乱中下意识用了手语,做了几下又反应过来她们看不懂,换成手机打字不用喊他了,我自己去找他。
说罢,朝她们笑了笑,扭头就走。
前台小姐姐们怔愣片刻,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惋惜和怜悯。
这么帅的小哥哥,居然是个残疾人。
罗栗可顾不上人家是怎么看他的,迅速躲到了一棵两米高的盆栽后面,给杜轩发了条短信,然后从枝杈的缝隙中观察。
杜轩几乎是立刻感受到了口袋中的震动,掏出手机看。
陆琛注意到他停下,回头问道:有事?
杜轩小小地紧张了一下,竟有种偷情的错觉,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嗯,家里临时有点事,我先走一步,策划的事情有空再聊。
陆琛不疑有他,两人在大厅分道扬镳。
杜轩一直目送他走进电梯,才根据短信上的描述找到了躲在盆栽后的罗栗,哭笑不得道:你要是怕被他看到,就别来大厦啊,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罗栗不会说自己只是想来看一眼,用手势示意去地下车库说话,这里人多眼杂。
杜轩四下环顾,只发现前台几个人在好奇地张望,见他看过去后又立刻低头装作无事发生,眉头蹙了蹙,带着罗栗走了安全通道。
杜轩的车位距离通道口有一段距离,好在这个时间段车库里不常有人,罗栗便放松了下来。
怎么会突然想要回国的,上次不还说医生不让你乱跑?
罗栗拿出手机就要打字,杜轩却制止了他:直接用手语吧,我好歹也是学过一些的,你做慢点我看得懂。
罗栗耸了耸肩,用手语道:医生说我现在的情况,出去散散心有助于病情。
这是谎话,他是偷跑出来的。
杜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这次打算待多久?总不能一直留下去吧,你爸妈还都在国外呢。
这个问题罗栗完全没思考过,他回来只是为了进度条。
顺便看看陆琛。
最多也就一两个月吧,不然我的主治医师要来追杀我了。罗栗笑着打手语。
你就真的不打算再和陆琛见一面了?杜轩忽然道。
罗栗摇摇头,手语道:我当初离开的时机不太对,他肯定会误会。再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没必要再去祸害他,等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但他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杜轩在心里说道。他还记得陆琛一次喝醉酒,连睡梦中都在喊罗栗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罗栗?!
一道声音惊雷般地在后方炸起。
罗栗一开始没认出来,下意识回头,杜轩想拦住他已是不及。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和陆琛对上了眼。
仿佛一眼万年。
时间在对望中凝固,还是杜轩出声才打破了这一切,罗栗如梦初醒,扭头就跑,陆琛一呆,而后立刻追了上去。五年的治疗虽然感觉不到痛苦,但身体是的的确确虚弱了不少,罗栗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抓住,箍进了怀里。
杜轩刚抬起的手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罗栗被抓住后便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站着,反倒让陆琛茫然起来,手臂的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罗栗,你真的是罗栗?陆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着,下一秒,眼神一凛,利刃一般剐向了杜轩,你一直和他有联系?!
他不过是来车里拿样东西,就看到杜轩和一个男人神神秘秘地走在一起。
起初并没有在意,可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他认出了他的眼睛五年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杜轩一见陆琛的表情就暗道不好:不是,只是半年前偶然在国外碰到的。
陆琛沉着脸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
杜轩一窒,为难地看向罗栗。
陆琛也重新将目光放回了罗栗脸上,捏着他的下巴抬起,凶神恶煞道:说话啊,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是对我没什么可说的吗?嗯?
罗栗被下巴上的力道捏得微微皱眉。
杜轩忍不住道:阿琛,罗栗的嗓子受伤了,你别这样。
陆琛手指一松,眼底闪过担忧,却硬是板着脸,冷冷道: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罗栗艰难地在手机上打字道:一点小伤,之前做了个手术,短时间内不能说话。现在天气不算冷,罗栗却穿着高领,本是用来掩盖脖子上的伤疤,现在却恰好圆了他的谎言。
陆琛当然不会扯开他的领子检查。
比起嗓子的事情,他更想质问当年的不告而别。
他揽着罗栗的腰肢,张了张口,恍然意识到边上还有人,不情不愿道:杜轩,我和罗栗有话要说,先走一步了。说罢,他也不顾两人的反应,不容置疑地将罗栗带走了。
杜轩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罗栗适时地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又在陆琛发现之前转了回去。
杜轩目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后。
罗栗能感到陆琛在生气。
昔日的未婚夫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弃他而去,换做是谁都会暴跳如雷,说实话,以罗栗对陆琛的认知,陆琛现在没有把他按在地上爆捶一顿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看来这些年他的脾气收敛了不少。
可惜,这个想法在进到办公室后就荡然无存。
罗栗的后脚刚迈进房间,就被陆琛抓住了肩膀,向门板上压去,房门被撞得重重关上,口罩粗鲁地被扯去,嘴唇上也传来了刺痛感,被狂躁地肆意啃咬着。
口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罗栗推拒着陆琛的肩膀,反而愈发激起了对方的血性,陆琛抓住他的大腿用力一抬,罗栗失去平衡,双腿下意识勾住了唯一的支撑物,以免跌倒。
办公室里的空气开始升温。
时隔五年,两人再次融为一体。
栗子肉在烈火中熬出糖浆,酥甜到极致,仿佛一揉就碎。
事后,罗栗躺在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内,陆琛盘腿坐在他的对面,神色冷峻。
由于没有准备东西,这一次下来罗栗其实是很难受的,好在有痛觉屏蔽系统,让他不至于受太大的苦,只是那里依旧残留着难以启齿的充盈感。
这样的发展是罗栗没有想到的。
在被陆琛发现后,他设想过十几种可能面对的场景,质问的、咆哮的、横眉冷对的,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缠绵的。更诡异的是,明明刚才还做了最亲密的事情,现在的陆琛却是一副被欠了八百万的表情,脸臭得一比。
你的嗓子,真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经过刚才的一个多小时,陆琛发现罗栗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连一点音节也发不出,就连被逼迫到极致,嘴巴张开,眼泪溢流,也未曾听见半点声响。
罗栗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陆琛忽然嗤笑一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有话要问你,你也没力气打字吧。
罗栗不解。
下一秒,陆琛的举动就为他方才那句话作了解答。
由于罗栗的坚持,他的高领上衣至今还留在身上,只是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而陆琛则拿来了被丢弃在地上的牛仔裤,抓起罗栗的一只脚就要往上套。
罗栗连忙按住他的手:内裤还没穿!
都已经被弄得那么脏了,穿着也不舒服。陆琛强硬地帮他穿上了裤子。
罗栗反抗无效,只能皱着眉忍耐被牛仔布料摩擦的不适感。
陆琛也迅速穿戴完毕,将那片所谓的被弄脏了的白色布料在口袋里一塞,在罗栗错愕的目光中,将之打横抱起,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小陆总他居然早退了!
小陆总他居然抱着一个男人早退了!
那个男人是谁?!
短短一个下午,陆氏总部上下就被一个传闻席卷,所有人都在好奇那个口罩高领男的身份和来历!
当事人却被陆琛带回了家。
这个家并不是陆宅,而是陆琛在公司附近买下的一套公寓,面积并不大,对于有钱人家的继承人来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逼仄两室一厅,还不是最顶层。
罗栗一进门就忍不住打量起来,他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像是经常居住的,内部摆设简单到不行,甚至还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有没有觉得眼熟?陆琛凑到他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罗栗脖子一缩,一时没能理解他的话。
而陆琛在看到他的反应后,一路上才稍稍有些好转的脸色瞬间多云转阴,沉着嗓子道:你认不出也没关系,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住在这里了,慢慢回忆吧。
罗栗:?!!!
他什么时候要住在这里了?!
陆琛却没再理会他,抱着人径直走进浴室,一抬手便将罗栗的衣摆提到了胸口。
罗栗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手。
陆琛挑眉:怎么,上床的时候不脱衣服也就算了,难道你还想穿着衣服洗澡?
罗栗慌里慌张地将衣服扯回去,拿出手机打字: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陆琛嗤笑: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这会儿害羞了?
罗栗继续打字:不是,我只是想自己洗。
陆琛的嘴角拉平,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浴室里恢复了安静。
毛球弱弱地冒出头来:【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罗栗叹气:【是不是太糟糕了,进度条怎么样?】
毛球:【进度条倒是没有变。】
毛球:【男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像崩坏世界那样,把你关在这里吧?】
罗栗:【应该不会吧,至少我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在学好了啊,这几年也一直奋发向上,应该不会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这时,他的短信提示音忽然一响。
是杜轩发来的信息,问他们在公司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事情当然是发生了的,而且是大事,只是不可能和杜轩说,罗栗报了句平安,便将手机放到一边,脱衣服洗澡。
盥洗台的镜子中倒映出了罗栗的上半身。
皮肤白皙光滑,锁骨分明,只可惜略显瘦弱,脖子上的狰狞疤痕更是破坏了所有美感。
罗栗忍不住对着镜子抚上那一条微微凸起的纹路,要是让陆琛看到,恐怕就所以绝不能让他看到!
罗栗心不在焉地冲了一把。
用浴巾擦干身体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陆琛并没有给他留下换洗衣服。
他在浴室中央呆站片刻,不得已,敲响了浴室的门。
陆琛很快出现,拧着门把手就要往里进:怎么了?
幸好罗栗提前用毛巾围住了脖子,抵着门不让陆琛闯进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给陆琛看我没有换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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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又没能成功死掉(快穿)——青色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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