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燕溪舟抬眸看他,那眼神竟带了点杀意:没见本尊在吃饭吗?敢随便掀桌子,真是没规矩。
陈诚被看得一愣,呆立在那里,指尖有些发麻,清醒过来后左右看看,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顷刻间,羞耻感和愤怒一起爆发,他大脑一片空白,抓起手边筷盒里的筷子,朝着燕溪舟的头戳去。
店里提供的筷子是头部略尖的塑料筷,硬度不小,这一下戳下去,戳个窟窿出来都是轻的。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呆了,陈启甚至没有来得及拉住陈诚的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凶器离燕溪舟的头越来越近红x少x队
谁想燕溪舟往后看似轻缓地一躲,压着桌面的手快准狠地抓住了陈诚的手腕,五指一扭,陈诚手腕一痛,筷子应声落地。燕溪舟一手护着盘子里的饭不被碰到,临了还划拉了两口饭。
你别着急,等本尊吃完了再来收拾你。他口齿不清地说。
陈诚:
陈启和一众围观群众:
陈诚咬牙,十分恨燕溪舟这幅目中无人的模样,脚上使力踢向桌腿,想把桌子踢开,谁知刚伸出了一只腿,立刻被燕溪舟踩住脚背,压了回去,继而一股巨大的压力伴随着疼痛传来。另一只脚下意识踢向对方,燕溪舟空闲的另一只脚伸到他的腿下方,往上一抬,把陈诚的另一条腿死死压在了桌背面。
陈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定在了那里。
全程燕溪舟都在努力吃饭。
围观群众:这人有点厉害啊?看他使出来好像还,还挺容易?或许他们也能试试?
已经有不少人掏出了手机照相拍视频这种画面简直千载难逢,不留下纪念都对不起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围观群众。
陈启作为最近距离接触的当事人,更是目瞪口呆,他知道小燕会两手,当初帮他打退了上门粗鲁要债的小混混时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身手竟然能好成这样。
过了十分钟,燕溪舟终于吃完了盘子里的饭,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才把视线投向一直僵立的陈诚。
陈诚被他看得一缩。经过这十分钟的时间,陈诚的心路历程已经从暴怒变成了冷静再变成了害怕对方的身手,显然不是他能对付的。
他本质就是欺怂怕恶,如今已经退缩了。
怎么,想让你爸把店卖掉啊?燕溪舟问。
陈诚眼珠子乱转,就是不看燕溪舟。
燕溪舟嘴角一挑,说道:这么站着怪累的,来,坐。他一个巧劲,把陈诚拽到了他对面椅子上坐下,手没放开对方的手腕,稳稳压在了桌上。
陈诚如今想逃却被牢牢抓住,不得其法。
我刚才听,你让陈老头卖房子给你还债,挺孝顺啊,嗯?燕溪舟语调轻柔,但店内外安静,周围的人听得清楚,只觉得一股凉气灌入耳道,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陈诚:这是我和我爸之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他语气狠厉地警告,但结合当下被钳制的情况看,就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了。
燕溪舟呵呵一笑:按理说是和我没关系的,我这人也不喜欢瞎管闲事,怕惹麻烦上身,但,你爸店里的电视我很喜欢啊,你把店卖了,我不就没电视看了吗?
这个理由在所有人看来都十分荒唐,怎么可能有人就为了一台电视,就这么大打出手,甚至都不顾可能惹上当地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诚磨了磨后牙槽,咬牙切齿地说:我我可以把电视给你后再卖店铺。
真的?燕溪舟眯眼打量他。
陈诚点头连连。
燕溪舟闭眼作思索状,食指一下下敲在桌子上,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这个声音,一群人安静地等待燕溪舟的决定。
过了半晌,他忽然睁眼,手一拍桌子:我知道了!
什,什么?陈诚忐忑地问。
卖房子这事你该问你爸啊?地契在他手里,我说的不算啊!
陈诚:妈的。
围观群众:噗
陈启也差点笑出声,硬生生憋住了。
陈诚简直气急败坏,打又打不过,手也被压着抽不出来,只能涨红了脸坐在位子上。
下次我再看到你,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滚吧。燕溪舟倾身说道,说完手上一松,放开了对陈诚的钳制。
陈诚一直在尝试抽回自己的手,那股力气骤然间撤去,他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跌去,摔得人仰马翻。他磕磕绊绊爬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低着头钻出人群,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围观群众看了一场有头有尾、高潮迭起、惩恶扬善的热闹,心满意足地散去。
陈启去把店门关上,坐在燕溪舟旁边开始叹气。
燕溪舟正在看《逆仙》,陈启这么长吁短叹的,把他看剧的情绪都打断了,他只能暂且放弃电视剧。
干嘛啊,陈老头,我都没法看电视了。
陈启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小燕啊,你说我要不要把这店卖了?
燕溪舟:干嘛干嘛!你卖了,我的电视怎么办啊!
我把电视送你了,你要不要?陈启问他。
送的哪有不要的。但不代表你能把店给卖了!他立刻补充。
陈启犹豫了一会儿: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可能天天在这里守着,但他们可是能叫人轮班来骚扰破坏的,真要这样,我的生意也没法做。
燕溪舟挠头。陈启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以前混魔道,也知道那群下九流混子的脾性,做事不择手段都是轻的,他不觉得这类人的本性会因为时空的不同而有所改变。
陈启见他苦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也只是提一嘴,真要卖,还有好多事情要办的。你不要担心。
燕溪舟撇嘴,看剧的心情因为他这句话而破坏殆尽,只看完了一集就回去了。
如是,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这天,燕溪舟下班后,照例骑着小毛驴去陈启的馆子吃完饭,还没走到门口,就见那里停了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色轿车。
陈启躬身从店里出来,身后跟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壮男人。那人替他打开汽车后门,等陈启钻进车里后关上门,绕到另一边驾驶座坐下,发动汽车离开了。
燕溪舟疑惑。这是干嘛?
他发动小电驴,跟在后面打算看看究竟。
第12章 现代社会的好处之一
现代社会的好处之一,就是即便你在跟踪别人,那人也不一定能发现,尤其是像燕溪舟这种飙电动车跟踪轿车的头盔一戴,衣服一穿,离得再近,也是跑单。
这也算借身份之便,行隐秘之事了吧。
他一路狂奔尾随,越走越觉得周围的环境十分眼熟这里不就是前段时间他送外卖的酒吧一条街吗?
隐约的不妙感浮上心头,直到轿车停在了一处酒吧的门口,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
他眼珠微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酒吧的名字:奥丁酒吧。
燕溪舟:这地方真是跟他命里犯冲。两百万的噩梦还盘桓在他心头,午夜梦回被惊醒,让他重新被阴影笼罩,如今更是跟踪到了这个地方,燕溪舟简直要抓狂了。
轿车停下,陈启弓身出了轿车,司机下车领路,带着陈启进了酒吧之内。
燕溪舟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进入大门,沉默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找了个地方把小毛驴停下,绕到了酒吧的后门。
他现在又累又饿,等事了之后,一定要让陈老头给他做盖浇饭,加双份牛肉那种!
酒吧的后门是垃圾堆放地,放着七八个大号垃圾桶,尽头就是厨房后门。垃圾桶的上方是两扇通风窗,熏人的香味混合着古怪的酸臭味从里面传来。
燕溪舟看了看垃圾桶,深吸一口气迅速屏住呼吸:咳咳,臭死了!一股臭味涌进鼻腔,让他差点吐出来,陈老头,你这次欠我欠大发了,一碗饭绝对打发不了我,你给我记着!他说着抻了抻四肢,踩上垃圾桶盖。
抬手就能摸到通风窗。窗子没有被焊死,燕溪舟五指抓住窗子,往外拉扯,咔哒一声,铝合金百叶窗被他卸了下来。
他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接着双手抓住窗沿用力一撑,上半身钻入窗子。
没了通风窗的阻挡,燕溪舟置身其中,酸臭味扑面而来。一个男人正趴在洗漱台上呕吐。
燕溪舟捏着鼻子往里钻,那个男的余光瞥见燕溪舟,转过脸来,目光朦胧地笑笑,口齿不清地说道:兄dei,你,你怎么从墙上钻出来了?要,要一起吗?嘴角还沾着可疑的残渣。
燕溪舟忍无可忍,运起了龟息大法。
等他跳下通风窗,男人已经以跪姿趴在洗漱台上醉晕了过去。燕溪舟松了口气,好歹进的是男厕所。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粉红色的外套太过显眼,索性脱下来反着穿,外套里面有白色的衬里,这样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燕溪舟十分满意,扯了扯袖子和衣摆,嘴角上挑,大步出了厕所。
谁知刚出门就和一个女人迎面相撞。
女人正低头在包里翻找东西,被撞得一个趔趄,皱眉抬头,看到燕溪舟的脸后呆了一下,脸颊飞红,低头匆忙进了另一边的厕所。
燕溪舟眨眨眼,转头看了看他出来那边的厕所标志女厕。
燕溪舟:溜了溜了。
厕所的一边是酒吧大厅,另一边是包厢。
燕溪舟寻思片刻,觉得陈老头那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公开场合谈论,于是方向一转,往包厢而去。
只是这里的包厢大门关得严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更别说知道对方在哪一个包厢了。
燕溪舟正苦恼之时,迎面走来了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他目光微微下移,见车子上放了一排空水杯,计上心头,神色自若地和那人相对而行,在经过餐车时,趁人不备,顺走了一个玻璃杯。
等走廊没人后,燕溪舟贴近一扇门,把杯口放在门上,耳朵贴到杯底开始挨个偷听。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这是唱歌的。
五魁首啊六六六!输了爷就把内裤套头上!这是划拳打赌的。
跳,给爷跳,跳得好,桌上这几沓钱就是你们的!说话醉醺醺的,这是喝醉后散财的。
听了十多个包厢,各种声音应有尽有,燕溪舟甚至听到了古怪的嗯嗯啊啊声。
这破地方到底是干嘛的?还有,陈老头到底被带到了哪个包厢?
这次花斐家可惨了,原本竞标的一块地皮突然涨价,没中标,原先投的钱都打了水漂,损失惨重,这小子最近低调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爽快!话说到底是谁干的?
谁做的不要紧,他们家办事不讲规矩,手段下作得很,这次掉坑里,没少人看热闹。
话说回来,穆哥,你叔叔
里面忽然一静,低沉磁性又有点慢速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燕溪舟歪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缓慢匀速的脚步声传来,燕溪舟心中一凛,心道糟糕,有人要出来了。左右看看,都是一眼能望到底的走廊,旁侧的所有包厢也都有人,躲也没法躲。
他眼珠子一转,心道干脆打昏算了!于是贴在门侧的墙上没做声,只等人出来后一击击昏。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燕溪舟手刀劈下,忽而被半途拦住了。
溪舟?穆长云诧异,冷漠的神色被惊讶取代,语调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
燕溪舟:穆长云?
穆长云左右看看,抓着燕溪舟的手腕,把人拉进了包厢。包厢里的几人见他忽然带进来一个人,一时间都有些呆愣。
最后还是性格最为活跃的裴应开口了:穆哥,这位是
我朋友。穆长云随口应道,拉着燕溪舟坐到沙发上,开了一瓶果汁递给对方,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斐找你麻烦了?
燕溪舟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上穆长云。
我来找人。你燕溪舟欲言又止。
嗯?什么?穆长云语调柔和,眼神温柔,笑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燕溪舟一见到这人,就想起前段时间汪鸿畅偶然间透露给自己的,穆长云那成群的妻妾,一时间五味杂陈,心情复杂。
我听说你成亲了,就还挺好,你们白道不是说,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成了家,也希望你多有点责任心,至于我们之间的仇
等等等等。穆长云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你说,谁成亲了?
燕溪舟摇头叹息不语,拍了拍穆长云的手臂。他当初做下这个决定,也是十分艰难,好在白道压境乌衣教,被祸害到的只有他一个人,而没了穆长云,其他的白道之人也只能算乌合之众,他相信左右护法能好好处理。
他又拍了拍对方: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事出紧急,就暂时不和你多说了,先走了。说完起身要离开,被一把拉住。
穆长云捏了捏他的手:成亲那件事,咱们确实得找时间好好说说。你说来这里是为了找人?奥丁酒吧老板也在这里,没准能帮上你。
燕溪舟看向侧手排排坐的几人。而他们也满脸好奇地回视他。
他们简直好奇得要死!第一次见穆哥带人过来,还是这么好看的人,关键性别属男!再看穆哥的态度,两人不仅认识,恐怕还很熟,而且穆哥对他态度特!别!客!气!
和穆哥很熟的人,莫非是什么不出世的权贵富豪,还是异国的王孙公子?几人脑子里展开头脑风暴,想象力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看燕溪舟的目光也越发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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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魔教教主成了十佳杰青——顾三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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