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七点半。
    许秋、陈婉清、韩嘉莹三人，在材一216集合，然后一同打车去往魔都同步辐射光源，测试项目为掠入射X射线衍射GIWAXS。
    样品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次的样品数量比较多，有足足一百零八个。
    光源测试还是比较麻烦的，不谈前期申请机时、安全审核这些步骤，单单制备这一百多个样品，就耗费了他们两天的时间。
    带好样品、手套等实验器具，三人向着校门的方向移动，许秋随意说道：
    “这次有108个样品，测试压力比较大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全部测完。”
    “那就优先测试你的吧，反正今年还有一次测试的机会。”陈婉清道：
    “我估计你的样品结晶性好，GIWAXS结果应该不错，信号会比较明显。”
    “但愿吧，这是最后一项测试了。”许秋道。
    “师兄加油。”韩嘉莹道。
    没等多久，之前预约的车驶到三人身边，缓缓停下。
    司机是一个青年小哥，许秋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两位女生则在后排入座。
    因为是前后座，闲聊不太方便，而且上车没多久，韩嘉莹就眯上了眼睛。
    看样子她应该是刚睡醒没多久，还有点困。
    许秋索性也闭上双眼，进入模拟实验室中。
    自从两周前的周五、周六爆肝了两天，把P2FBT4T-2OD的体系效率一举冲到10%以上，他就没怎么进模拟实验室中做实验了。
    之后都是补充各项表征测试，包括凝胶色谱、核磁、透射电子显微镜之类的。
    每做一项测试，他都会把负责测试老师的相关技能复制过来，同时也把对应的实验室搬入模拟实验室中。
    大多数的实验室都比较小，像材一216实验室的体积不过100立方米，而现在模拟实验室的体积有10000立方米的空间，塞几个同样大小的实验室也不在话下，况且实在不需要的话，还可以把它们编辑删除掉。
    虽然这些实验室暂时没什么用，但是难保将来会用到。
    不过，像是魔都同步辐射光源这样的庞然大物，想把它全搬进去还是无法实现的。
    简单在模拟实验室内逛了一圈，许秋就退了出去，开始闭目养神。
    他要保存精力，等下还要和108路好汉过招。
    ……
    半个多小时后，魔都同步辐射光源门口。
    “哇，这里好大。”韩嘉莹惊呼道。
    “是啊，毕竟是国内最大的测试中心之一。”许秋道。
    上次他来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天还是黑的，只能从内部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而这次是从外面看的，观感有所不同，一个巨型的蛋壳状建筑，确实很大。
    陈婉清倒是不惊讶，她之前就来过多次了。
    她熟络的和门卫大叔打过招呼后，先登记了个人信息，然后到旁边的自助终端输入信息，拿取辐射剂量计。
    许秋和韩嘉莹也登记信息，然后拿到辐射剂量计和门禁卡。
    三人进入正门，找到BL14B1线站。
    这次线站里没有人在测试，仪器处于空置状态。
    办公桌旁，有一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坐在转椅上刷DY，不像是这里的老师。
    听到许秋等人的动静后，他收起手机，抬头看了三人，在韩嘉莹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随后说道：
    “你们是今天白天测试的用户吗？”
    “嗯嗯。”陈婉清点点头。
    “我叫孟仁，是这样的。”他顿了顿，继续道：
    “今天是我和另外一位老师值班，但那位老师早上有点事情，可能要十点多才能到。
    所以要是你们不急的话，可以稍微等等，因为我刚来这边，实验操作还不算太熟练。”
    得，遇到了一个新手，许秋暗自嘀咕。
    魔都同步辐射光源算是一处研究所，这边和高校类似，也是可以招收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的。
    孟仁应该是新来光源的研究生，研一或者博一，因为怕弄坏仪器或者其他原因，不敢或不想上手操作。
    只是，他们今天测试任务非常紧张，要是多耽搁两三个小时，很有可能测不完全部的样品。
    虽说他之前复制了罗阳老师的五阶技能，相关实验操作，包括调试、切光他都已经学会，但是也不好直接施展出来，毕竟没法说明来源。
    还是得拜托眼前的小兄弟帮忙操作一下。
    “孟仁师兄，我们今天的样品比较多，我怕耽搁久了会测不完……”许秋道：
    “我们的样品都是纳米级别的聚合物薄膜，基底是同一批次的硅片，只需要切一次光就好了，应该不是很麻烦。”
    “这……”孟仁显得有些犹豫。
    见状，许秋偷偷用手戳了戳身旁的韩嘉莹。
    学妹秒懂，很快应和道：“是啊，就帮帮我们吧。”
    “那我来试试吧，”孟仁答应，顺带还解释了一句：
    “我也不是故意不帮你们的，主要是怕把仪器弄坏。”
    搞定。
    至于弄坏仪器，不存在的。
    光源内的软件、设备都自带保护程序，除非物理破坏，想要弄坏还是挺难的。
    况且，许秋就在旁边看着，如果真的出现问题，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冲学妹竖了个大拇指，韩嘉莹也对他会心一笑。
    陈婉清则疑惑的看着他们，这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
    众人来到旁边的测试舱，许秋开始教韩嘉莹放置样品、搜索、开关门等基本操作。
    放好一号样品后，关门、开光，返回办公室。
    孟仁坐在电脑前，准备调试，其他人则在旁边围观。
    可以明显看出来，孟仁有些紧张，鼠标都抓的不太稳当。
    打开操作软件后，他一边对照着用户手册，一边键入代码。
    首先是调节样品台的垂直位置，找到X射线一半打到样品侧面时的状态。
    理论上，这一步并不难，不过孟仁很快就遇到了一个问题：
    检测器的信号强度在0到3500之间变化。
    不管怎么调，最高值都超不过3500。
    而正常情况下，最高信号强度应该是在30000左右，这足足低了一个数量级，显然是不正常的。
    是什么原因呢？
    孟仁挠挠头，又输入几串代码，可惜还是无果，他再次无奈的挠挠头。
    陈婉清和韩嘉莹看不明白，她们茫然的互相看了看。
    许秋则悠哉的站在最后面旁边，正待出声提醒。
    此时，孟仁身子往后一躺，说道：
    “我搞不定，还是打个电话问下导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