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顾忱景的手机,把它当做工具在顾忱景脸上用力拍了三下,金链胖子说:“打电话,找人拿钱,不然留下一条腿。”
要加力拍第四下时,顾忱景的手机响起来。
收回把手机往顾忱景脸上拍的动作,金链胖子松了松肩膀,眯着浑浊的小眼睛看手机屏幕:“林酌光。这名字一听就有钱。”
他动作粗鲁地按下接听键,一只手拉住顾忱景的头发固定住他的挣扎,另一只手把手机贴近顾忱景的耳朵:“钱!”
“小狮子!你怎么了?小狮子?”
林酌光气息不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顾忱景狠狠咬咬牙,用力一摆头,被拉住的头发传来巨大的疼痛,脸颊随着摆头的姿势用力撞击被金链胖子压在耳边的手机。
手机飞出去,撞到墙面,再跌到地上,和那块槟榔渣靠近。
恶狠狠地骂了句脏话,金链胖子举起了手里的东西。
顾忱景看着金链胖子,眼里是心如死灰的冷静。
只是下一秒,顾忱景看到了金链胖子身后。
那一瞬,他忽然紧张地颤抖起来。
.
林酌光不可能看错。
那个死胖子高高挥起来,又重重落下去的,是高尔夫球杆。
他用尽力全力飞奔过去,飞起一脚踹倒了那个死胖子。
没够到被高尔夫球杆正中右脚踝,额头脸上全是冷汗的顾忱景,林酌光被那两个马仔按住了。
金链胖子爬了起来。
倒地时他自身的重力加成导致扑街扑破了唇,咬出了一口血。
血腥味渗进喉咙,金链胖子咬牙切齿狠狠一拳打在林酌光的小腹上。
林酌光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脚仍尽力去踹金链胖子。
顾忱景忍着右脚踝钻心的疼痛,大喊:“你们别碰他!”
“别碰他?”金链胖子啐出一口血沫,“爷爷的血白流的?爷爷的帐怎么平?”
林酌光讽刺地笑了,小腹的疼痛让这笑声变形得厉害。
金链胖子转向他:“你笑屁啊,要死了不知道?”
“你没资格在我面前称‘爷爷’。”林酌光吐出一口气,再一个深吸气压制住小腹的疼痛,“平账,简单。欠你多少钱?”
“有钱?那您是爷。”金链胖子角色转换得极其自然,趋前一步亲自扶起林酌光,油腻的脸上堆满假笑,“上个月利息、这个月利息,这小子的亲妈都躲起来不付,我们也有我们的生存压力。两个月利息一共三万,爷您是转账还是扫码?”
“三万?”顾忱景嘶哑着嗓子,“一个月六千八,两个月利滚利不会超过两万,三万?”
“你亲妈本事着呢。”金链胖子脸上全无温度的殷勤假笑保持不变,“又借了一笔。”
“谁还会借她钱?”顾忱景出离愤怒,“你们不知道她没钱还吗?”
“知道。”金链胖子又扬起高尔夫球杆。
林酌光扑上去,却被两个马仔的钳制住。
高尔夫球杆缓缓落下,落在顾忱景肩膀上,再慢慢移动,贴近他右脸,金链胖子油腻地笑:“但是有你这个孝子嘛。而且你长得好看,哪天运气好傍上了富婆也不是不可能。”
“滚!”林酌光又抬起脚想踹金链胖子,无奈被两个马仔压得死死的。
“钱。”金链胖子扬起球杆对准顾忱景的左脚腕,侧身看林酌光,“给不给?”
林酌光毫不犹豫:“松开,我转。”
扫码,转账,三秒钟后,金链胖子脸上又堆积起了恶心的殷勤油腻笑容,带着两个马仔快速消失在暮色里。
林酌光忍住小腹部的疼痛,压住内脏被冲击到想要呕吐的不适,走近顾忱景。
欲蹲下的动作又牵动了小腹的痛感,林酌光跌坐在脚踝受伤无法移动的顾忱景身边。稳定住自己,林酌光小心托起顾忱景的脚:“报警吗?我刚扫了码,应该能查出收款人。”
“他们不傻。”任何一点轻微的触碰都让顾忱景疼痛难当,他咬着牙忍耐,“随便找个人当收款人,简单得很。”
林酌光不忍看顾忱景疼痛到冷汗直跌的脸,却又不得不一边轻轻脱掉顾忱景的鞋子查看伤势、一边通过顾忱景的表情判断自己的动作有没有让他更痛:“我让秦潇或者林纪一查查……”
“不用!”顾忱景试图转动脚腕,却压不住顺从本能占据所有感官的疼痛,声音都变了形,“你不要和那帮杂碎对上。”
看着被疼痛折磨的顾忱景,林酌光手足无措,他忍着腹部的痛俯下身,像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往顾忱景脚踝上吹气,试图缓解顾忱景的疼痛。
顾忱景痛得几欲昏倒,眼眶都红了。
“不用了。”疼痛稍微减缓,顾忱景虚弱地示意林酌光停住别动,“你叫保安就好了,自己跑出来干什么?”
“我一急就忘了。”林酌光看着顾忱景肿到已经乌黑的脚踝,“叫救护车吧。”
“没事,就是肿,还能动,没骨折。”
林酌光摇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纪一的电话。
电话接通,林酌光急促地说:“表哥,顾忱景脚受伤不能走,我们在公司附近,我发定位,你派辆救护车。”
林纪一说了几句,林酌光点头应声。欲挂电话之时,林酌光赶着又嘱咐林纪一:“下班路上受伤的,得算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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