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巨响,叶钦回身将顾览扑倒,抬手将宽大的折江横/插/入廖雪婵和朱晴头顶上,吼道:趴下!
惊天动地,雷鸣滚滚,隔着叶钦坚硬胸膛,顾览都能感受到不住砸在他背上的沉重石块,他抓紧叶钦前襟,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叶钦一只手掌牢牢按住。
叶钦!
嘘,你可老实点吧。
待到平静之后,顾览忽觉叶钦松了手,就着急地从他怀中钻出,上上下下检查他的伤势。前后两边的石道全部塌裂,干尸被巨大石块砸成了干尸酱,火焰也早被石堆的烟尘砸熄了,仅剩他们这一截基本保持完整的墙壁。
叶钦靠坐在石壁上,曲起一条腿,缓一口气,看着顾览灰头土脸十分焦急的模样,不禁想笑,忽然一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必定也好不到哪去,于是偏过头,拂开他的手道:我没事,去看看那几个人吧。
什么没事,让我看看你背后。顾览坚持。
叶钦不耐地挥挥手:说了没事,啰嗦什么。
护在折江之下的朱晴与廖雪婵基本没挨砸,都揉揉震得晕乎乎的脑袋站起来,但是宁淮生的情况就不太好了,他的一条腿被埋在石堆里,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
情急之下,顾不上你,抱歉了。顾览抬手搬起石块,将宁淮生拽出来。
宁淮生忙道:没事,没事。
叶钦拍拍身上的灰,起身道:快走吧,这里支撑不了太久,迟早会全部塌下来。
顾览见朱晴和廖雪婵二人没事,正要俯身将宁淮生拉起,宁淮生刚好抬头看见了什么,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冲到朱晴身边将她狠狠推开,而自己却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块砸中了头部。
挨了这一下,他的神情反倒轻松了,闭上眼睛平躺着,后脑漫开一滩血迹,缓缓殷红了朱晴洁白的鞋底。
师朱晴紧咬下唇,一句师兄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她攥紧身侧的拳头不肯去看他,泪水却都砸到了宁淮生身上,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宁淮生睁开眼睛,看着她微微笑:我没想过要你原谅,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感叹这命运的造弄,后面的日子,师兄不能再照顾你了。
朱晴抬手捂住双眼: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当初你父亲不让你练剑有他的道理,这长风剑法暗藏蹊跷,修习的人多半会迷失心智,宁淮生提着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往后,你要恨我,我也没有半分怨言,只要你忘了长风门今夜的肮脏,继续过你自己的人生,有罪的人都死了,你是无辜和干净的。
朱晴不停地摇头,泪水浸透指缝,不住向外流:住口住口住口!
宁淮生突然喉间一梗,胸腔剧烈起伏几下,出气快进气少,顾览蹲下看了看他的状况,轻叹一声。
在最后的时间里,宁淮生感到眼前一切都模糊了,他的瞳仁渐渐涣散,唯有那一抹红色格外明亮鲜艳。他朝朱晴举起手,但她没有看见。
朱晴哭着,突然心口猛烈一绞,睁眼大喊一声:师兄!这时宁淮生的手正重重地坠下去,她连忙冲过去想要接住,两人手指微微擦过,毫厘之差,已是阴阳两隔。
师兄!师兄
上方又传来隐隐震颤的声响,叶钦用手势示意顾览不能再耽搁了,顾览点头,一把抽起朱晴道:我们走吧。
前路石块坍塌,将原先的通道堵塞了,叶钦挥砍折江开道,几人跟在他身后很快就来到了山林中的出口,成功从密道中脱身而出。
此时天光乍亮,微微泛白的晨曦穿透叶隙照在几人身上,各个都是一身狼狈,神情疲乏,甚至有些回不过神的感觉。
顾览呼出一口气,记起他和廖雪婵朱晴进入密道的入口,应该是被宁淮生同伙合上的,到底是没能问出更多的细节,菩提子也只找出了一颗而已,而且,朱天河口中的混沌桃源又究竟是什么地方?叶钦手中的这把折江是否说明他的身份?
太多谜团尚未解开,看来这场风波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顾览。
叶钦有些疲乏地向他走来,直接低头将脸埋在顾览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顾览道:你刚才,真的没事吗?
你怎么这么叶钦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歪就要往下坠,顾览赶紧双手抱紧他,这时才摸到叶钦背后好大一道伤口,他抬手来看,鲜血竟把整只手掌都染红了。
啰嗦呢。
螓娘子(一) 归巢小憩
秋末, 烟华馆恢复行医。
顾览看完了前三名病人后,照例将一日的事务嘱咐给了廖雪婵,末了如常问一句:朱晴姑娘今日好些了吗。
长风门事件后, 朱晴暂时没地方可去, 就跟着顾览回到了烟华馆,但是平日不肯与人见面, 除非是廖雪婵去看她。
晴姑娘好多了,昨天还吃了三顿饭,廖雪婵有些高兴,前几天都没什么胃口,我担心她这样会磨坏身子, 还好现在缓过来了,我正准备去厨房做点开胃小食给她呢。
也好,顾览道, 你问问她喜欢什么, 快入冬了,咱们可以一起准备了来。
廖雪婵点点头。
顾览拢了拢身上外罩,穿过庭院回到自己房间, 又将门从内拴上。他打开药柜,先拿出一叠药棉和事先分好了的药膏, 又沏了一壶热茶,一同端到了侧门之后。
温泉周旁的几棵枫树宛若喷火蒸霞,红得炫目,池面上还落了不少枫叶,静静打着旋儿。
溟濛袅袅的水汽中, 隐约能看到一个身材英挺矫健的男人半靠着池岸,他腹部之下泡在温泉里, 微湿的长发散落肩背,前胸的皮肤上还沾着盈盈水珠,觉出顾览走近就浅浅地睁开眼睛。
温泉中泡了舒活筋骨的药材,弥漫着一股微涩的清香气。顾览绕到他背后,轻轻撩开长发查看他背上的伤口:好得挺快。
这不是多亏了顾大夫的高超医术么。叶钦慵懒一笑,袅袅雾气中眉眼不似往日冷峻,平添三分风流恣意。
顾览倒了杯茶递给他:怎么不叫表哥了,前几天不是还叫得欢吗。
叶钦侧过身,将手肘搭在岸边,一边轻呷茶水,一边看着顾览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药棉上,只觉得这双手无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你喜欢我叫你表哥?
不喜欢。顾览直接道。
叶钦微微蹙眉:为什么?
顾览眸光黠意一转:你长得那么显老,还要叫我表哥,别人会以为我已经三十多岁。
呲,你给我下来!
叶钦手臂一圈,将顾览脖子使劲往水里压,顾览急忙抓住岸边的石头,却因为离水面太近,看到了叶钦某个嚣张的地方,脸颊唰的红了,抬手掐住叶钦腕上的麻穴,想要逼他松手。
只是叶钦好像从来都不在意这些疼痛,仍旧持续使力,直接将顾览的脸按在了自己身上,坏滋滋地笑道:看到什么了,脸红得像猴屁股呃啊,你做什么!
叶钦忙将他推开,哗啦一声,顾览自水中抬起脸来,下颌和鬓角还淌着水珠,眉眼添了几分艳丽,他一舔嘴角,微哂道:你这龇牙咧嘴的模样更像。
你们烟华馆就是这么对待伤患的?叶钦自己揉了揉被咬疼的地方,眯着眼睛危险道,你这是第二次咬我,再敢有下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顾览用拇指慢慢抹了下嘴唇,拈起一枚红枫叶在手里转着玩儿,用眼尾睨着叶钦道:你不找事,就不会有下次。
你近来似乎有些狂妄了啊,顾览。
低头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叶钦哼笑一声,倒是没有怎么生气,刚想说什么,身体突然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腮帮子一紧,便只是邪邪地盯着顾览。
顾览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全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自顾在岸边坐下来,笑笑道:啧啧啧,真是想不到,咱们君座大人竟也有今天。
叶钦扭过脸:好没良心的人,也不知当初是谁哭着喊着求我过去帮忙,结果事情一解决,就给我使这招卸磨杀驴。
顾览将叶钦头发拨开,用擦了药膏的细绵轻轻涂到他背后伤口上,记得刚从长风门回来那晚,叶钦的伤势真是把他吓到半死,伤口几乎横贯整个背部,皮开肉绽,深至骨骼,差点伤到重要脏器。那情形有多惨不忍睹,顾览实在不忍回想,他不知道叶钦是怎么忍到那么久的,换做一般练武之人,恐怕连半步都走不了。
当时顾览一宿不合眼,使出浑身解数,用尽了烟华馆珍藏的药剂,才成功地止住血,将伤口缝合之后更是寸步不能离开,生怕叶钦稍一翻身口子裂开,又怕他感染,口对口喂他清毒的药汤,好在叶钦体质过硬,第二天下午就醒过来了,到现在短短几日时间,恢复速度竟出奇得快。
兔死狗烹不是更好听一些?为什么偏要抢着当驴呢。这药膏劲力大,杀病祛毒,甫一挨到新长出来的肉就钻心的疼,叶钦不声不响,肩上肌肉却僵住,顾览知道他不好受,于是凑近脸帮他轻轻吹了吹。
叶钦喉咙里发出一声喑哑的嗯,半是隐忍半是痛苦,顾览听到后忙问:疼吗?殊不知他呼出的羽毛般的温热气息更是要命,叶钦脑子里嗡的一下,瞬间理智全无。
顾览刚抬起脸,腰上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卷住,再回过神时人已到了叶钦身前,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衣物全都湿透。
叶钦的一条手臂紧紧箍住顾览的腰,手掌还顺便捏了捏,低头在他耳边故作严肃地沉声道:你说谁是狗。
顾览最受不了这个,痒得哭笑不得,咬牙拼命忍着,忍也忍不住,在叶钦怀里直扑腾:我没说,没说哈哈哈你快松开,我没说你是狗,我只是说狗比驴好一点!哈哈,不行,快放开我
叶钦见他反应这么激烈,意外惊喜地挑起眉梢,加重手上抓挠的力气,咬着顾览耳廓道:馆主这嘴是不是太闲了,总也不老实,我看你平时脑子转得勤,行医问诊也只用到手,果然是没地方练你的嘴,不如我帮你驯一驯它,两个时辰就见效,保证一整月都安静乖巧,再不乱说一句。
顾览吓得脸色发白,又因叶钦一直不肯放过他腰间软肋,脸上乍喜乍悲,精彩极了:你,你别乱来,嗯嗯嗯哈哈,停!刚刚缝好的口子撑开怎么办,闹什么闹,你是三岁小孩吗?
不,叶钦板着脸,老气横秋的,和顾览憋笑憋出眼泪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我早三十多岁了,还有个明明年纪比我老却不肯承认的表哥,你猜猜他今年多大?
顾览紧咬嘴唇,拼命摇头不肯回答。
叶钦追着他问:嗯?多大?
顾览仰起修长脖颈,张开口深深喘气,湿润艳泽的双唇看着相当诱人,叶钦眸色顿深,低头将他下一句含锋带刺的话直接封住,狠心用了力,几乎是咬的,用犬齿厮磨,就像一头见血的狼。
那两人在水中扭打折腾,哗啦哗啦的声响直传到门外来。廖雪婵恰巧有事找顾览,走到门前又觉得奇怪,心想馆主知道她常来,平时都是不闩门的,怎么今天从里面/插/上了?
她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劲,就趴到门缝前偷偷朝里面看,外室连通温泉的那道侧门大开着,蒸腾水雾飘得满屋子都是,隔着云山雾海,隐隐约约能看见池子里两道人影,想必正是顾览和他的叶姓表弟了。
不对,为什么两个人都在水里泡着?
不过细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只有一个温泉池子,当然要一起泡了。
再细细想还是不妥,非常不妥!
廖雪婵微微俯着身,恨不能用手指将门缝扒得更大一些,一张冰雕玉镯似的脸全然不顾形象,翻来覆去地在门缝前找角度,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呲呲哈哈。
雪婵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被突然出声的廉木冷不丁吓了一跳,廖雪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廉木手里端着一个食盒,无端被凶有些委屈,苦巴巴地答道:这不刚来嘛,馆主早膳还没吃呢。
廖雪婵一伸手:给我吧。
哦。廉木乖乖递给了她,低头闷塌塌地走了几步,忽然一转身,见廖雪婵竟将食盒直接放到了地上,还在那扒着门缝看,便大声提醒道,雪婵姐姐,早膳凉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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