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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男二和傲娇男主私奔了(穿越)——檐上

    他回到上面,对靠前的廖雪婵道:暂时看不出什么, 手给我, 慢一点下来,拉着朱晴姑娘。
    廖雪婵轻轻点头,便由着顾览牵住手腕, 她回头向朱晴伸出手掌,朱晴却只是抬手搭在她肩头, 顾览提醒道:这台阶窄得很,当心脚下。
    火光在黑黝黝的密道中缓慢前行,等来到岔路口时,顾览指指左边道:这条路的方向应该是通往朱姑娘之前的房间,至于右边, 则是门主的卧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暗道应该将所有的房间都连在一起了,如此精妙的设计,不知道究竟是准备做什么用途。
    朱晴望向不见尽头的黑暗,沉静道:其实我们是在十三年前才搬到这里来,这密道应该是上一位主人留下的,我记得当时父亲特意吩咐工人,要他们只在原有基础上稍加修缮即可,不能改动这里的一石一基,我想他一定知道这条暗道的存在。
    十三年前?顾览不禁对这个时间起了兴趣,因为烟华馆大致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崭露头角,而原本寂寂无名的长风门,则是从十三年前突然风生水起,如今回想,好像有些过于巧合了。
    对,十三年前,朱晴道,那之前我们还是一个连房子都租不起的小小门派,而就在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父亲突然对我们说他有了很多钱,他说我们可以到莱州去,住最好最大的宅子,穿最好的衣服,那晚父亲激动的神情,我至今都难以忘记。
    顾览呼吸一紧,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抓住什么了,连忙问:那么你们之前定居在哪里呢?
    朱晴回道:襄源。
    襄源。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明的幽微之感,顾览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当这个神秘的地方被再次提起,他很难不做出过多的联想。
    然而在这个世界中,襄源历经几代王朝变迁,早已成了一座废城,千百年来的流血厮杀将无数亡魂囚禁于此,一草一木都充斥着诅咒与恶怨,是整个武林中最荒凉最贫瘠的所在。
    原来叱咤江湖的长风门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吗。
    先走这边吧,顾览指指朱天河房间的方向,我怀疑门主就藏身在这里。
    朱晴用力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快些走吧。
    说罢三人便走进右边的洞口,甬道中逼仄黑暗,顾览不得不稍微弓着背前行,偶尔拂来的一丝阴风带着说不出的潮腥气,再往里走,洞壁与脚下的石板逐渐变得湿泞,甚至开始出现小片的水洼。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水呢。顾览不禁起疑,俯身用火折一照,却见黑红的水面上漂浮着许多毛发和碎屑,就在这时,甬道前方不远处传来擦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踩着鞋呲滑着向前走一样。
    随着这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一个佝偻瘦削的身形接近火光的边缘,他放大的影子映在洞壁之上,仿佛一具从坟墓中爬出来的骷髅。
    朱晴轻呼一声:那是谁,是父亲吗?
    顾览连忙伸手拦住她:等等,先别出声,好像不太对。
    咯吱咯吱咯吱吱
    那诡异的人影又向前拖曳了几步,乍然暴露出他的真面目来,廖雪婵忙地伸手捂住嘴,这哪里还算得上是人呢,分明就是一具行走的干尸。
    他的脑袋只剩下稀疏几缕头发,像只快要脱蒂的熟瓜似的垂挂在胸前,五官只剩下几个黑洞,下巴松垮垮地坠着,随着僵硬的步伐摆来摆去,周身皮肉全都干瘪焦黑,地紧贴在破碎的骨架上,繁重华贵的衣物堆积在脚踝处,镣铐似的缠着他的双脚。
    顾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廖雪婵与朱晴慢慢向后退。这干尸看着死得没有太久,不然那些衣物早就被他拖烂了,这时忽然闻到新鲜的活人气息,整个骸体都激烈地战栗着,他突然止步,费力地抬起枯枝似的双臂,咔擦一下竟将自己的骷髅脑袋硬生生拽了下来,然后奋力向前一掷。
    两个姑娘都吓得大声尖叫起来,顾览情急之下划出一道冰刺,将那烂兮兮的头颅挡到一边。但不知这干尸的血浆里掺着什么东西,砸到洞壁上之后竟能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无头干尸突然摇摆狂舞着朝他们扑过来,方才的声响在密道中回荡,好像惊扰了更多的不祥之物,窸窸窣窣的躁动潮涌似的向三人奔过来。顾览一边喊往后跑,快跑,同时反手几下将干尸砍个七零八落,尸块溅向墙壁,那阴森森的幽光面积更大了。
    于是顾览得以看清了后面的情况,无数干尸像被捅了老窝一样倾巢而出,在甬道顶上、洞壁和地砖上挤得水泄不通,密密匝匝地朝着他们疯狂奔爬。
    快回到上面去,快快快!顾览转身扯上呆怔住的朱晴,将她和廖雪婵推到自己前面,向身后穷追不舍的尸潮抛出一把冰针。
    然而干尸的数量实在是太多,纵使冰针纤细如雨,也只能打下最前面的一批,他们一旦倒下马上就被之后的干尸踩烂,踏碎,乌泱一下子就又追了上来。顾览不知道这里究竟还有多少干尸,似乎永远也打不完,永远也杀不尽。
    在顾览掩护下,廖雪婵最先跑到了入口下面的石阶上,朱晴长鞭挥动,在顾览身后替他处理漏掉的干尸。但令人绝望的是,明明来时毫无遮挡的入口却被封上了,廖雪婵咬紧牙关双手向上推,使出全力也不能移动分毫。
    她带着哭腔喊道:馆主!入口被人堵上了!我们出不去了
    别慌!顾览迅速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将身侧的朱晴甩到石阶之上,翻掌霜翎出鞘,横着拦住前面几只挥爪扑咬的干尸,使力将他们推下阶梯,上面的石阶没有荧光,所以现在只剩下顾览一人暴露在干尸的视线中。
    尸群不再挣扎着向石阶上扑,而是呈包围之势堵死了顾览左右两边的退路。朱晴急道:我得下去帮他!廖雪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压抑着情绪低声道:不行,你会添乱的!
    只听嘈乱中一声清灵的脆响,顾览手中的霜翎剑一分为二,成了一对锋利的长匕,他左手护在胸腔,阻挡前方干尸的进攻,右手手腕一转,匕首飞速在掌心旋转,将身后几只刚好扑来的干尸削了一半下去,而后他在侧壁上借力一蹬,身子轻巧地向后一翻,直接落到了包围之外。
    朱晴和廖雪婵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干尸则没有人类头脑那般敏捷,一时间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四下扒弄,好像顾览是凭空消失似的。
    顾览又砍倒几个,匕首击墙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将所有干尸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自己这边,然后转身就跑,尸潮在他身后噼里啪啦地狂追不舍。
    长风门的宅子都是四合院落,既然所有房间之下相通,那么就能绕一个圆圈之后再回到原来的地方,顾览凭借记忆中朱宅各房间的位置,领着干尸们在暗道中兜巡一个整圈,然后从刚才的入口阶梯处跑过。
    朱晴与廖雪婵一脸茫然,都不知道他作何打算。然而当顾览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时,只见他身子极灵巧地向旁边一闪,躲进到了暗影中的石阶之上,尸潮却依旧按着原来的轨迹哼哧哼哧地追赶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中。
    顾览将食指竖于唇间,朝阶上二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轻声跟着自己走。在通往朱天河房间的方向上再走十几步有一处岔口,从这条小道走亦可到达,虽然绕一点远,却能完全躲避在大道上狂奔的干尸。
    只是没了照明,顾览手里的火折也受了创,不如之前明亮,他低声叫身后的女孩互相帮扶着,然后随手抓了一只腕子拉住,也不知道是谁的。
    走了没多久,暗道逐渐宽阔起来,原先一人都要弯着腰走的,现在两人叠着似乎也能轻松通过了。前方的洞壁上又出现了尸液里的阴绿色荧光,触目惊心,泼墨似的洋洋洒洒,那弥漫着的腐臭味挥之不去,而脚下的尸屑又碎得离奇,像是不久前有谁推着绞肉机清扫过这里一般。
    好可怕的功夫,廖雪婵低声对顾览道,馆主当心了,这样的对手若是遇见,恐怕我们也没有很大的胜算。
    顾览自然知道廖雪婵话中的意思,他们已经为长风门做了很多,算得仁至义尽,没必要连性命也留在这里。顾览心中有自己的考量,拍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
    而一旁的朱晴听在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暗下攥了攥拳头,隐忍道:顾览,这几日多谢你帮忙,若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将来如果烟华馆有难处,只要你一句话,长风门定倾尽全力相助。
    顾览浅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朱姑娘,烟华馆行医向来只收三枚铜板,你既已付过了钱,咱们就应该治病治到底,不是么?这病人都还没找到,大夫怎么可能半路上跑了呢,不要多想了,我不会丢下你的不管的。
    含#哥#兒#整#理#
    朱晴听后低下头,激动又羞赧地红了脸,忙用手背掩着笑开:多谢你。
    突然间,暗道中不知何处发出一声剧烈的爆响,翁隆隆的回音一波一波荡到这边来,距离不会太近,但顾览三人所在的石道还是震颤了几下,石壁上掉落纷纷碎石。
    等到余震平静之后,顾览将耳朵贴近石壁听了一会儿,皱眉道:看来这里的麻烦不少,我们要加紧速度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天河房间之下既没有平台也没有石室,和其他房间的设置大不相同,竟是一面冷冰冰的石壁。
    廖雪婵疑道:门主的房间之下怎会没有进入暗道的机关呢,这太奇怪,难道是我们之前想错了?
    不,朱门主之所以选择这间卧房一定有他的意图,顾览在石壁上摸索一阵,指尖忽然一顿,你们看这里。
    他将火折凑近壁上一处,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个方形密码盘的轮廓,大概建造年代太过久远,方盘上的数字刻痕已然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一点点斑驳的字符。应该是一到九。顾览道。
    朱晴目中露出惊喜之色:密码,难道父亲就藏身在这石墙之后?
    很有可能,不过这石壁坚固异常,又找不到丝毫破绽,恐怕也只有解开密码之后才能打开了,他回头看向朱晴,你的生辰是哪日?
    朱晴说出一个日子,顾览按照年月依次按下,石壁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将几个数字改换次序后输入,结果依旧如此。
    顾览按了按眉间:奇怪,朱姑娘,冒昧问一下令堂生辰。
    石壁纹丝不动。
    顾览只好停下来,捏着下巴重新思考。若是将唯一的女儿与亡妻都居于次位,那么朱天河最在意的只能是自己一手创建的长风门,也是,这最后一道密码事关存亡,不会那么轻易得叫人猜出来,不然凶手早就得手了。
    你还记得当年是几月几日搬到这座宅子的吗?顾览这样问道。
    朱晴一愣,努力想了很久,才犹犹豫豫道:我记得是在一个春天的雨夜,母亲当时还抱怨过那日子不太吉利,好像是四月十四?不,是四月初四,对,就是这天。
    四月初四?可方盘上并没有零这个按键,两位数的密码似乎有些草率,顾览又细思片刻,迅速按下三个数字,方盘内部的机括轻轻挞了一下,而后石壁终于轻微震荡起来,由方盘正中裂开一道缝,沉重缓慢地向两边移开。
    石门之后漆黑一片,顾览没有冒然进入,站在外面静观其中变动,这时暗道一侧倏地响起砍杀之声,自昏黯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却是伤痕累累的宁淮生。
    师兄?朱晴轻叫一声,就要往宁淮生那里去,被顾览抓住了手臂。顾览见宁淮生一身白衣被血染透,全身满是割伤与抓痕,大大小小不下百处,但都伤在无关痛痒的地方,无一致命,靠在墙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倒真是可怜,便问他:叶钦呢?
    宁淮生面色惨白如纸,双目失神地望过来,还未开口声音先颤了:叶兄弟他死了。
    顾览心中一震,好像有只手穿过胸膛将他的心脏活生生揪了一半下来,理智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杀得死叶钦,但耳边突然就没了声音,眼前也被白光蒙蔽了片刻,强力缓了半晌,十分冷静地问道:怎么死的?
    干尸,宁淮生哽咽道,我们在树林里发现了这条暗道的入口,但是一进入就被数不清的干尸围攻,叶兄弟他让我先走,自己却,却
    _娇caramel堂_
    顾览听后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突然笑了两声,淡淡道:这样么。
    宁淮生许是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么奇怪的反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顾览却转过身面向密室的黑暗,几不可闻地轻轻道:你既然先走了,又怎么知道他会死呢。
    朱晴扶起宁淮生,关切道:师兄没事吧,伤得重吗。
    铮一道凌戾剑风从暗中飞刺而来,顾览侧身一躲,便刚好将朱晴身旁的宁淮生击飞出去,只听那暗室中一把苍遒雄浑的声音:晴儿,离那畜生远点,他根本就不是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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