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出现蜿蜒横亘的星河,女子高高坐在琼花桂树,湿润的水气将她包裹,长发三千,白纱摇曳。正是以美貌温柔凌驾众星的水玉星主。
画面一闪,控制不住情丝蔓延,洗心池中,昼景搂着她的舟舟极尽欢好之事,情到深处,少女一声声娇喊入了她的心。
幻象迭起,长烨星星芒晃动,昼景一口血自口中喷出,俏脸煞白。
第74章 秋水河畔
阿景?妇人穿过长廊走来,见她衣衫染血,面色顿变:这是怎的了?
昼景双目紧闭,薄唇被血光润泽,星月之下显出不同以往的明艳妖异,面对妇人的问询,她沉默半晌,思及幻想里见到的种种,苍白的小脸升起诱人的红。
修炼出了岔子,而出岔子的因由委实难以启齿,她顿了顿,到底还是直言:情炽而欲盛。
妇人眼底那点惊慌散去,不知是气是笑,懂她是修炼修出了情障,无奈道:立春了,就这么忍不得吗?
再过不久出门游学历练的舟舟姑娘就会回来,急什么呢。
昼景掏出素白手帕抹去唇边血渍:花姨,岂不知情爱愈忍愈如火烤?我思她念她,若无宣泄,可不得日久人消瘦?
也不是思了这一回,多少次梦里与舟舟燕好缠绵,唯独这次,竟在修炼中欲火攻心遭到反噬。
妇人说不过她,好言哄了片刻,无非嘱咐她顾念己身,莫要人没回来她先伤了身子。昼景乖巧应下,妇人转身离开,昼景一个人站在空寂庭院仰望苍穹星月,眼里疑窦闪现。
为何,总是频频记起水玉星主?
舟舟出现在她的情障幻象情有可原,水玉又凭何?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忘了太多。
翌日用过晚膳,昼景将情障一事当作玩笑说给脸皮薄的少女听,可把怜舟羞得足足三日没理人。
通灵玉贴身而放平静无波,意识到把人逗恼了,昼景悔不当初,明知她禁不起这份情热羞赧,偏要嘴贱教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念她、思之如狂。
斩秋城的春天来得比浔阳城早上半月,花窗打开,少女倚靠窗前,护城河边的杨柳发了新芽,稚嫩娇俏,芽尖一点绿,为斩秋城带来新鲜的生机。
论道进入最后的关头,女院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求一朝名扬天下,但求问道斋无一人可小觑女院。
沈院长意味深长地告诉她们,年轻意味着机会无限,也许等到曾与她们文斗、论道的人老了,到那时候才会迎来她们的崭新时代。
路是一步步走的,脚踏实地,稳扎稳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她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这话怜舟很是赞同。毕竟她求学日短,靠着勤勉、资质、悟性、机遇走到今日,已是常人不可求的运气,来问道斋的还有许多人的眼界学识高于她,虽说勤能补拙,但怜舟起步太晚了,急不得。
这趟历练让她在今后的求学路倍加低调谦逊,韬光养晦,期许绽放出耀眼光芒。
掌心捞着通灵玉,她沉吟一二,耳朵扑腾热气,嗔恼那人什么话都敢说,那等子事她憋在心里想一想也就罢了,非要捅到她这来,害得她想她也不敢理她,怕她胡言,又怕她乱了自己的心。
远在千里都不安分。她抿了唇,开启灵玉。
玉芒闪烁,府里酒宴刚刚结束,送走了宋涟、郑二等人,昼景执樽斜斜靠在长廊,迎着微冷的春风饮着上好的桃花酒。酒水入喉,倏地想起那日「洗心池」少女夺了她的酒,仰头便饮。
她漫不经心地露出浅笑,眸子清明恍惚,醉醺迷人。
阿景
桃花酒在舌尖打着转,便见她喉咙上下吞咽,说出口的话带了淡香酒气:舟舟啊
音色撩人,怜舟耳朵尖发烫:这是怎的了,你饮酒了?
昼景脚步踉跄地穿过月亮门,兜兜转转来到洗心池,解了衣袍带子,扔了酒盏,扑通一声跳进温热的池水,她笑:那我醒醒
似乎每一丝轻微的动静都逃不过少女的耳,水波细响听得她心里燥热,只嘴里喃喃着「阿景」,说不出旁的。
情火炙热,受煎熬的何止一人?
舟舟,我好想你妖异潋滟的眸子隐着一团星火,昼景趴在玉璧喉咙沙哑,低声道:想知道那夜我是如何想你的么?
怜舟直觉接下来的话不是正经话,偏生受了蛊惑一般红脸听
下去。
舟舟肤白,细腰婀娜,起伏间玉雪拥山,寒梅颤颤
醉语低喃,怜舟羞得腿软脚软,身子起了异样,她想斥责昼景放浪,音节竟至破碎,反激起某人醉意。
乱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去多久,灵玉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怜舟面色羞红,羞窘难堪地看向外面明媚的春光,春风拂面,她大口喘息,无助地借用温水洗去一身狼狈,蓦然一声呜咽:阿景
昼景在洗心池睡得沉,眼尾媚色横生。
怜舟坐在床榻发呆足有两刻钟,门被敲响,李十七拉长的调子透着一股不知对何人的恼,想来又和沈端闹了别扭。
论道要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论道?
论道!!少女噌得从床榻坐起:这就来!
险些忘了
她顾自羞愧。
昼景一觉醒来,问道斋的争辩早就过了两轮,少女面容平静,一身雪袍,谈到「圣贤之欲」与「凡人之欲」,不知怎么的念起昔日在书房她问昼景的那句圣贤都活得如此累吗?
那时昼景是如何答的?
圣贤活得累,是因为他们以此为乐,舟舟想做名震古今的大儒,不也是汲汲进取不畏高山之远?
后来借着书房教导,她寻了机会又道:圣贤之欲,在天下,在人心,在名垂千古,以人心为心,行教化之道,九死亦无悔。
芸芸众生,活好便是难得,总需要指路人。
圣贤与凡人,其欲相长,其功相辅。无圣贤,不足以正道清明,无凡人,圣贤徒叹息。圣贤自凡人而出,摒弃私欲,方为圣贤。是以圣贤以此为乐,虽苦,不觉累,砥砺而行。
欲有大小,志有高低,孰优孰劣,不可分。回过神来,怜舟继续道:圣贤之欲与凡人之欲,一为醒悟,二为本能
日落黄昏,再次结束了一日的谈文论道,众人鱼贯而出。
斩秋城春日渐暖,不畏寒的人兴冲冲穿好春衫,相邀游春踏青。李十七便是如此,她一身鹅黄色衣衫,极尽明媚,扭头看怜舟还是一袭白衫,即便日日换新衣,白衫之上时常绣着不同银纹花样,但颜色不变,总看得人无端着恼。
快换身鲜亮衣裳罢!她痛苦道:你日日以白衫参与论道,本公主看见你这身打扮就头疼,我估摸着,其他人也怕了你。
不是不爱说话吗?论起道来,浑然激发了浑身潜能,口若悬河。然而音调婉转,温柔柔的,比春日还温煦,沈端已经不止四五次地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了!
不仅如此,其他书院的学子,甚或斩秋城世家大族的子弟,都纷纷结伴来问道斋门口堵着。
这种被人夺去光环的感觉极差,尤其当着沈端端的面!
李十七第三次提醒她换了这般冷清素洁的衣衫,怜舟听了。
她着白衣,无非是提醒自己心念无垢,论道乃庄严事,洁心、洁身,乃文人之本分。然而今日被昼景撩拨地过了火,她秀美微蹙,油然生出这辈子栽在她身上的觉悟。
昼景霸道,容不得她挣扎半分。
所幸,怜舟也不愿挣扎。
只是太过羞人了。
她垂了眸
白衫褪下,换好红白相间的儒服,腰间束带,悬在两胸处的通灵玉显出微弱玉芒:舟舟,我醒了。
听到她的声音,怜舟系衣带的手微顿,叹了声阿景当真将她每日闲暇的时辰掌握地明白透彻,心尖环绕着无奈与羞意,她「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少饮酒
知道了昼景坐在书房处理书案成堆的折子,手持紫金狼毫干脆利落地批阅,末了仔细回想洗心池醉酒的一幕,也觉得脸热,再开口,声音不乏讨好:舟舟,你在那莫要一味沉迷求学,斩秋城风景优美,当出门散散心,李十七刁蛮,胜在会玩,你与她玩,也能尽兴。
生怕论道回来自家夫人成了不折不扣的书呆子。
怜舟被她小心翼翼的口吻逗笑,眉眼染了
温柔宠溺:好,都听你的。
要保护好自己。昼景倏尔抬眸,看向散发幽光的灵玉:等我忙完这阵子,过几天去斩秋城看你,若有幸,还能接你回家。
少女沉稳平静的心,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她打乱。
来、来看我?
是啊,相思难熬,那便不熬。
免她百般推拒害羞不肯要她来,昼景直接关闭灵玉,身子慵懒靠在椅背,心里平复半刻钟,她起身,走出书房,站在阶前,庭院内站满了等待她指令的属下。
她一笑:三日之内,浔阳城推行陛下政令,世家若有阻,提头来见。
刀尖发出锐利的锋芒,随着昼家主斩钉截铁的一句话,世家主的威严笼罩在浔阳城上空。
陛下信重昼景,昼景回之以忠,政令畅行无阻。毕竟,无人敢触犯某人亮出的刀锋。
却说春日,斩秋城,阳光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草木生发,生机铺满大地。
李十七手持柳枝百无聊赖地用枝尖碰了碰少女长发:想什么呢?出来玩干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的,想我景哥哥了?
到底是迷恋了多年的人,提到昼景,语气也改不了亲昵热切。沈端凉凉的眼眸扫过一无所知的李十七,平静的心湖起了一丝涟漪。
怜舟脾气好,没在意她的无礼之举,身子倒退半步使那柳梢够不到自己。
她没言语,众人的视线不约不同落在她身上,说到底还是怜舟那首写相思的词过于真情流露,她恋慕昼景至深,思念至深,相思诉于笔端晾在明面上来如今少不得被人打趣。
宋染「哦」了一声,眼里带着暧昧笑意:怜舟想家主,实乃情理之中,殿下莫要难为她了。
嘴上说着「不难为」,实则也在凑好友的热闹。
郑苑在里面年纪最小,此刻歪头浅笑:嫂嫂不若和我们讲一讲景哥哥,关于景哥哥我听家中二哥说得最多,但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此景哥哥乃大周福星,九州殊色,人品相貌才干当世第一流,不知嫂嫂心中景哥哥是何许人?
她问的正是当下年轻人最感兴趣的话题,怜舟顺着她的方向思忖片时,不愿在人前做出羞赧娇态。
其中固然有她读书习文后城府渐深,知她表现越羞惭越逃不开被打趣的命运,余下最重要的仍是她清楚昼景疯狂霸道的占有欲她定然不愿旁人得见自己羞容。
嫂嫂,说一说嘛。郑苑柔声催促道,隐有仗着年纪小撒娇之意。
她既口口声声喊着「嫂嫂」,怜舟也只能开口。
这下,不光李十七、宋染、崔知等人看了过来,沈端的注意力也被吸引。
色绝九州的世家主,谁人不好奇?
阿景她在我心中自是文韬武略无一不好,人品贵重秉性温良说到心慕之人,她淡然的眉目都晕了一层柔光,整个人散发着如水的婉转温柔,可见情深。
众人本着好奇心,没料想听了两句便快酸倒了牙,登时后悔不迭,作何想不开关心人家夫妻二人的感情呢。
怜舟隐下那句「在情事上坦然张狂」,抬眸见院长、同窗、好友皆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望向她,她「噗嗤」一笑,无辜无害:是你们要我说的。
不是她忍不住自己非要说的。
郑苑苦巴巴地耷拉眉眼,心道:若我往后的夫君能有景哥哥三分好,她做梦都要笑醒了。
宋染手里把玩狗尾草,记忆一转又想到少年在金殿之上高呼「愿得一人心」的场景,不知他有没有找到心仪的姑娘。她轻轻一笑,抬眸,猝不及防撞进怜舟眼帘。
怜舟冲她莞尔,心底暗道:怕是阿染芳心已动。
李十七倚着沈端肩膀,在诸人各有所思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攥紧沈院长的手,她屡次三番表现的甚为明显,哪怕沈端想要自欺欺人地以为公主殿下又在胡闹,也无法了。
十七竟对她起了思慕。
这认知着实使得习惯了冷淡寡情的沈端困恼许久。
靠近她。
两人同睡一榻,夜里都要人抱着才肯消停。沈端手上挣了挣,出乎意料地挣开殿下的手,她一愣,被李十七眼底受伤的情绪看得心口发堵。
思绪晃了晃,李十七再缠上来握紧她手指时,沈端面无表情地没有动弹。
端端,你真好。她凑在沈端耳边轻声低语。
春日明媚,沈端僵在那,嗅着身侧殿下的体香,有一瞬恍惚心冷,决然没有想到她一味的劝导勉励,养出了无视阴阳礼法的李十七。
糟糕的是,她似乎早就做好了与之沉沦的准备。
习惯,多么可怕啊。在日日夜夜的亲近里无法抗拒。
秋水河畔
一行人从远处走来,衣着华丽,一水的年轻姑娘。软轿停在女院师生几步外,轿帘掀开,探出一只白净骨节修长的手。
听闻是白鹤女院的人来此游玩,小女子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容小女子尽一尽地主之谊?身穿紫衫的高挑女子盈盈施礼:鄙人姓秋,见过各位。
她自报家门,又有如此排场,观其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不难猜到此人正是斩秋城的秋大当家。
秋家乃此地豪门望族,女子当家,单这身份,很容易引起沈端等人的好感。
春游散心,多了一个秋大当家,众人倒也能说到一处。
秋华庭满目赞叹地看着气质冷然的沈端:让小女子猜一猜,您便是沈院长罢?至于这位除了当今十七殿下,还有谁有这份华贵之美?
女院在场诸人她猜中了大半,最后才将热慕痴缠的视线落在容色娇丽的少女身上:今日得见昼夫人,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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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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