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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20)

    啧
    昼景狐狸头微扬。
    一言为定,不准反悔。怜舟用额头蹭了蹭雪团子的头,温热的触感,昼景眯了眼,顺带亲了回来。
    白狸,好奇怪。
    昼景抬起头:什么奇怪?
    你知道吗?我昨夜竟然梦到阿景变成你了,这太奇怪了!
    少女抱着狐狸喃喃自语:诸如此类奇奇怪怪的梦还有好多,比如阿景变成女孩子了,比如阿景忽然和哪个男人成亲了,一个美梦,一个噩梦
    难得有知我懂我的朋友她笑了笑,神情腼腆羞涩:若阿景能一直陪着我那就好了。我想,这就是对朋友的占有欲罢。
    昼景听得脸色复杂,哪怕作为狐狸的她并不能清晰表达复杂的情绪,她一动不动窝在少女怀抱,这怀抱温暖柔软,是不设防的炽热欢喜。
    以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验来看,舟舟莫不是对她
    如果他是女孩子,我会问她要不要考虑我。可喜欢一个人太容易,是一瞬间的事,爱一个人太难,要一辈子相爱相守。我不想阿景为难。
    他为男子也很好,但他太漂亮了,我很容易当他是女子来相处,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哪怕是断袖,也不能随随便便仗着美色勾引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昼无辜狐狸景:你胡说,我没有。(吧唧又亲了一口)
    第31章 比爱慕少一分
    随随便便仗着美色勾引人?
    昼景耳朵尖微动,心底一阵犯嘀咕:她哪有随随便便仗着美色勾引人?倒是舟舟,张嘴就能冤枉人的本事倒是厉害。
    灵动清湛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蓬松的长尾巴不安分地从少女怀抱跳脱而出,时不时地拍打在裹了袖衫的清瘦小臂。
    怜舟注意力被吸引,低头爱抚狐狸毛茸茸的小脑袋,眉目间盈盈切切,欲说还羞,看得某人眼睛慢慢睁圆。
    了不得了,究竟是谁仗色逞凶啊!
    马车匀速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少女水润眸子轻轻眨动,对着她心心念念的爱宠说着不可与外人道的悄悄话。
    春心萌动的少女心思委实不是昼景此时消受得起的。耳边一句句的低吟浅诉裹着湿润柔软的气息扑在耳尖,她摇了摇头,只觉浑身上下都在承受爱意的烘烤。
    烤得几近麻木,她放弃挣扎。心道:舟舟怎么能喜欢她呢?
    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动情说爱,寻常玩玩也就罢了,真的要她与人厮守终生,怕是烦都要烦死了。
    少女发育甚好的身子香软怡人,昼景深吸一口气再次探出头,鼻尖染了氤氲暖香,她不自在地舔了舔雪白的前爪,惹来女孩子天真娇笑。
    眉目流转,借着俯身的姿势,含着桃花瓣的清甜香吻无可抗拒地落在昼景眼眸。
    一瞬间激起的酥麻微痒,换来狐狸激烈抗议。
    怜舟笑意欢畅,抱着狐狸好生哄劝: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掌心贴在狐狸头,她笑得花枝乱颤,犹如春日里新盛开的花骨朵,有着十分的娇俏,风拂过枝头,拂过绽开的花瓣,花香抖落,少女独有的秀美散在和风之中。
    看着看着,昼景堵在心头的火气一瞬哑然。
    真是怪哉
    她一张狐狸脸看不出过多的情绪,心下却是拧了眉,嗔怪某人动手动脚,若非晓得这是无意之过,她都要怀疑舟舟姑娘在和她耍流氓了!
    我的喜欢只告诉你听,到了浔阳,我便和他做朋友。嗯,做一生的朋友。压下被触动的少女心,怜舟唇边噙笑:小气鬼白狸,再敢躲,我还亲你哦。
    雪白的大狐狸忍不住翻动一道白眼:流氓!
    娇声笑语隔着一道帘子溢在春风中,最后落在昼景心坎,这趟江南之行,她好像认识到了不一样的舟舟。
    夜深人静,赶了一天的路,人困马乏,客栈床榻之上,少女裹着里衣睡得香甜,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总有那么几缕发丝不老实地钻进衣领。
    似缭乱,似拨弄。
    雪衣乌发,脖颈纤弱柔美。一呼一吸间,山峦绵延起伏,是单薄的夏被无法遮掩的妙曼动人。
    窗外月光静谧,一对狐狸眼倏地睁开,带着世上潋滟妖冶的光。眸光深邃
    狐狸爪子犹犹豫豫地落在少女纤细静美的侧颈。
    人类太脆弱了。
    活到百年已经是天赐的福泽厚恩。
    而她「掌」下的少女更为柔弱,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懂得做什么又不该做什么的恒心与慧心。
    有记忆起,十五岁从深山里走出来,做了昼家的少年家主,又以绝美的容颜姿色得了九州第一殊色的美誉,喜欢昼景的人很多。
    男的、女的,权贵的、贫贱的,自荐枕席,自甘折腰的人如过江之鲫,多到甚至在她有趣的记忆里溅不起一朵浪花。
    按理说,她应该习惯被人示爱了。
    可面对眼前之人懵懵懂懂的喜欢,昼景的心忽然落入两难。
    她不肯动情,但世间的情情爱爱,看得多了,也就懂了。
    正是因此,她既为少女懵懵懂懂单纯可贵的欢喜觉得骄傲自豪,又为她及时挥剑斩情丝的举动觉得不甘。
    不甘的尽头,偏偏泛起实打实的赞赏认可。
    人的情绪是复杂的,昼景得了人的形态,也是如此。
    矛盾的心绪如浪花翻腾,折腾的心湖难得太平,她眼波微晃,眸子里激荡出一抹幽暗的光,溶在清透月色,融化在少女浸着香气的长发。
    钻进衣领的发丝被她捞出来,轻微的动作,发梢划过肌肤的异样,使得怜舟从睡梦中警觉地睁开眼。
    月色朦胧,映入眼帘的是毛茸茸大狐狸戏谑的眼神,怜舟一怔,继而笑出声,嗓音微哑:别闹
    半个身子被她搂入怀,昼景暗忖:她真是没见过像少女一般对情对爱如此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了。
    说喜欢她,一边拿着朋友的名分当做遮羞布,又要在几日之后断了内心的痴缠念想。说喜欢她,其实打心眼里连她自己都存有疑惑,是喜欢男子的「他」,还是女儿身的她。
    不过以她对怜舟的了解,这人八成做梦都想着容色惊艳九州的昼家主是不折不扣的女郎罢!
    昼景心口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牙齿轻磨,行为迷惑地咬在少女微裸的肩膀。
    微疼
    怜舟半睡半醒,爱怜地哄她得之不易的爱宠:乖,不闹了
    她轻声哼着催眠小调,委实有拿狐狸当小孩哄的意味。
    在她极有耐心的哼唱下,昼景眼皮渐沉,梦境之内萦绕着悦耳婉转的曲调。
    一人一狐睡得酣畅。
    如此三日很快过去,改陆路为水路,重新坐在豪华坚固的大船,海风微咸,听了太多女儿心事,昼景眯着眸子蜷缩着身子窝在蒲团晒太阳。
    观察了足足五日,她已经确定怜舟守住了自己的心,不会轻易栽进名为「昼景」的深坑。
    这认知让她觉得既好笑又好气。
    以至于连着两天没给「饲主」好脸色。
    一阵香味随风飘来,昼景鼻尖耸动。
    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狸,我喂你吃饭可好?你这两日是没胃口吗?我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糯米鸡。来尝尝?
    少女音色甜软清丽,有着花一般的娇柔芬芳。
    昼景扭头懒洋洋地瞥她两眼,意态疏懒。
    夏日微燥的阳光伴着咸湿的海风,带来不一般的感受。狐狸洁白而长的绒毛随风而动,怜舟眼里毫不掩饰惊艳动容与满腔喜爱。
    她俯下身子,音调轻柔:不想吃吗?是生病了吗?
    被她抚摸的毛发处传来轻微的痒,昼景身子动弹,别别扭扭地脱离少女掌控。
    扭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双水盈盈颇为受伤的眼。
    白狸?
    昼景充耳不闻,背过身去,留给少女一道蓬松雪白的狐狸尾巴。
    下一刻
    尾巴被人攥在掌心。
    她恼怒地呲了牙,漂亮的狐狸眼明晃晃写着「简直放肆」四个大字。
    怜舟被自己的幻想逗笑,眼睛如水波漾开层层的涟漪:你怎么和他那么像啊。
    整个身子被人抱起来,反抗无效,狐狸脸自暴自弃地埋在少女□□之间,软绵绵的。
    小动物的气息顺着衣领钻进来,怜舟好笑地轻抚它的脑袋:不吃东西怎么成?怎么连你也这么任性?她抬起头,目光望向无垠的远方,入目之处,尽是碧海横波。
    也?
    尖尖的狐狸耳朵支棱起来,昼景心底冷呵:你这个女人,又在胡说什么!
    不知阿景到了浔阳没有
    糯米鸡被撕成细条,怜舟两指拈着鸡丝,莹白纤细的指似乎毫不在意染了一层浅亮油水,对待一只狐狸,愣是拿出了对待小祖宗的耐心宽宏,看得身边的婢女啧啧称奇。
    白狸,我喂你吃。
    水眸诚恳,甚而从昼景的角度看去,竟带着点说不明的乞求,她心肠顿软,难得的生出作为一只高贵狐狸却难为人的行径很是幼稚。
    当真是太闲了。
    才会有种种反常的举止。
    醒悟过来的年轻家主拾起这两日被她
    就着少女的手,吃完一碟子美味。
    末了,没吃饱,又尝了怜舟做的几份小事这才罢休。
    海鸥身姿轻盈地掠过海平面,怜舟欣喜于她的白狸恢复常态不再与她闹别扭,心情大好。
    又两日,浔阳到了。
    白狸?
    白狸?!
    少女的惊呼声淹没在城门前的喧嚣热闹,护卫们急着捕捉狐狸,哪晓得狐狸速度飞快地消失在拐角。
    接连的失而复得,得而又失,冲散了回城时本该有的喜悦。
    站在城门口,怜舟失魂落魄,是以根本无从注意来往的百姓偶尔透着异样打量与探寻的目光。
    新婚夫妻回江南拜祭岳父,却一早一晚一前一后回来,昨日坊间便有传闻,家主与其夫人感情生隙。若无罅隙,何以新婚夫人今日方归?
    又该如何解释她眉眼流露出的忧愁?
    比夏风传播更快的,不是焰火,而是可畏的流言。
    流言纷纷,置身其中,怜舟压着沮丧回府,从下人口中得知家主正在闭门研读古籍。
    而彼时本该闭门研读古籍的昼景,缓缓从飘着热乎气的浴桶站起身,她惬意地眯了眼:舒服。
    想到某人昨晚竟丧心病狂忽略狐狸想法,强行将狐狸丢进水盆、令人发指的霸道行为,俊俏如玉的脸颊浮现出一抹不知是羞是怒的红晕。
    红晕如霞,转瞬即逝。
    这个舟舟!
    咬了咬后槽牙,昼景随手捞过挂在玉山屏风的锦衫,肌理白腻,长发及腰,细腰盈盈一握,纤细中骨相清绝,秀丽无瑕。
    晕着浅浅湿气的狐狸眼在长睫眨动下,倏忽削去三分妩媚,化作清冷不失美艳的凤眸。
    晶莹水珠沿着一湾平直妖冶的锁骨肆意滑落。
    峰峦、玉璧,及至堪堪隐匿于神秘幽谷
    令人心惊胆战的美。
    果然人形更自在啊。
    一声轻叹
    秀白的指节漫不经心地扣好玉带,昼景长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可是从来都不肯吃亏的狐狸!
    念头闪过,没等她想来该怎么折腾舟舟姑娘时,打开门,率先看到的是少女微红的眼。
    细微的水汽流连在眼尾,在看到昼景的那一刻,怜舟睫毛微颤。
    阿景
    这一声「阿景」喊得昼景心尖都软塌下去,再冷硬的心肠也没法子无动于衷,她手臂轻抬,识趣的下人眨眼退去。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比娇花还秀气的少女闻声不自觉地齿贝轻咬下唇,似羞惭,似委屈,昼景声色愈柔,上前两步:怎么了?狐狸又丢了?
    怜舟脸蹭得一下子红了。
    昼家主心里憋着坏,既有报复某人强行为她沐浴的快感,眸光在触及那嫣红唇瓣时,又禁不住绵延出怜惜。
    若论色相,舟舟定是极美的,否则多年来也不会养成这般谨小慎微的防备性子。
    而她一旦主动示弱,这份美又会直线攀升,配合那杏眸里的重重水雾,我见犹怜。再见,便是不可抑制的心折。
    昼景闭了眼。
    再睁开,笑意迭起:舟舟呀舟舟。
    她饶有趣味地呼喊名字,怜舟等着听她后续之言,等了须臾,抬头,对上昼家主戏谑逗弄的眼,神情一怔,下一刻便被铺天盖地的羞恼占据。
    阿景!
    昼景见好就收,笑得眉眼弯弯:哎呀,恼什么,我又没笑话你。
    这话还不如不说!
    怜舟无甚杀伤力地瞪她一眼。
    都说了,狐狸不是那么好养熟的。早晚都要跑的。你也没必要伤心。昼景声色不动地察言观色,果见少女失落之情更甚。
    冷不防的,昼景终于意识到自己所为不太厚道。小姑娘正伤心呢,瞧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伤口上撒盐也
    不为过了。
    啧
    造孽
    她心虚地摸了摸下巴,引着人坐在桃花树下:怎么就跑了呢?不是养得好好的么?
    是养得好好的啊,它那么聪明少女一手托腮:不知为何,它不肯要下人帮忙洗澡
    所以呢?所以你不顾她的反抗主动上手了?
    怜舟抬眸,理直气壮:不然呢?它毛色雪白,脏了多可惜。再者,这不该是我分内之事么?
    分内之事?昼景被她不要脸的劲头惊着,不知想到什么,俏脸微红。
    好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舟舟!
    阿景作何如此激动?怜舟眼睛摇晃着讶异,轻声问道:是我做错了吗?可身为饲主帮自家爱宠沐浴,确在情理之中呀。它若因此恼了我,那我只能下次多哄一哄它了。也不知它还会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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