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花丛掩映,昼景万分纠结地用爪子轻碰脖颈上的花绳,彼时天地昏暗,晨露沿着花叶坠落打湿了细长软毛,她抖擞身子,抖去细小晶莹。
顷刻,如小雪堆的大狐狸肉眼可见的缩小,化作巴掌大的小狐。
花绳落在腿边,小狐得意地摇摇尾巴,一爪将五颜六色的花绳拍飞,花绳挂在玫瑰花枝,眨眼,小狐变回原来模样,几个纵跳起跃跑没影。
天明,换好锦衫的昼景从书房走出。
仆从们忙着准备家主与夫人出行的行李,怜舟停在花圃前一脸失魂落魄。
挂在枝头的花绳在太阳映照下格外显眼,她一眼就看到了。
只是她送给大白狸的小礼物,怎么会被丢在此处?是它不喜欢吗?
她呼吸一紧,不喜欢没关系,下次编条更好看的总能讨它喜欢,千万不要是被人捉了去。
你们去找找,若看见一只毛茸茸漂亮的雪狐,抱它来见我。
这还是怜舟作为主母头一回吩咐下人做事。
左右侍婢恭敬应下。
花绳被她爱惜地收进袖袋,脑子里惦记白狸安危,看起来魂不守舍。
还不知自己偷偷丢了花绳的事被人知晓,饭桌前,年轻家主进食八成饱,放下羹勺:舟舟,怎么心不在焉的?
很明显吗?少女幽幽叹口气,阿景,我好像被嫌弃了。
她摸出那条崭新的花绳,昼景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锦帕擦唇,侧身在下人服侍下漱口净手。
白净的巾子被扔给侍婢,她佯作无辜:怎么被嫌弃了?
怜舟将花绳递到她眼前,就是这个呀,我昨晚明明戴在白狐身上了,今早起来就在玫瑰花枝上发现了此物。
下人们遍寻它不见,以它的聪明机灵被人捉住的可能性想来极低,它丢了我送它的见面礼,意味着它并不喜欢。昨晚肯戴上,大抵是看我可怜。
昼景唇角微微翘起,心道你还蛮懂的嘛。她眉眼飞扬:一只狐狸罢了。
又是一声叹息。怜舟道她不懂自己的烦闷苦恼。那是她打心眼里想养熟的小宠啊。
舟舟,咱们该启程了。
昼景携妻前往江南,来送行的人甚多。与诸位好友辞别,当着百姓的面炫耀了一把「夫妻情深」,眼看得到理想中的效果,马车驶出城门。
因故来迟一步的两位公主殿下面沉如水,李十一默默咬牙。
听着周围百姓接连的感慨声,李十七愤愤挥动鞭子,长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
前来送行驻留原地的妇人神色冷漠,阿景姿色无双,若说一定要找个人白头偕老,世家贵胄、显赫皇族,她却觉得,那个柔柔弱弱的舟舟姑娘就很好。
最要紧的是,别管因着什么缘故,是爱捉弄人还是好奇心旺盛,阿景已经陪宁姑娘睡了两晚了。
这事瞒不住她。
所以她只希望这次江南一行,两人能开花结果,不至于孤单终老。
世家主出行,昼景此次格外低调,满打满算随行护卫的侍卫二十三人,分成两列护卫在马车两侧。
豪华宽敞的车厢,怜舟忙着编织更好看的花绳,甚至寻了不会发出响声的银色铃铛作为装饰。
昼景边饮茶边看她
姣好柔美的侧脸,不是很明白舟舟姑娘对于作狐狸的她近乎痴迷的喜欢。
从她说出只是「一只狐狸罢了」,她敏锐察觉舟舟姑娘似乎不愿再同她倾诉,仿佛受到了冷落。
轻吹茶水表层的热气,白气散开,她问:舟舟,累不累?
不累怜舟动作一顿,沉吟道:阿景,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气的。
所以说果然生气了?
于你来说那是一只狐狸,于我而言,我喜欢的,那就是世间最好。
比起找一个人成亲厮守终生,怜舟更愿意相信动物的陪伴与忠诚。
但她喜欢的大白狐不喜欢她的礼物。
不喜欢她送的花绳是不是其实也不喜欢她?
这认知太令人难过,阿景不懂她的难过,情有可原。说好了要做朋友,做「姐妹」,因为这样的事冷落人,怜舟问心有愧。
她再次致歉,昼景心思一动:比起那个花花绿绿看起来让人眼晕的花绳,你现在编的这个明显好看多了。冰蓝色,银色小铃铛,如果能在小铃铛上刻个「狐」字,想必它会更喜欢罢。
是吗?怜舟大喜:我试试
两刻钟后,编织好的悬铃绳索摊放在少女掌心,看她眼里闪烁着的光芒,昼景笑了笑:嗯,很好看。
谢谢阿景怜舟将编好的小物什放进锦盒,重新取了绯红丝线重新编织,对上某人问询的目光,她笑:我多编几个,实不相瞒,我还指望用这东西套牢大狐狸的心呢。
她看中的狐狸,不试试多不甘心?
昼景啧啧称奇,没忍心出言打击。她纯粹无邪的眸光兜兜转转落回少女玉白的侧颈。
她丢了花绳,一是作为狐妖的尊严根本不能容许她脖颈戴着奇奇怪怪的绳圈,二嘛,舟舟姑娘太能缠狐狸了,亲亲摸摸,还要抱着睡。
从来都是她调戏别人,哪能要人欺负到她头上?说起来也是有些迁怒。昼景拈指尝了块玫瑰花糕,吃惯了舟舟姑娘做的糕点,她很快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
舟舟,你做的蜜饯还有吗?
百忙之中少女抬起头,从腰间取下盛放零嘴的小荷包:就这点了,你省着吃。
酸酸甜甜的山楂球入口,昼景眯了眯凤眼:舟舟,与其指望用这小东西来套牢狐狸的心,不如食诱更靠谱。
食诱?
不错,万一你看中的狐狸喜欢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怜舟眼睛一亮:好
目的达成的昼家主悠哉悠哉吃了小半荷包零嘴,嘴下留情,不好意思全吃光。
路途迢迢,日落黄昏,马车停在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家客栈。
独眼的店小二肩上搭着毛巾热情似火地将客人迎进门,桌椅干净不染尘垢,脚下石砖明可鉴人。
仆从侍卫被安顿好,昼景要了间上房,冒着白气的浴桶被端进来。
许是考虑到年轻人无处安放的躁动情趣,浴桶完全可容纳两人,店小二戏谑打量的眼神在客人身上来回绕,昼景不悦拧眉:还不出去?
是,是,二人忙。
赶走了独眼的店小二,昼景思忖一二,我出去,舟舟,你慢慢洗,不着急。
她干脆利落走出去,门掩好,怜舟想了想,仍是落下门栓。舟车劳顿,能放松心神泡花瓣浴,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她看向门外,确定外面的人不会闯进来,指尖轻挑,踌躇地解开衣带。
身姿妙曼,玉簪除去,一头长发流泄开来,绵延至细腰。
抬腿迈进半人高的浴桶,温热水雾扑面而来,漫过细瘦的小腿,怜舟身子下沉,鲜艳的花瓣做了雪润山峦的天然屏障,半晌,房间发出一声惬意低吟。
昼景从小荷包捡了粒梅子喂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蔓延。
身后的门不知何时打开,少女一袭白衣,美目流转:阿景,辛苦了。
不辛苦她歪头回眸,胸腔微震。
第22章 暗夜危情糜乱
她目不转睛看着,清澈如水的眸子写满了无声赞叹,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这样纯粹无伪的完美,被看得久了,怜舟生出无措窘迫的情绪,唇瓣微张:阿景?
昼景蓦地回过神来,揪了揪耳朵:舟舟清丽脱俗,和我站在一处当真相配。
怜舟只当她说玩笑话,即便如此也忍不住面热,莞尔垂眸:好了,不要再打趣我了。
这么爱调戏人的男子,本身就很能招惹桃花了,还不知收敛。
我和你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昼景和她并肩而立,附耳道:舟舟,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气息扑红了耳尖,怜舟不适应地动了动身子,看「他」眼底澄明,也不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捋过耳边发丝,不动声色地揉搓发麻的耳垂:什么?
喜欢你那颗不为美色动摇的心。
她走进房间,直到重新换好沐浴的水,关好门,怜舟后知后觉地轻咬唇角:不为美色动摇的心?
这话却是说错了。
她不是不为美色动摇,扪心自问,怜舟能答应与昼景签订契约,不止因那万金与豪宅,若昼景生得并非九州第一绝色,这契约恐怕还有待商榷。
是以在猜到昼景疑似断袖而当事人并没否认时,她是真的愿意试着和这位美艳家主做朋友,她频频为美色心神摇曳,无关男女之情,而是世人生来对美的追逐热慕。
尤其昼景男生女相,眼尾勾开浅浅绯色,妖冶惑人,似笑非笑时,怜舟爱极了。
哪怕她时常腹诽此人妖里妖气,不可否认的是,她偏偏喜欢。
一个动不动踩在自己心尖跳舞的绝色美人,饶是怜舟厌男恐男,也没法将其看作寻常儿郎。同样是调戏人的言行举止,阿景做出来却不惹人反感,「他」只是爱捉弄人罢了。
站在门外走廊,怜舟凭栏眺望,客栈人头攒动,生意看起来很好。
也是,方圆十里统共就这一家客栈,哪能生意不好?
她歪了歪头,无意瞧见独眼的店小二自拐角探出来冲她咧唇笑,不知怎的,脊背刹那生凉,再去看时,让人生凉的笑早已化作憨厚老实的傻笑。
是她草木皆兵了么?
舟舟?舟舟?
嗯?怜舟捏着瓷勺,再次放下,阿景,你觉不觉得这地方就那端茶送水的店小二,他看我的眼神
昼景目色微凝:他冒犯你了?
这怜舟摇头:算不上冒犯,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了。
舟舟,你等我一下。她走出门:平安?平安!
二十一岁的平安是昼家世仆,极少有人晓得,他还是江湖排名第三的刀客,刀光雪亮,惊艳四方。自幼受昼家栽培,忠心日月可鉴。
这趟出门所带人数不多,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要说多疑,狡猾奸诈的狐狸疑心只多不少。昼景匆匆去了趟,吩咐了平安几句话,不过半刻钟回来。
看她胸有成竹眉目如画,怜舟心底的不安轻而易举散去。
长长的银针试过后,饭菜无毒。昼景呲着一排排整齐光洁的小白牙: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怜舟点点头:嗯
用过晚饭,两人同居一室,烛光熄灭,依旧是昼景睡在榻上,怜舟打地铺。
榻上的人显然没睡着,睡在地上的少女也握着被衾睁眼看向一室昏昏。
没人说话
唯有呼吸声提醒着两人彼此陪伴相守的景况。
夜深人静,实在太静了。
静到风声穿廊而过,能听到花叶抖动的声响。
怜舟指节绷紧抓着被褥,侧耳倾听。内室落针可闻,不仅内室,室外也寂静如死。
躺在榻上的人仗着一双可夜视的眼睛,隔着纱帐看到少女僵直的身形。
喂
死寂之中忽然冒出来的一声轻唤,惊得怜舟犹如惊弓之鸟,在意识到声源传来的方向,她懊恼地抿唇,声细如蚊:你别闹
都什么时候了,还故意吓她。
锦被轻
掀,昼景小心翼翼翻身下榻,客栈静成这样摆明了有问题,她踮着脚尖来到少女身前,身子蹲着,怜舟紧张看她,仅以气音问道:你过来做甚?
来欺负你呀。
少女吓得不轻,夜色深沉,与男子同居一室本就暧昧危险,她心中警铃大作,还是不愿相信她看中的朋友趁人之危:别开玩笑了
一声低笑,如羽毛撩过耳尖,怜舟被她笑得红了脸,绷紧的弦一瞬松开,语气幽怨:就知道吓我,你好讨厌。
怎么就讨厌了,还不是看你胆子小,这还没什么呢。不要怕,我在这里陪你,有贼人敢进来,我保管第一个打断他狗腿,不让他欺辱你。昼景压着嗓音,以至于音色喑哑低沉。
看不到她的脸,怜舟动了动脚趾,小声道:不要离我太近,退开些。
好的
这番乖巧很好地取悦了戒备心强的少女,被她这么一闹,怜舟也没之前那样怕了。
也不知房间隔音效果如何,怜舟盯着那扇门,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贼人听到她们的低语,破门而入。
莫怕,有我在。
一人蹲着,一人躺着,怜舟慢半拍地觉得羞窘,悄然起身,合衣坐好:我没有怕
昼景将她脸上的微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暗暗笑她心软嘴硬。
然而很快,她们便晓得房间隔音效果如何了。
那是怎样漫长的过程呢?
肆无忌惮的淫靡浪笑隔着一堵墙声声入耳,怜舟脸色煞白,惶恐地紧抿唇瓣,四肢僵硬,眼神发直。
别怕舟舟
我、我不怕。怜舟身子颤抖,胃里翻江倒海一阵犯呕。
男人粗鄙肮脏的言语在寂静的夜里飘来,肆意妄为的拍打和溅起的水浪声听得昼景沉了眸。
她怜惜地看向隐忍不发的少女,指腹触碰到她下唇,惹来怜舟骤冷低呵:别碰我!
充斥防备的哑声嘶吼隐没在喧嚣的放浪形骸声中。
昼景自责地收回手,主动退开一步,舟舟,我没想吓你,只是别咬了,你嘴唇流血了。
是、是么?她喃喃道:听出来了吗?是那店小二和老板娘想起店小二在走廊冲她咧唇一笑,怜舟猛地俯下身子干呕。
此情此景,看得昼景大为恼火,她忍无可忍:我去帮你教训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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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姻缘I(GL)——三月春光不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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