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好作罢地收回手,想问的话也直直地停在了嘴边。
温慕过了几秒才迟钝地动了动,紧紧埋着头,低声说:你是来找我去看烟花表演的吗?
嗯。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以又沉默下去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见他又这样,孟庭宴表情微微一窒,有过瞬间的心悸,很快又镇定下来,安抚他,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我也没有等很久。
嗯,那我们现在去吧。温慕努力收拾好情绪,看起来正常了些,声音很弱。
孟庭宴完全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语气很耐心,现在时间太晚,就不去了,我送你上楼休息好不好。
温慕却摇摇头,我答应过你的,不能食言,我们走吧。
说罢,他就自顾自地走到了孟庭宴的车前,只不过走得速度太缓慢。
孟庭宴垂眸看着他,却拗不过对方,只好步伐沉沉地快速跟上去。
他抢先一步拉开了车门,温慕坐进去以后才反应过来,佯装正常地说了声谢谢。
孟庭宴沉默地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俯近身去,帮他系好了安全带才走到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万家灯火通明,无论是马路还是大街上都洋溢着过节的喜庆气氛。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大概是车内太温暖和安静,温慕无力失神地陷入沉默,发起了呆。
孟庭宴时不时会注意几眼温慕,却因为要专心开车,一时间没有开口。
而大概是因为哭了太久,温慕的脑子有点沉,没多久就涌上睡意,支撑不住地闭上了双眼。
两人抵达蒲原山顶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山上的夜晚很冷,不过还有点人气,哪怕已经这么晚了,还是能看到游客的身影,正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全是带着欢乐的笑意。
孟庭宴停好车准备去叫温慕的时候,却发现对方靠在窗边睡着了。
他微微一怔,及时收住了还未开口的声音,安静地垂眸望着对方的脸,眼神意味不明。
车里开了暖气,所以孟庭宴不用担心温慕会着凉。
只是对方的眼眶红肿,原本秀气的眉头此刻也紧紧的皱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侵扰,十分不安稳。
他的目光逐渐深沉,有过一瞬间想伸出手去帮对方抚平的冲动。
其实就算温慕什么都不说,孟庭宴也大概能猜到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十有八十是因为温父的原因。
莫名的,孟庭宴想到了那天自己帮温慕接电话时,温父那令人不适的语气。
很明显,温应洲是个很强势的人。
然而温慕性格乖软安静,这两人完全就是性格极端,如果真的相处不和的话,也是挺有可能的。
而且温慕也说过他不喜欢自己的家人。
来之前孟庭宴给弘易发过微信,只不过大概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对方还没有回复。
现在细想那天两人去吃饭时的场景,温慕对一双筷子的反应这么大,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被温父责罚多了,形成了阴影?
霎时间,孟庭宴的思绪有些飘远,眉头紧促思考自己这个假设的可能性。
虽然他和温父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只是听过声音,但是孟庭宴就是有一种直觉,认为对方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可如果真的是自己想的这样,那温慕是得被对方罚过多少次,才能害怕到产生条件反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止不住地发闷,一点点地沉下去。
孟庭宴看着温慕的睡颜,陷入诡异的沉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收回思绪,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两点了。
孟庭宴一怔,正在考虑要不要按原路返回的时候,倏地,副驾驶上睡着的人就轻微地动了动。
下一秒,温慕就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温慕的头有些发痛,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视线才逐渐聚焦,看见了孟庭宴。
温慕恍惚了一瞬,不过现在已经慢慢平复了心情,没有之前那么糟糕,孟先生,我是睡着了吗?
嗯。
温慕下意识看了下时间,鼻音有点重:对不起,现在还有吗,要不我们现在去?
孟庭宴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意思,反而低缓说:没关系,困了就回家吧。
不要。
温慕回答的很快,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坚持要来,还有些倔强。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他又咬着苍白的嘴唇,小声道:我想去的。
孟庭宴微微一怔,最后只好由着他去了,嗓音发沉,嗯。
山顶上的气温很低。
温慕被冷风吹得头更痛了,意识却更加地清醒,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混沌地飘在半空中,没有一丝实感。
从温城的房子里跑出来后,他就打车回了小区,一上车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哭,还把司机吓了一跳。
然而等发泄过后,现在的温慕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洞里,内心空寂地可怕,没有一丝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应该是在悲伤难过,却好像感知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
温慕睫毛微颤。
过了一会儿,身上传来些许重量感和暖意,他混沌的思绪被拉回。
温慕恍然地抬眸,迟钝了好几秒才发现,原来是孟庭宴把自己的外套给了自己。
孟先生他连忙想把外套脱下来,却被孟庭宴摁住了。
没关系,我不冷。孟庭宴道。
接着孟庭宴强调了很多遍自己不冷,几番推脱,最后温慕只好接受了。
两人踏上青石板台阶。
越靠近山顶的寺庙,游客就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四周一片寂静,还好山路两旁都有路灯,温慕不至于害怕。
身上披着孟庭宴的外套,而对方就走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温慕心情不好,思绪却慢慢被对方牵动了,感到不好意思。
温慕小声问:孟先生,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
其实孟庭宴真的不冷,他每天都会锻炼,身体素质很好,这点寒风还是能扛得住的。
只可惜温慕不太相信,其实我现在也不冷了,要不你还是穿回去吧
孟庭宴闻言顿了顿,理性地和他阐述事实,你不冷是因为披了这件衣服,要是我拿走了,不用一分钟你就会冷到发抖。
踌躇犹豫了几秒,最后,温慕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而下一秒,他却做出了一个让双方意想不到的举动
温慕缓缓伸出手,主动勾住了孟庭宴的手。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霎时间,孟庭宴步伐不可抑制地乱了一步,猛地扭过头去望向温慕。
他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有过一瞬间的收缩,原本沉静的表情空了一瞬。
随后,孟庭宴的眉宇不自觉地软和,感觉心底的某一块地方陷了下去。
其实温慕也是一僵,做完这个动作后立马后悔了,低头掩盖住的表情有些懊恼。
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尴尬,这个行为着实有点逾越。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竟然本能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等温慕反应过来想要松开的时候,却又被对方紧紧回握住了。
他表情顿时愣住了。
周围还有很多游客赶着下山,离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就有着一大堆人在欢声笑语。
温慕是知道的,对方不喜欢在公共场合做亲密行为的,哪怕只是简单的牵手,只要身边有陌生人,就绝对不行。
这好像还是孟庭宴第一次在人多的时候牵自己。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孟庭宴喉咙微微发干,面上却自然又平静,皱着眉低哑地问:手怎么还是这么冷。
温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不说话。只是很神奇的,内心的抑郁情绪似乎被缓缓地压了下去。
鬼使神差的,他也没抽出手。
两人又安静地走了一段路。
现下四周终于无人了,倏地,孟庭宴低缓地开声,慕慕,是因为你父亲吗。
无厘头的一句话,然而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温慕表情僵了一下,没有回应。
孟庭宴却很有耐心,下意识地摩挲着对方的手背,我是说今天的事情。
温慕感觉自己的手像是传来一阵酥麻的电流,虽然下意识抗拒和温父有关的一切,却还是回答,嗯。
敏锐地感觉到他趋于平静的情绪又开始发生变化,孟庭宴眼神一暗,有一瞬间的后悔。
只是他实在不会安慰人,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如果实在感到痛苦,就尽量不要和他见面了,保持距离就好。
温慕一怔,随后睫毛剧烈颤动,努力压下情绪。
还从来没有人和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这句话大逆不道,但却是温慕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和祈愿。他的确一点都不想见到温应洲,不然当年也不会只身逃离那个牢笼。
只可惜这种话说出来,大概只会被所有人认为是狼心狗肺吧。
许久,温慕才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因为缆车没开,两人登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此刻站在山顶寺庙的门口。
手被牵了一路,已经变得温热起来,温慕细微地挣扎了一下,准备抽回手,不料孟庭宴却主动放开了。
他表情又是愣了愣。
然而孟庭宴的表情却很平静,没有一丝不正常,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温慕心底又浮现出一丝异样。他真的感觉孟庭宴有哪里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
因为两人来的太晚,寺庙里守夜的和尚告诉他们,烟花表演在一点钟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温慕闻言,笼罩了一层阴影的眸子顿时闪过一丝遗憾和失落,却无可奈何。
要不是自己的原因,应该能赶上的。
那和尚朝两人微微鞠了一躬,声音慈善亲和,放祈福河灯的环节没有时间限制,现在也可以放。两位如果感兴趣的话,现在也可以去放的。
孟庭宴眼神微动,垂眸看了眼有些失望的温慕,慕慕,去吧。
温慕怔然片刻,只好点头。
好。
于是两人在那小和尚的指引下走到了固定放河灯的地点。
此刻,以往漆黑的河闪耀着温暖的光芒,一盏盏的河灯飘荡在河里,烛光映照在碧水上,宛若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尽显美好与安宁。
两人很快就选好了河灯的样式。不过孟庭宴只是随便挑的,至于温慕,则是选了一个小兔子模样的河灯,很可爱。
那小和尚说,那里有纸条,可以写上一些祝福语,放在河灯里,祝福就会顺着水流抵达被祝福者的身边。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种习俗,但温慕闻言手指还是一颤,低声问:去世的人也可以吗。
那小和尚顿了一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温和道:只要祈愿的心足够虔诚,那对方就一定可以听到。
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可是温慕还是信了,很快就拿过笔写下一句话。
等写完后,他下意识地抬头,却对上了孟庭宴略带深沉的眼眸。
温慕表情顿时有一点局促,随后又低声解释道:孟先生,我是写给妈妈的,她她去世了。
其实孟庭宴已经猜到了,眸子微闪,声音轻而柔,嗯。
没有窥探太多,随后他接过了温慕手中的笔,若有所思片刻后就快速写下什么。
很快,两人一起把漂亮的灯放进河里。
孟庭宴笔直地站在河边,脸上是映着的温暖烛光,不知为何,明明是又冷又硬的面部轮廓,却显得莫名温柔起来。
刹那间,温慕愣愣地看着对方的侧脸,随后思绪像是被人打通了一样,骤然反应过来孟庭宴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是换在以前,对方怎么可能和自己一起做这些无聊的小事情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孟庭宴下意识扭过头来。
温慕这才仓促地扭头,却还是被对方看见了,嗓音沉沉地开口,慕慕,心情好点了吗。
温慕怔了下,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这个,垂下眸子,嗯,好多了,谢谢你。
孟庭宴的心情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温慕连忙应了一声,随后跟着他走。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天空已经没有几个小时这么漆黑。
其实温慕已经很困了,所以他下了车后,和孟庭宴告别,孟先生,再见。
嗯,回去早点休息。
温慕点点头,你也是,路上要注意安全。
等等。突然想起什么,孟庭宴又顿了下,眼神微动。
慕慕,明天是正月初一,我可以来拜个年吗。
此话一出,温慕愣了下。
拜年?
几秒后,他疲惫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当然可以。
孟庭宴顿了顿,几秒后突然想起什么,目光深深地盯着眼前的人,缓缓开声。
慕慕,新年快乐。
他的嗓音低沉,温慕怔了下,随后鼻子莫名有些酸软,小声地回了句。
孟先生,新年快乐。
孟庭宴:快进去吧。
温慕小幅度地点头。
于是孟庭宴就站在原地目送着温慕进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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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霸总的白月光——磨拖是我(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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